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2：情报处理

靠在钟乳石上的幼女睁开了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皮革甲，站起身抓过放在手边浇上蜂蜜的火把，熟练地用电流点起火焰。

竹蜂蜜显然有加点不同的料，难怪那些竹蜂会爆炸，但是能吃就好。

火焰驱散了幼女开了夜视都无法驱散的黑暗，连同幼女张开到极限的冰瞳都缩了两分。

夜视归根到底还是视觉，它不是什么声纳什么热成像，那么它还在视觉的范围内，视觉是什么？是对光信息的捕捉和处理。“夜视”不过是把这个能力强化若干倍罢了，若没有光，那夜视便毫无意义——

而星茗的眼不会发光。

地下河并不深的原因是它分成了几个支流，克蕾雅在其中一支支流的岸边。

钟乳石、石笋、石柱……典型的哈斯特地下溶洞，可哈斯特地貌是流水侵蚀型的，那为什么外面的河流只有四米深？且没有发育出“V”型河谷？

但她并不是地理学家，于是她捏灭了这个念头，在心底默念了声，自己不想扯上关系的名字。

〔墟渊在这里，就在这里。〕那个声音从她耳边响起，并传入了她的脑，这有点像人格分裂。

幼女一言不发，从背后的竹筐中取出一块由叶子包裹着的刃蛛肉，边走边啃。

〔你的脑渴望发育，它发现了这个溶洞中有有助于它发育的东西，于是它催促你进了来，而这个东西已经在你身上了，你的脑在本能的解读它，这导致了能量的流失，你没法停止这个本能。〕见幼女不发声，于是墟渊出言道。

那为什么我还要向深处进发？那东西是什么？

克蕾雅没有明说，在等待墟渊的后话。

〔这个东西你可以理解成一种特殊的传染病，病原体已经感染了你的（权限不足），但是这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除了你的脑一直在解读它。〕

为什么又是权限不足？但至少我能知道这个病原体感染的部分不是在我的三维躯体和八维脑中，因为就算是八维脑也不应该出现权限不足的情况，那这个东西感染的部位在哪呢？

人工智能不会说漏嘴，所以说它在指出我权限不足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浪费脑力去打听吧。

“也就是说我的脑主动被它感染？”

“是的，这个病原体有一个统称，也有一个命名方式，这个命名方式是根据其特点命名的，墟渊命名为【融忆者】。”

命名方式？有一个固定的命名方式……说明这个东西或许是很多见，甚至是有周期的，就像是每年的台风，有一套名字轮流使用，造成巨大人员伤亡，巨额经济损失的台风才会被单独命名，而出这个名字的国家将给出一个名字来顶替因此缺失的位置……统称它也不告诉我，命名方式根据特点……融忆者，融忆者……

〔融忆者跟你的关系就像是寄居蟹和海葵，你需要解读它以获取它的能力，同时解读了它的信息后，你的脑发育的效率会更高，这就像是给你图纸和不给图纸的区别。〕

“那为什么我还要继续深入溶洞呢？”

克雷雅忍不住终于问到。

〔你解读不了它，因为这要你付出巨额的能量，没有到A3你解读不了，所以说这是个错误，A1特别是没出生几天的A1星茗是不能接触它的。〕

气泡……气泡分出无数但相对于全部只有一小部分的空间触，向不是三维也不是八维的……更高层面伸出……她不知道这个“层面”是什么，但她可以隐约的感知到空间触温柔，安静地缠绕在了一个东西上，这些空间触在向这个东西以特殊的方式注入能量，不是电，不是热，而是一种她完全不知晓的形式，这些能量并不是石沉大海，而是得到了这个东西的反馈。

就像是蝙蝠的超声波碰到阻碍反弹回来一样。

脑正凭借着这些反馈解读它的信息。

但解读进度连1%都没有。

〔你不能停下这个进程，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这个种类的病原体除特殊之外都有一个特点——

拥有一个母体病毒，在母体病毒感染第一个个体后，母体病毒将会转化为子病毒，在一段时间后，子病毒会自我凋亡，任何保存子病毒的手段都会失效，甚至时间停止也不行，除非你能停止全宇宙的时间。〕

为什么墟渊会卖关子而不直接告诉我要往下走的原因？

克蕾雅感受到墟渊正把话题往那个方向引，但这不正常，一般的话，它应该先告诉她，回答她的问题后再说原因，而不是先说原因，解释一番后说出答案。

——‘它在学习，之前墟渊说过它做过实验，说明墟渊也要自己发展科技，它不是被它的创造者植入科学原理和记忆储存的教育机器人，它自己也会研发，也会学习，也会推进科技，它会像人类般探索未知！’

——‘所以说它对话的逻辑正在改变，它会变得更难猜，话术更强。’

来自潜意识的念头照亮的她的思绪，却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温暖——这是一团冷火。

〔你需要深入洞穴找到母病毒，当你的脑装载在了这个武器后，其优先级便会下降，你便可以压制住这个本能了。〕

自相矛盾……而且这正好提醒了我一个我没发觉的问题——

“你不是说子病毒会自我凋亡，那为什么我还会被感染？这个洞穴也有几万年的历史了吧？子病毒不都该死光了吗？况且为什么会有母病毒，母病毒感染第一个人之后不该成为子病毒吗？”

〔这就要你自己寻找原因了。〕

〔言尽于此，祝你好运，再见……意志脱离，半辅助模式关闭。〕

幼女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两句话并没有使用电子音。

低矮狭小的洞穴使幼女只得涉水前进，扶着洞壁前行，火光不会驱散某些洞穴生物，那些生物已经退化了眼。

滴答滴答……

幼女的身影在火焰下摇晃着，上去有些无助。

先来整理一下当前的情报吧，这种活又要重做了。

她将情报分为两部分。

墟渊不能随意干涉现实，但它应该可以看到火种们所感知到的一切，甚至能控制火种，但此除此之外没有多少途径，不然它也不会一直诱导我，它不能凭空造出一个机器人作为它的代行者。

墟渊将这个病毒称之为错误……原因是融忆者对现在的我是致命的，说明它希望火种成长起来，如同游戏中的新手村旁不会出现魔王城，它不会容许火种遇上他们无法解决的险境。

还有错误，只有做了作业的人才会出错，那么墟渊做的“作业”是什么呢？

——‘它建立了新手村，却有一个boss溜了进来，因此被称之为错误！’

该死！

这与之前的推论不符，墟渊到底能不能干涉现实？

思绪如同一团缠成乱麻的毛线头，剪不断，理还乱，她没办法让两个自相矛盾的推论放到一个东西上，她的小脑瓜也没法继续下去了。

因此她结束了第一部分的思考。

我面对的病毒应该是某种生化武器，如果它是某种生命，那繁殖能力是必要的，应该没有子母病毒之分，子病毒也应该不会自我凋亡，它不是生命，是一种拥有病毒特性的生化武器。

它的制造者不想让它杀死所有它针对的物种，所以为致命的武器加上了限制，它的制造者想要照出一个震撼弹，却不想使其成为一个席卷全世界的瘟疫。

同时，制造者也不想让自己的武器被破解，所以分出了子病毒和母病毒。

可是为什么这里有融忆者子病毒？可能是墟渊投放的，随后出现了某种变故，或许有两个母病毒，其中一个成为子病毒扩散开……

但没有情报，这些都只是猜测。

十五小时十一分钟，她的脑计算出了自己距离脑死亡的时间。

不，现在离脑死亡，还有十五小时十分钟零五十九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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