24.收徒

“敢问前辈名号！”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萧沫向天空中的女修大声喊道。

“哈哈，这些先放放一会儿再谈。”

只见那负剑女修手里的长剑突然崩裂，她随手一抛，整个人的身形飞掠而下，落在萧沫的身边。

“你先说说刚才我送你的一剑，喜不喜欢，潇不潇洒。”

“前辈使剑，荡气回肠波澜壮阔，潇洒酣畅，痛快极了。”

女修听后咧嘴大笑，这还是她第一次和萧沫正经讲话。原来萧沫的声音不仅细腻而且柔和，听起来很是悦耳。

“等到了我的地盘我们再继续聊聊吧。”女修瞧了瞧背后逐渐涌现的人群，剑宗的女修们大多被刚才的巨震以及太阳雨所吸引而来。

“全听前辈安排！”

萧沫一抱拳，女修欣然点头。飞身就往别于人群的方向闪掠而去，萧沫自然也是没有丝毫犹豫，仗剑跟随。

稍晚一步赶到的剑宗女修们什么人影也没见着，只发现湖中央的木栈以及萧沫的身影不见了，先头降下雨幕的天空中架起了一道彩虹。

……

使剑的女修不是别人，正是与苏瑾怜换魂后的许清源。

刚才那一剑，足足有六境巅峰剑修的实力，而使出的惊鸿剑技，也正是太虚剑法的登堂入室篇里的集大成者。

一剑差点把许清源的气府窍穴搞得崩裂，好在苏瑾怜也一同贡献了自己的灵气否则还真是危险极了。

许清源带着萧沫来到了他所在的练功房，关上大门，确认门窗都紧闭后总算是能坐下歇口气。

可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只见萧沫双手一拱跪于地面：“请前辈收我为徒。”

这进度有点快啊。

许清源这回故意让苏瑾怜使出那一剑，确实是有自己的打算，这都是为了之后的行动而做的铺垫。

但在这之前，许清源得先搞清楚萧沫为何不练剑，又何为在等一剑。

这足足花了他一个月的时间。

许清源盘腿而坐，嘴角含笑，他一手敲打着自己的膝盖，幽幽地说道：“萧师姐，先起来吧。收徒一事我们不着急谈，我们先聊聊天。”

“前辈乃是大剑仙，我一初出茅庐的晚辈不敢与前辈平起平坐。”

萧沫仍是跪坐，既然如此许清源也就没再强行让她站起。

“先前你问我是谁，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讳。我在山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为李恨秀。”

“原来是李前辈。”萧沫轻点螓首，“不知前辈为何会出现在剑宗之内。”

“我这人素来喜好云游四海，这次游历到了寒玉宫，因此就兜兜转转进了剑宗想来看一看有没有好的剑胚。我不爱显摆自己，所以就从一名普通弟子做起，我听说你是这一辈中最优秀的剑修，却自行断了自己的剑道？”

“说来惭愧，其实不是晚辈想断了剑道，而是因为晚辈剑心已经崩溃，再难修剑。”

提及此事，萧沫英气十足的脸蛋上流过一丝无奈。

“剑心崩溃，这是为何？”

“不瞒前辈，晚辈曾经一心向剑成就不俗。只可惜某日破境后晚辈在老龙树下砥砺剑心，突然远处飞来一白衣剑仙，二话不说递出一剑直接砍断了老龙树根。曾在晚辈心中视为坚不可摧的老龙树登时倒塌毁坏，可当我再度回神时老龙树又恢复如初，那白衣剑仙的身影却已不再。后来，我试着自己砍了一剑，那时我就发现，我的剑心，已经在先前的一剑中垮塌。”

白衣剑仙……

苏瑾怜突然若有所思道，但没有打断许清源，许清源在听到那一剑断开老龙树根的壮举时也眼角微动，好在没让萧沫注意到。

“自那以后，我觉得我练的剑全是无用功，见过了天下第一剑，其他的剑法就全部黯淡无光。”萧沫沉声道，“所以我才一直在等待着那位剑仙再来一次，再递出一剑，这回我一定要看的仔细，然后以那剑为模本重修剑道。直到今天，那位剑仙虽没再来过，却等来了李前辈。李前辈，我想学剑。”

说到这里，许清源总算是将他打听来的消息与萧沫所说的事情联系起来，明白了萧沫为何会断了剑道。

吃过了最好吃的食物，就会对腌臜菜没了兴趣，见过了天下第一剑，就会对自己的剑道产生怀疑。

这白衣剑仙，没事跑来别人的地方砍树，结果还顺手毁了别人的剑心。

什么人啊这是。

“你确定想在我的名下学剑？你的剑心不是已经崩溃了吗？”

剑心崩溃犹如道心崩溃，一旦产生，将会对所行之道产生巨大影响。

而许清源今天送萧沫的一剑，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她明白一个道理。

“晚辈从前辈所送之剑中悟到了新的剑意，我想说说，请前辈评判一下有没有说错。”

“嗯，说来听听。”

许清源故意装作不知，萧沫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前辈是想从那一剑告诉我，天下那么大，不要因为见过了不错的一剑就以为是天下第一，只要你还没站在山巅，今天一剑可能是第一，明天一剑又可能是第一。更有可能，其实，自己练的剑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嗯。行百里者半九十，萧沫，你的剑心崩溃正是因为你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而现在我相信你一定能重新找回自己的剑心。”

许清源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之前的剑道奇才，这悟道的本事就是不一样啊。

“那么前辈是否愿意收我为徒，我一定会认真在名下学习的。”

“这个嘛……是有条件的。”许清源挑了挑眉，微笑道，“因为我本人不爱屈尊于一个地方，所以很快就又要离开寒玉宫了。我不喜欢带着人一起走，但我不讨厌在每个地方都有我的学生。我可以收你为弟子，但是你要答应，你得和你的师兄搞好关系。”

“师兄？”

“对，其实我在收你之前，还在寒玉宫收了一个弟子，叫做许清源。他比你入门要早些，所以是你的师兄，不过他年纪比你小，还望你多多照顾下他。怎么样，如果能答应的话，我立马收你为徒。”

听到能拜入李剑仙的名下，萧沫哪里还敢犹豫，二话不说就拍了拍胸脯道：“同为师兄妹，我萧沫一定会照看好这位师兄的。请前辈放心！”

“好，爽快！那么你萧沫从今往后就是我李恨秀名下弟子，就先做个拜师仪式吧。”

只见萧沫终于起身，一身甲胄包裹下的身姿修长婀娜，亭亭玉立。她一甩马尾，双手抱拳随后缓缓弯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许清源心头一乐，以后有一位四境巅峰修为的剑修保着自己，那不是安全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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