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和小碧刚收拾妥当准备回房睡觉,却不想蓝沫这么快回来,而且神色还有些慌张。
“王妃,这是怎么了,没去玉明宫找王爷吗?”小碧迎了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灯笼放到一边。
“我走到半路,突然觉得胸口痛,于是便回来了!”说话的同时,蓝沫故意抬起手来捂住胸口,还拧着双眉做痛苦状。
“好好的怎么又痛了,奴婢这就去传御医来!”小雪担忧不已,生怕王妃病发过重,慌着神色便要朝外跑。
蓝沫立刻喊住了她:“小雪,不用去了,我方才正好遇上了罗御医,问他寻来了暂时止痛之药!”她掏出怀中的寒嵩草递给小雪,喘息着道:“你去帮我把药煎了吧!”
“王妃等着,奴婢这就去!”小雪抓过药,火急火燎地就跑了出去。
小碧拿出绢布替她擦了擦额头,又给她倒了杯茶,似不放心地问道:“王妃,真的不用请御医过来吗?”
“不用了,吃过药应该就没事了!”蓝沫莞尔一笑,心里却在思量,那寒嵩草的药渣想来也是留不得的,到时若是被发现,只怕奕肯定会责怪她的!
半个时辰后,蓝沫服了药后便睡了下,殊不知齐泽奕并不在玉明宫,而是趁夜悄悄出了王府。
将军府内,韩予洛屏退下人,只身来到了南风阁的厢房屋顶上,只见齐泽奕早就等在了那里。
齐泽奕惬意地躺在屋顶的瓦片上,以双臂为枕,神色悠闲自在,深邃的桃花眼半眯着,仰望着茫茫夜色苍穹。
他的身边放了几坛酒,韩予洛走到他的旁边坐下,径直拿起一坛酒启封,然后饮下一大口,又将酒坛放到齐泽奕的胸上,叹息着道:“今天这场戏可真是累人!”
淡淡的浅笑在齐泽奕的脸上荡开,他抱着酒坛坐了起来,也饮下一口,回道:“这还只是开头,以后要演的戏,还多着呢!”
是的,今天他们在南城大街上演的这场怒为红颜,完全做给太子夜珲看的,目的就是让夜珲以为他们真的已经决裂。
“只是沫沫以为我们真是断绝关系,想必她很伤心吧?”一想到今天在街上蓝沫那央求的神色,韩予洛就忍不住为她心疼。
“恩,虽然她没多说什么,但我感觉得到,她很不开心!”齐泽奕敛住笑容,抱起酒坛子又是一顿狂饮:“自从她认识我以来,就没怎么开心过,予洛,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给她幸福,想让她过着安稳的日子,而不是随时都担心害怕着宫里的那些女人找她麻烦……”
他倾吐着自己内心的无奈,在这明争暗斗的宫中,想要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原来是那么地难。
“奕,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沫沫虽然需要我们保护,可也正是这样复杂充满心计的环境下,才能让她成长。”韩予洛幽幽说道,他不清楚成长过后的蓝沫会是什么样子,虽然他很喜欢清新如兰,纯净得没有半点杂质的蓝沫,可是,嫁入王候,单纯只会害了她。
齐泽奕不再说话,而是沉默着不停地和予洛对饮。
半响过后,他深深地吐了口气,“沫沫的心痛之症一直查不出原因,派去盯着龙锦辰的暗卫那边也没有动静,鬼谷子神医也寻不着踪迹,予洛,我最担心的就是沫沫的心疾是有人故意为之!”
以前不管他对蓝沫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她都没有过这样的反应,可自从离开御北山庄回京后,蓝沫便出现了这样的症状。
“那你有没有想到会是什么人下的毒手?”韩予洛拧眉思索,在这京城,与齐泽奕为敌的人,除了太子夜珲又还会有谁?
“如你所想,除了夜珲,我也想不到别人,他之前抓过沫沫,也去过御北山庄,完全有机会在沫沫身上下药!”齐泽奕一点点的分析着,想理出一些头绪来。
韩予洛凝神片刻,接道:“如果真是被人下了药,为何宫里的御医都看不出半点端倪来?”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然就在齐泽奕话音刚落,一声女子的话语突然从屋顶下传了上来:“恒王爷,有些毒药,并不是望闻问切就能诊断出来的!”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运上轻功落在了院中。
只见一身白色衣裙的希瑶正站在院子里,神情娴静安然,倾城的脸上含着一抹浅笑。
“你竟然偷听我们说话!”韩予洛愤怒出声,真是一时大意失策,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太子的人,如今让她看见自己与齐泽奕在屋顶上对饮,只怕今天的那场戏就白演了!
希瑶并不惧怕韩予洛的怒言,她抿着唇,但笑不语,答非所问地道:“没想到将军与恒王决裂竟是为了掩人耳目,希瑶真是不得不佩两位的演技了!
“谁叫你跑这里来的,真是该死!”韩予洛阴沉着脸,喝斥她的同时,更是抬起手快步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突来的举动也没有吓到希瑶半分,她从容不迫地浅笑盈然,美丽的凤眸在这夜色下显得分外晶亮:“将军是想杀人灭口吗?”
“别以为我不敢!”韩予洛讨厌看到她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像是从来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
“予洛,不要冲动!”齐泽奕怕他真的一时失手伤了希瑶,当即便上前拉开了他。
脖间的力道一松,希瑶只觉得喉咙传来阵阵不适,她捂着脖颈,难受地咳了几声,晶亮的眸子看向齐泽奕,哑声道:“恒王爷不杀我,就不怕我把你们假决裂的事告诉太子夜珲吗?”
“说与不说,都是你的事,本王无权过问,但就算让他知道了,予洛仍旧与我一条心,他还是得不到半点好处!”齐泽奕漫不经心地说完,嘴着噙着一抹淡笑,又对予洛道:“我先回去了!”
目送齐泽奕离去,韩予洛也不愿意和希瑶单独呆在一起,他冷着俊脸,面无表情地迈步准备离开。
“你也不杀我了吗?”见他连正眼也不瞧自己,希瑶觉得有些无奈,或许自己在他心中,已经完全是个坏女人形象了吧。
韩予洛不想理她,今天会被她发现,是他自己没想得周全,忘记了自己府里还有夜珲的人,以后他绝不允许自己再犯这样的错!
“有些事,我不想与你多说,但是日后你若帮着夜珲对付奕,那么,我们便是敌人!”他狠狠地冷声扔下这句话,毅然地迈步消失在了夜色中。
独留下一袭白衣的希瑶站在院中,冷风潇潇,四处尽显荒凉,连同她的心,也一并跟着没了温度。既然他们都认为自己完全是夜珲的人,会帮着夜珲与他们做对,那她就偏要反其道而行!
零星点点的星辰散落在夜空,月亮像是害羞的姑娘,躲在云层里不肯出来。
齐泽奕回到王府已是深夜,他来到玉华宫,进了蓝沫的房间,见她睡得香甜,一抹舒心的笑意在他俊逸的脸上荡开,心中却在暗自思忖着希瑶方才说的那句话,有些毒药不是望闻问切能诊断出来的?
看来有机会他得找御医来商讨此事才行,打定主意,他脱下外衣,轻轻地穿进被窝,将她搂进怀中,相拥而睡。
翌日,中秋佳节,整个皇城一派喜庆,好不热闹。
下午时分,齐泽奕带着蓝沫和希若,一起进宫共赴中秋晚宴。
今日的蓝沫身着淡粉色的云烟衫,俏美的脸蛋略施粉黛,清纯不失优雅,气质娴静如兰。头发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仅用了齐泽奕送她的那支桃花簪固定,并没有戴过多的饰品。
而相比之下,希若则是盛装打份了番,身穿绿色绣着白色牡丹抹胸,腰系绿烟水百花裙,手挽薄雾紫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一支碧玉簪子,红唇小嘴,贵气之余又带点了娇气。
不过纵使希若再如何装扮,坐在马车里的齐泽奕至始至终也没瞧她一眼,而是一直深情款款地凝视着蓝沫,并坐在她的身边对她呵护有佳。
此次宫里的中秋宴会,并不是只有皇族人才参加,皇帝也请了许多大臣带着家眷一同进宫,是曰与民同乐。
晚宴上,蓝沫见到了从未谋过面的三姐蓝欣,姐妹两虽说不是同一母亲所出,却也长得有几分相似,初次见面,蓝沫就对她留下了好感。
而这边韩予洛和齐泽奕见面后,两人形同陌路,就好似仇人般。
晚宴上,皇后和太子妃坐在太后身旁,两人哄得她老人家好不开心。
只听太子妃转动着眼眸,指着下坐的希瑶赞道:“皇奶奶您瞧,韩将军的夫人,御北山庄的大小姐可真是名不虚传呐,这倾城倾国的姿色,恐怕乃是我朝兴国第一了吧!”
云诺故意先赞希瑶,只不过是想来招穿针引线,从而将希若在太后面前夸奖一番罢了。
然太后却是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朝希瑶看了过去,点头赞同道:“长得果真漂亮!”
“皇奶奶若是喜欢她,不如叫她过来陪您说说话!”云诺立即趁热打铁地出声建议。
太后笑得慈祥,赞赏地看了云诺一眼,以示应允。当下云诺便招来身边的宫女,让她去请希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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