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沫气得紧咬双唇,愤怒地瞪着希若,眸光里跳跃着无数明亮的火花,似要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烧成灰烬。
然她越是恼怒,初希若就越是高兴得意。
只见初希若的手滑到了蓝沫的腰间,像是早有预谋般,轻易地就从她腰间搜出了一张牛皮纸,待打开一看,竟是张军营的部署图!
蓝沫难以置信地看着希若将那张图交给齐泽奕,完全想不明白,自已身上何是会有这个东西……难倒是……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刚才在树林外,初希若将她扑倒在地,让她疏于防患,所以就趁机将那牛皮纸地图塞进了她的腰间!
实再可恶至及,她恼得银牙紧咬,愤恨地骂道:“初希若,我自问对你从无愧疚,你为何要这样百般害我,非要至我于死地!”
初希若冷然浅笑,完全不理会蓝沫,自顾自地把地图放到齐泽奕面前:“恒王,这副地图足以证明她就是奸细了吧?”
齐泽奕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心中所想。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以慵懒的神色,漫不经心地捻起牛皮地图的一角,放到眼前淡淡扫视一番。
这的确是司洛城军营的部署图,为什么她会有这个,难不成她真是奸细?昨天使美人计诱惑他不成功,所以就以身涉险,趁夜潜入军营盗取机密?
“六弟,你身为军中统帅,相信不用本宫说,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处罚敌国奸细,让众将士臣服吧?”夜珲骤然出声而语,颇有幸灾乐祸地意味,语气更是盛气凌人。
齐泽奕放下牛皮地图,若有所思地看向被绑着的蓝沫,同样的,她也灼灼地看着他,四目相对的刹那,他突然有种错觉,那就是,她并不是奸细!
而且她又正好是被太子和初希若发现的,那么,这件事原委,就是太子和初希若一起设下的阴谋,无非就是想要看他如何立军威,对付一个敌国来的奸细罢了!
若是他处理得不好,太子就有足够的理由,回京联合太.子党一起在父皇面前弹劾他,若是他处理好了,只怕这个名叫阿南的女子,就要当牺牲品了!
他思量再三,然后缓缓起身,踱着悠闲的步子来到蓝沫面前,轻声问:“是谁派你来的?”
“我不是奸细!”蓝沫急切地解释,眼波流转,清澈如泉,目光真挚地并不像是在撒谎。
齐泽奕蹙眉,总觉得她这双眼睛看起来是那样熟悉,熟悉地让他忍不住心疼,忍不住为她动容。
“说出是谁派你来的,以及来这里的目的,或许本王会考虑放了你!”他在给她退路,就算她撒个谎,说是二王子阿亚派她来的,那么他就会找出合适的理由,放她走,因为不知为何,他不想为难她。
蓝沫紧紧地凝视着他,像是心有灵犀般似的,她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可她却不想被他放走,因为,如果这一走,她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再与他相见。
就算顺了初希若歹毒的心思也罢,只要她能与他近距离地相处,能随时看到他,那么,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处罚,她都不怕。
“我不是奸细!”她能说的,仍旧只有这一句话。
齐泽奕沉了脸,她是故意要为难他,不想顺着这个台阶下吗?
“六弟,既然她口风如此紧,不肯招供,你何不动用刑罚,逼她就范呢!”太子再次‘好心’地出声提醒,他的目的,对于齐泽奕来说,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太子说的是,对侍一个敌国奸细,恒王可万不能心慈手软啊!”初希若也适时帮腔,她已经等不及要看蓝沫痛不欲生的样子了!
齐泽奕本就阴沉的俊脸再度黑了几分,他最讨厌被人左右,尤其对方还是他的死对头!
他直接无视夜珲,再度靠近蓝沫,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修长的手指轻抚向她微白的面颊,指尖的温度,灼热了她冰冷的肌肤。
“只要你肯说,就会少了皮肉之苦!”
齐泽奕的手指像是带着暖暖的电流,让她身心一颤,还有他沙哑的嗓音轻轻溢出低沉的话语,更像是带了股魔力,在魅惑她的心神,让她差一点就沦陷进去,还好她很快就清醒了理智。
“王爷,阿南无话可说!”她平静地应话,语气中没有任何波澜。
齐泽奕颇为恼怒地倒吸一口气,既然她不领他的情,那他也无话可说了!
“来人,把她绑到训兵广场的刑台上,直到她招供为止!”他愤愤地厉声而语,然后甩袖走出了帐篷。
就这样,蓝沫被士兵拉到广场,绑在了刑架之上。
时至夏季,夜风虽说强势,却不冷冰。蓝沫静静地立在那里,出乎她意料的,明明是他亲口下令把她绑在这里,可她却没有半点心痛的感觉,反而觉得有些高兴,因为只要她身在军营,就无时无刻有机会和他见面。
而且她现在还是奸细的身份,他一定会再传她去问话,她期待着再次与他相见。
翌日,整个司洛城的人都知道昨夜在营里捉住了一名奸细,反应最强烈的,是营中上下的将士,他们都向恒王请命,说是要将这名奸细斩首示众,再将她的首级挂在城墙上以立军威,同而消消敌军的锐气。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齐泽奕并没有答应,反而把自己关在营帐内,并吩咐谁也不见。
昨夜他又一次失眠,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最让他恼火的是,只要一闭上双眼,阿南的身影就不停在他脑海中闪来闪去,像是一道鬼魅丽影,紧紧地缠绕住了他,让他为之倾倒,念念不忘。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女子罢了,凭什么可以左右他的心绪,而且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像她这样,让他时时刻刻想起。
想得多了,齐泽奕只觉得眉头有些剧痛,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来按了按眉心,然后毅然起身,准备前去广场看看她。
时已至晌午,太阳光甚是强烈,一丝一缕都如同火焰般,落在人的身上,似要将人焚烧烤熟。
经过一晚上冷风的吹拂,以及一上午火辣辣太阳的烘烤,此时的蓝沫已是面色惨白,额头上的汗珠顺着她毫无血色的面颊一滴滴滑落,双唇亦是干涸地裂出了血痕。
她的四周,围满了士兵,大家都在小心讨论,恒王将会怎么处置她。
在广场最东边的角落,站着旁观的夜珲和初希若,他们都在等着接下来将要上演的一场好戏。
突然,广场内的议论戛然而止,众将士都变得鸦雀无声,围得水泄不通的广场被人让出一条道路来,只见身着月白衣衫的齐泽奕紧凛着神色,朝着中央的蓝沫走去。
他停在蓝沫面前,看着她被太阳晒成这般模样,奄奄一息得就如同生命即将消逝般,让他于心不忍,更是为她心痛。
神智已经有些迷离不清的蓝沫,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团阴影所笼罩,而且鼻息间隐隐飘来令她熟悉的味道,她缓缓睁开眸子,虚弱地轻抬眼帘,朦胧地看向身边的男子。
“奕……”
她一时没忍住,曾在心里百转千回的字,突然破口而出!
不仅让她自己吓往了,而与她近在咫尺的齐泽奕,更是震惊得如同着了一记轰天雷,炸得他脑子嗡嗡作响。
她刚才喊的那个字,是奕?
他的心剧烈跳动着,不敢自恋地去认为,她喊的人会是他,可是又很期待,期待她口中的奕,是他……因为,她这一声奕,让他想起了总是出现在梦里,与自己缠绵的那个女子。
在梦中,那个女子总是软软地靠在他怀中,声声娇吟地唤着他,奕……
“王爷,请立即处置这名奸细,给营中上下将士一个交待!”突来的声音,打断了齐泽奕的思绪,让他很不悦地拧紧了双眉。
转眸望去,说话的人是一名副将,而且此人出自兵部,又在这节骨眼上首当其冲,第一个开口说要让他处置奸细,想必,这名副将应该是太子的人,早和太子串通一气了吧!
果然,有人带了头,那些围观的士兵全都不淡定了。
喧闹的喊声纷纷传来……
“请王爷杀奸细,立军威!”
“杀奸细,立军威!”
“……”
喊声此起彼伏,一声声充斥着齐泽奕的耳膜,让他的俊脸一分分下沉。
站在他身后的罗峰连大气也不敢出,这群人分明是在威逼王爷,让王爷杀了蓝沫,若是王爷日后恢复了记忆,那不等于间接要了王爷的命!
“王爷,奸细自然是要处罚,但是她罪不至死,王爷何不先让她招供,再行定夺!”罗峰谨言说道,虽说他恨蓝沫当初的无情,但为了王爷着想,蓝沫是不能死的。
齐泽奕凝神不语,他忽略掉将士们的喊声,只是看着蓝沫,她那苍白的脸每刻入他眼中一分,就叫他多痛一分。
蓝沫意识到自己刚才喊的那个字,肯定是被他听见了,虽然他什么也没问,但她知道,他一定在想,她喊的奕,究竟是不是他……
她不开口解释什么,而是轻启干涸裂皮的双唇,气若游丝地道:“王爷,如果令你为难,那么,你就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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