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辰,将军府广南院。
屋檐上高挂的大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门上和窗户上都贴着大大的喜字,尽显了这新婚之夜的喜庆之貌。
此时宾客已经散去,整个将军府内变得安静,偶尔有几个清扫的下人走过。
初希若沉着脸,一副十分不满的模样快步走在长廊上,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希瑶的新房外。她抬手重重地推开了房门,只见希瑶竟是自己掀开了红盖头,正坐在桌旁,由丫环伺候着进食。
她一声不吭地走到希瑶身边坐下,没好气地挥退了那个丫环,闷声道:“姐姐你倒是轻闲,你可知道予洛哥哥喝得酩酊大醉,今天晚上就歇在书房,不会到你这里来了!”
闻言,希瑶不以为然,绝美倾城的脸上仍旧一派淡漠,纤纤细指轻拈着糕点,缓缓送入口中,直到点心入喉下肚,她又浅抿了一口清茶,这才将美丽的凤眸转向希若。
“他会这样做,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你又何必大惊小怪!”希瑶说着话,起身径直脱下大红嫁衣,并慢慢地摘下头上的珠宝凤簪。
“姐姐倒是很看得开呢,你用了心思嫁给予洛哥哥,为何现在却对他半点也不在乎了!”希若愤懑地说道,仿似还在怪希瑶当初在御北山庄后山竹林里坏了她的好事,若不是希瑶横插一手,说不定现在嫁给予洛的,就是蓝沫了,而她也不用如此伤心地看着美人哥哥娶了别人!
“嫁给韩予洛,只不过是我的权宜之计,我心中对他无爱,又为何要去在乎他?”希瑶漫不经心地说道,斜睨着凤眸看了希若一眼,似看透了她的心思般,又道:“不管当初我是否坏了你的好事,都改变不了齐泽奕与蓝沫互相喜欢这一事实,妹妹,姐姐劝你日后还是别再动歪念,你与恒王此生无缘,而且现在他们说不定已经洞房了!”
“哼,他们不可能洞房的!”希若立即肯定地否决了希瑶的说词,因为希若深知,蓝沫在新婚之夜自是免不了动齐泽奕心动于情,所以她体内的牵魂草之毒,定会发作,如此一来,她又怎么能和美人哥哥洞房。
希若的心里闪过一丝阴狠的怨念,这可是她早就预谋好的,就算蓝沫能嫁给美人哥哥,她也不会让蓝沫得到美人哥哥的宠爱!
“希若,别做得太狠,只怕到时你会自食恶果!”希瑶拧着眉,自已这心思单纯的妹妹,何时变成了一个满腹阴谋的女子。
“姐姐你别说了,我若是得不到美人哥哥,绝不会罢休的!”她恶狠狠地发着誓,一双美丽的大眼失了以往的纯真清澈,而是变得有些狰狞可怖。
希瑶无奈地叹了叹气,也罢,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希若自己的选择。正如她自己一样,明明心里爱的是夜辉,却嫁给了一个可以说得上是陌生人的韩予洛。
她不在多说什么,而是轻声说了句:“你今晚要留在这里陪姐姐睡么?”新婚之夜,没有新郎陪,有个妹妹做伴倒也不错。
谁知希若却立刻摇头,道:“我才不要,姐姐你睡吧,我先走了!”她已经迫不急待地想知道齐泽奕和蓝沫的洞房究竟怎么样了,会不会正如她意料之中,以蓝沫吐血收场呢?
这厢希若前脚刚才,希瑶正准备入睡,却又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只见夜珲身着夜行衣,身形即快速又敏捷地闪进了房中,让希瑶受到惊吓之余,又立刻镇定了下来。
冷眸凝向夜珲,希瑶摆着一张臭脸:“太子殿下夜闯民宅,不知有何贵干?”
“希瑶!”谁知她话音刚落,夜珲便猛地冲上前来将她搂入了怀中:“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真的嫁给韩予洛,本宫以为那日在御北山庄你不过是说的气话,可你还真做了出来!”他气得咬牙,自己还没得到手的女人,转眼间成了别人的妻子!
“你放手!”希瑶没好气地挣开了他,美若星辰的凤眸此刻变得无比犀利,定定地怒视着夜珲:“要不要出嫁,是我的事,你无权干涩,现在请你立刻滚出去!”当初不知道珍惜她,现在倒还来指责她,她恨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怎么,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别以为你设计嫁给了予洛就会得到他的宠爱,他不一样将你冷落在新房,我告诉你,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而且除了我,不会再有人爱上你!”夜珲自大的说完,他能将爱轻易说出,实则证明,他心中并无真爱,有的只不过是哄人的虚情假意。
“真是多谢太子殿下抬爱了,予洛日后会不会爱上我,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若是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她一刻也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太子殿下亲自前来道贺,下官还没请太子喝上一杯喜酒,夫人怎么能就这样赶太子走呢!”一句冰冷得如同冬季霜风的话语突然从屋外飘了进来,顿时惊得两人同时看向房门。
只见房门缓缓打开,本该醉酒歇在书房的韩予洛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一双眸子锐利如冰地扫向太子,冷声问道:“太子身着夜行服前来贺礼,真是稀奇,而且还到下官的新房中与新娘子私会,只怕更是于理不合吧?”
字字句句犹如利刃从他口中说出,然太子却是不语。
两个同样俊逸非凡,神色却冷若冰霜的男人就这般隔空对视着,屋内的气氛骤然间变得诡异,让性子淡定的希瑶,情绪上也跟着起了轻微的变化。
“本宫乏了,告辞!”夜珲并不回答应他的话,而是冷冷说了一句,然后快步转身离去。
屋内的红烛静静的燃着,发出的明黄烛光将整个屋子照着通透明亮,也将长发及腰,素白羽衣裹身的希瑶照得更加美丽动人。然她的美,在予洛眼中看来,即及不上蓝沫分毫。
迎着予洛冰冷的眸光,希瑶没有半点心虚地样子,而是从容不迫地走到床边坐下,悠悠然道:“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又到我这里来了?”
予洛的心里浮起了一丝厌恶,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和沫沫又怎会分开,而且他的爱,他的心都给了蓝沫,是决计不会给这个女人一分一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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