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还未靠近登上城墙的阶梯,就被十几个士兵拦住了去路,将她团团围住。
“什么人,城门岂是能由你乱闯的,快速速离去!”守城的将军是个大胡子,冲上来就粗声粗气地对蓝沫一声大喝。
蓝沫的双手不禁紧捏成拳,盈满泪水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大胡子,咬着唇一字一句地说:“让开,我要上去!”
大胡子上下打量了翻蓝沫,若眼前这女人不是个孕妇,他早就动粗把她丢走了!
“别在大爷这儿撒野,快滚,否则别怪爷不客气!”大胡子恶声喝道,当即挥了手,示意那些士兵把蓝沫赶走!
蓝沫心下一横,这些人若敢阻碍她,那她就算是拼了整条性命,也要上去!
可是,她身怀六甲,本就休弱,刚出手打了两个回合,就被一个士兵在肩上重重拍了一掌,整个人顿时就朝地面直扑而下!
“沫儿!”赶来的龙锦辰大喝一声,身形极快地从马车上急跃而起,然后落到蓝沫身边,扶住了她的腰身!
真的好险,若是她真的摔倒,腹中胎儿定会不保!
见了锦辰,蓝沫也不顾自己的身子,紧抓住他,泪流满面的哭泣哀求道:“锦辰,我要上去,求你带我上去好不好,我要见他啊!”
她的泪刺痛了龙锦辰的心,原本以为,在一起相处半年之久,她或多或少已经对齐泽奕忘怀,然后就会慢慢接受他。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她的眼里,心里,永远都只有齐泽奕,没有他半点的位置!
龙锦辰扶住她消瘦的双肩,痛心疾首地说:“沫儿,你醒醒好吗,他已经死了,你上去又能怎样,看到的不过是他的尸体罢了!”
“不!”蓝沫猛地一把推开龙锦辰,无助地摇着头,泪如泉涌:“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上面那个人一定不是他!”
“怎么可能不是他,我亲眼看见皇上杀死他的,你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呢!”龙锦辰心痛到了极点,几个月累积下来的心酸和苦涩同时涌出,堵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蓝沫仍旧摇着头,满脸的泪痕,说不出的楚楚可怜,“我不信……锦辰,我不信他死了……”
“好,既然你不信,那我就让你彻底死心,让你看个清楚,看个明白,那上面挂着的尸体究竟是不是他齐泽奕!”龙锦辰怒喝出声,如果她真的要痛,要难过,那就让她伤心到底,否则她永远也不会相信齐泽奕已经死了这一事实!
吼完话,龙锦辰就拿出令牌,让大胡子等人退下,然后抱起蓝沫,大步朝城楼上走去。
蓝沫默不作声地靠在他怀里,盈盈闪动的泪光如同晶莹的雪花般在她眼中绽放,凄美中透着几许薄凉。
直到上了城楼,她就迫不急待地从龙锦辰怀里跳了下来,然后直朝那挂着尸体的旗杆奔去。
可是越朝那边靠近,蓝沫的脚步就越加沉重,犹如泰山般,重得她几乎迈不出步子了。
冰冷的风犀利刺骨,一阵阵地吹拂在她脸上,同时也拂开了那具尸体如墨般的长发,将那张白无血色的绝美容颜,清晰地映入了蓝沫的泪眼中!
她,再也迈不出一步了……
终于看清了,那生生世世都将会刻在她脑海中的脸庞,那挂在旗杆上的尸体,她的奕……
什么是痛到无法呼吸的肝肠寸断?
什么是永生的绝望?
眼泪疯狂如决堤的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滴滴坠落,没有了齐泽奕,肝肠寸断也不足以形容她的痛,没有了齐泽奕,永生的绝望,也无法述说出她几近濒临崩溃的心伤……
“沫儿,你可看清了,他就是齐泽奕,他已经死了,就算你再怎么伤心,也改变不了他死掉的事实!”龙锦辰站在她的身后,一字一句地提醒着她。
蓝沫只是默默地流着泪,眼大的双眼沉如死寂的幽潭,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齐泽奕’的脸。
“啊!!”她突然大叫一声,却不想急火攻心,顿时吐出大口鲜血,然后两眼一暗,晕了过去!
天气尽显了阴霾,空中飘浮着大片灰色的云朵,只是片刻,雪花飞舞,肆意地将大地笼罩在银白的世界里。
因为连着几天下大雪,阻碍了大军的行进速度,再这么耽搁下去,只会对他们不利。而且,京中传来他那个替身被夜珲赐死的消息,让他有些寝食难安,只因满心地担忧着蓝沫,那个傻女人并不知道京城里的不是他本人,想必这会儿应该很伤心难过吧?
他想她了,日夜地想。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
所以,为了蓝沫,他不能再等!
于是,齐泽奕叫来众人,在营中商讨着对策。
看着皇城周围的地形图,齐泽奕若有所思地道:“我打算让大军兵分四路,丞相率领三万人朝北进发,主攻皇城北门,月铭殇带三万人则朝西进发,主攻皇城西门,蓝易蓝萧带三万人朝东进发,主攻皇城东门,而我和予洛,则领一万人,主攻皇城正南门!”
雪势甚大,若是他们齐体出发,只攻南门,势必会增加一些没必要的损伤,兵分四路,还能加快夺取皇城的时间。
月铭殇凝思了片刻,问道:“夜珲定会将全部兵力集中在正南门,而你和予洛只带一万精兵,岂能敌得过他?”
不等齐泽奕回答,韩予洛便道:“就因为他把主兵力集在南门,从而疏忽了其它城门的防患,所以我和奕只带一万兵,是要先在南门拖延夜珲的时间,等你们攻破其余三门,再同我们里应外合,拿下皇城,便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齐泽奕又道:“予洛说的对,所以你们必需速战速决,到南门接应我们!”
“那我们几时出发?”丞相大人蓝泊威问道。
“现在出发,明日午时于京城南门会合,给夜珲来个出其不意!”齐泽奕说完,便收起地形图,然后让韩予洛集齐士兵,准备出发。
很快地,大军就分成四路人马,各自领兵出发。
雪花纷飞,掩盖了黄泥土路,山间全是皑皑一片纯白,齐泽奕仍旧戴了人皮面具,穿着粗犷的军装,骑马跟于韩予洛的身后。同他们一路前行的,还有初希若。
百密仍有一疏,他们完全没有料想到,本该万无一失的计划,却被初希若暗中听了去。而且,她早已把齐泽奕他们的部署,告诉了夜珲的暗卫!
不过,虽然她知道了这个看似粗犷的蛮夫就是由齐泽奕乔装而成,却并没有告诉夜珲,因为,她早已经对齐泽奕死心,反而打的主意,全在韩予洛身上!所以她只透露了韩予洛和齐泽奕这边的行军路线!
到时,只要夜珲派兵突袭拦截,那么,她就有机会同予洛双宿双飞了!
行军半日,到了夜间,韩予洛便下令扎营暂歇。
下了一整天的大雪,空气十分寒冷,齐泽奕和韩予洛在营帐内刚议完事,就见初希若端着晚饭走了进来。
“姐夫,我为你做了晚饭!”她甜甜地笑道,乖巧地把饭菜放到他们桌上,“天气寒冷,我还特地为姐夫烫了一壶酒,让姐夫好暖暖身子!”
看了看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韩予洛又抬头望向希若,她和希瑶乃亲生姐妹,眉宇之间或多或少都是有些相似的,每每看到她,他都忍不住想起希瑶,抵挡不住心中那层永远无法释怀的伤痛。
他还说等帮奕夺得江山,就带希瑶远走高飞,可是现在佳人已逝,从今以后,谁能伴他左右?
“希若,你先回去歇着吧,晚上凉,多盖些被子!”予洛轻言说道,并起身亲自把希若送到帐篷外。
有他的关心,初希若仿佛吃了蜜一样,心里甜滋滋的,也很听话地离了开。
送走希若,予洛回到桌前坐下,为齐泽奕满上一杯酒。
“明日一仗,胜负未知,今晚我们就暂且放松一下吧!”予洛说完,已是执起酒杯,仰喉饮尽烈酒。
齐泽奕本想说些什么,因为防人之心不可无,希若毕竟曾做尽坏事,而且还是夜珲的侧妃,今晚是关键时刻,万一她送来的饭菜下了料,岂不是中招?
可是看予洛毫不犹豫地喝了酒,齐泽奕也不再多想,也试着相信,经历这么多事,初希若真的已经转变心性。
吃完饭,齐泽奕回了自己的营帐,虽说饮了些酒,可他却清醒得很,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的全是蓝沫。
已经有半年多没见过她了,那个总是爱哭的小女人,嫁给龙锦辰后,可过得幸福?
如果他回去了,她会不计前嫌,忘掉他曾经的狠,回到他身边吗?
想着这些问题,齐泽奕辗转难眠,刚闭上眼准备休息片刻时,却忽听营外一声大喊:“不好了,有敌军偷袭!”
猛地一下从床上翻身而起,齐泽奕暗惊,他们选的这条路十分偏僻,按理说不应该被夜珲发现才对,为何还会遇到敌军!
他忙穿好衣服,可是还未出营帐,就觉得头一阵晕眩,浑身的力气也像是被抽空了般!
这样的反应,让他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分明是中了软筋散的症状,该死的,他果真不应该相信初希若那个女人!
妃常俏皮:王爷别太坏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