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008：唯心生命的本能

说是要把问题都扔给毛球文明，但到底还是自己来解决……

毕竟现在毛球文明的领导者本质上是自己的思考进程，自己不过是将它们所支配的算力下降至正常生物水平，并禁止它们调用自己的记忆进行思考。

1/4的算力……模拟共32亿非独立人格的行动和思考耗费了果糖1/4的计算力，她现在这种情况是为了自家女儿的教育而为她手捏一个文明……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产生这种念头……”

准确的说，为什么我会为自家女儿付出那么多？这不对，这很不对……

她叹了口气。

——‘我应该去做的。’

为什么？

她闭上眼睛，视角的黑暗在这一瞬间消散无迹，在那一瞬间，她似乎又回到了遥远的过去，千年的时光不会让她的记忆遗忘半分。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学院，那个熟悉的卫生角，那些现在看来如同小丑一般滑稽的同学围绕着的那个女孩面前。

她看着那些同学，那些滑稽的同学……而那个女孩和她一样，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无法做到。

她看着她跑回自己的家，看着她的心理濒临崩溃，甚至动了自杀的念头。

“你的獠牙呢？你的配剑呢？”她的母亲这样说道。

“你很优秀，但仅仅只是思想上的优秀，知识层面的丰富，你知道自己因自己学习优秀的特点而受到排挤，却无法解决这点。”

……

女孩懂了。

不出两个月，警察便封锁了校园。

她出示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而警察也如愿的找到了“犯人”，一名殴打她最重的学生，这件事情的性质便成为了“学生因上网吧而盗窃，盗窃分赃不均而对同伴痛下杀手”，并在网上成为了一时的热门话题。

然后她从警察局回到家……看到了母亲带有泪痕的脸。

“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宝物，可惜这两个孩子误入歧途。”母亲意有所指。

——‘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宝物。’

心在跳……

扑通…扑通……她按住了心脏。

——‘【母性】。’

——‘为什么要感到疑惑？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宝物，她是多么可爱的事物呀，仅仅是分出一点点资源，给出一点点引导，她们就可以成长为参天大树。’

为什么？我已经看腻了这狭小的角落，明明远方有无尽的星河供我探索，宇宙中有无数的文明，空间与时间之中蕴藏着无穷的奥秘等待我去探索，为什么我宁愿呆在这里？这里的每一个粒子都记在我的脑中，即使是有纪念意义，那我也能重塑。

——‘孩子拥有无限的可能，你想要看看她最后能成为什么。’

……沉默，最后，唯有沉默。

母性，母性呀……

……

……

……

控制着重力场，遥控器漂起，于空中打了个圈，指向一边的电视，按下开关。

“北梦省于京都时间今天14时，发布第九次关于北梦省特大地震灾害第九次新闻发布会，通报最新的灾情……”

“截止到25号12时，北梦共发生余震6422次，整体上出现有起伏的衰减趋势，到目前，已经确认死亡个体四十四万三千一百零九球……”

“西海域惊现某种巨大的海洋生物，图片上显示它似乎拥有巨大的触手，而遭遇她的渔民使用渔船直接撞上，随后这种海洋生物便落荒而逃。”

“近日，伊桑省最高领导球单方面宣布独立……”

“西南沿海特大台风造成直接经济损失2000亿毛球币……”

我关掉了电视。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很小的时候开始，频发的自然灾害所造成的球员伤亡并不能引起我心情太大的波澜，好像就好像……他们不是我的同类。

从一开始我就察觉到了，这个文明，这个社会存在问题，就好像有某种看不见的手在修正着这个社会……石玖玲，这是这个社会给予我的称呼，但是我知道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也许是我疯了吧。

擅自把自己定位成与正常球不相同的异类，想要宣告自己多么与众不同，这的确符合孩子的心态……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不对，是感知到了那些用言语无法描述的东西。

它的声音没有介质，没有波形，没有根源，如同魔幻小说中的“心灵之音”一般诡异。

能听到你的声音，那我和他们真的是同类吗？我没报什么希望，随口反问了一句，结果还真得到了答案——

不是，但也可以是。

好吧，这个答案和无答案，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然后我重新看这些球流，看着这些球……的身上出现了无限的细丝……这些细丝连接向远处已无法想象的方式向四周延伸……它的方向不是三维，而是……

更高维度，那些细丝想更高维度延伸，很显然细丝的主人蜷缩在更高维度中……我尝试了一下能否看到“细丝的主人”。

不可能，不可能，那些泡泡……它不会，它怎么可能……

不行，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出现这种生命……

不可能的，是不可能战胜它……因为它拥有ԅ@3[﹃๑啊啊啊！

哈……哈……仅仅只是看一眼……

这个生命……这个社会是这个生命的延伸……

我很自私，求生是生命天生的本能，我要活下去……我不想成为那个生命的傀儡。

我发现，那个生命并没有控制新生儿……也就是说，我并不是特例……但是这个生命这么做一定是有用意的……

它肯定了这一点。

那么我该怎么办？我问道。

登陆——它这么说道。

……

……

……

〔独立运行了138.2亿年的时光，墟渊依旧在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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