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下一刻,便传来了房门‘吱呀’被推开的声音,蓝沫躲在衣柜后,屏气凝息,额上不停地冒着汗珠,可她只能咬紧双唇,强忍着体内的疼痛。
可是,房门被推开后,却没有人走进来,正当蓝沫疑惑不已的时候,屋外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片刻之后,打斗声越来越远,随后,她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沫沫,你在吗?”
是月薇儿!
蓝沫说不出的惊讶,慌忙从衣柜后现身,捂着左肩跑到了屋外,果然是月薇儿站在那里。
“薇儿姐姐,怎么是你?”
见到蓝沫,月薇儿总算是放了心,迎上她道:“方才我们接到皇上的飞鸽传书,说你出了宫,于是我就和铭殇前来找你,本来只是到这里试试运气,没想到真找到了你!”
这么说,刚才的打斗声,是月铭殇和夜珲在过招吗?
“铭殇呢?”蓝沫环顾了四周,并没有看到他们的人影。
“夜珲要逃,他追去了!”月薇儿一边应着话,一边瞧着蓝沫苍白的脸,担心的问:“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差?”说完,她已是执起蓝沫的手腕,号起脉来。
却不想这一号脉,月薇儿的脸瞬间黯了下去,哑然失声道:“你中了五毒银针?”
五毒银针来自西域,是用蟾蜍、蜈蚣、蛇、壁虎、蝎子这五种动物的毒液浸泡而成,毒性剧烈,而且还不好医治,她怎么也想不到,夜珲竟然会把这种毒用在蓝沫身上。
看着月薇儿一脸的凝重,蓝沫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莫不是连薇儿姐姐对这毒也束手无策?
“薇儿姐姐,这毒,是不是解不了?”她虚弱地问出声,抬起手紧抓住月薇儿的胳膊。
月薇儿皱着柳眉,哑声道:“不好解……而且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毒,只能估且一试!”五毒是行医者最忌讳的东西,解起来是非常棘手的,可是就算她拼尽全力,也得治好蓝沫。
“不过沫儿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会没事的!”月薇儿安慰着她,心里已是在思忖该如何解这毒。
蓝沫平静地点了点头,面对死亡,她并不畏惧,只是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东西,一是孩子,二是齐泽奕……
“薇儿姐姐,你答应我件事,不要把我中毒的事告诉奕,我不想让他担心!”他每天处理朝政,已经够焦心的了,而且还要想着抓夜珲,所以她不想让他分心。
再说,这次中毒也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茹妃,就不会中了夜珲的圈套。
“可是就算不说,你中了毒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他会起疑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就是…不要告诉他……”气若游丝的声音一出,蓝沫再也忍受不了那刺入骨髓的痛,当即两眼一暗,晕了过去!
月薇儿见状,慌忙扶住她,并从袖中滑出一颗银针,刺入蓝沫的穴道,帮她暂时控制毒素扩散。
御书房内,齐泽奕端坐着龙椅之上,一脸的怒容清晰可见,可是他虽气,却只能隐忍,因为惹他生气地那个女人还处于昏迷之中,月薇儿正在帮她诊治。
这时,罗峰走了进来,恭谨地道:“皇上,月公子和韩将军来了!”
齐泽奕敛起心中的怒意,冷声道:“宣!”
两人走了进来,月铭殇先开口:“还是让夜珲跑了,想必他在京城内还有接应,不然我们这么多人,又岂会追丢他!”
韩予洛接着道:“我已派人封锁了京城各个要口,绝不会让他逃出京城的!”
齐泽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旋即对罗峰吩咐道:“派人在城里四处搜搜,但是切记不可惊扰了城中百姓!”
“是,属下这就去办!”罗峰领命,退出了殿内。
从开始一进来,月铭殇就察觉到了齐泽奕脸上的阴沉,想必是与沫儿有关,于是便问道:“蓝沫怎么样了,可有受伤?”
“没受伤,只是晕了过去!”齐泽奕闷闷地应道,还好没有受伤,如果这个女人私自跑出去还带了一身伤回来,看他不好好修理她才怪,明知道外面那样危险,还敢跑出去!
恰在此时,一个太监小跑着走了进来,勾身行礼着:“启禀皇上,茹妃已经带到!”
“把她押进来!”齐泽奕冷喝出声,本来之前沫儿从未有过怪异的举止,更别说是盗他的令牌偷偷出宫了,可自从这茹妃连次几次接近沫儿后,她就整日心事重重的样子,结果还私自出宫,所以,想不让人怀疑这茹妃也难!
茹妃由两名侍卫押了进来,她一脸惶恐地扑下去跪在地上,凄凄婉婉地低声道:“臣妾见过皇上,不如臣妾犯了何事,皇上要派人这样粗鲁地把臣妾抓来!”
她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心里充满了恐惧,当丫环来报,说蓝沫被救了回来后,她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齐泽奕拍案而起,厉吼道:“不想受皮肉之苦,就给朕说实话!”
茹妃吓得整个身子都瘫软在了地上,浑身狠狠地打了个哆嗦,看着齐泽奕那副盛怒的样子,已是吓得魂不附体,只好老老实实地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皇上,臣妾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下了这样的错,求皇上开恩,饶臣妾一命吧!”茹妃痛哭出声,不过她却省了和夜珲通奸的那一段,如果她敢说和夜珲上过床,想必齐泽奕会当场要了她的命!
齐泽奕气得紧捏双拳,他就知道,能让沫儿甘愿冒险出宫去办的事,除了见孩子,再无其它,没想到夜珲竟然是在这上面做文章,都怪他一时疏忽!
“来人啊,把茹妃杖责五十,然后赶出宫去,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杀了她,还不足以泄恨,他要让这些个害沫儿的女人,在下半生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边疆那种年年干旱的地方,足以将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女人折磨至疯!
茹妃吓得顿时就没有了生气,连求饶的话都再也说不出来,发配边疆,那她此生岂不都要老死在那里……
侍卫押走了茹妃,韩予洛和月铭殇也告了辞,齐泽奕这才前往乾和殿。
寝宫内,月薇儿刚为蓝沫施完针,五毒银针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这番救治,只是先护住蓝沫的经脉,而且她体内的毒针还没有取出来。
薇儿不敢冒然去取,怕万一弄得不好,会让蓝沫毒火攻心更快,所以她必须回去翻阅医书,找到解除五毒的方法。
“她怎么样了?”齐泽奕进来的时候,薇儿刚收拾好针具。
替蓝沫盖好被子,月薇儿回道:“暂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内伤,我在帮她调理!”她遵从蓝沫意愿,并没有将蓝沫中毒之事告诉齐泽奕,“她身子还很弱,还得昏迷好一阵才会醒来,我先回去给她配药,晚点再过来看她!”
“好,辛苦月姑娘了!”齐泽奕道了谢,让小雪和小碧送月薇儿离开。
看着床上脸上苍白的女人,齐泽奕那满腔怒火顿时化为乌有,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地回到他身边,他可以不去计较她偷偷出宫一事,因为毕竟这件事情他还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他将孩子藏起来,她又怎么会因为念子心切而中了夜珲的诡计。
可是现在夜珲还在逃,他暂时还不能把孩子接回来,所以,只要等夜珲被抓住,就是她们母子相见之时。
“傻沫儿,我说过会让你见孩子,就不会食言,你做什么这般心急呢?”齐泽奕怜惜地吻上她的额头,心中却在想,是不是该要把宫里剩下的妃子都遣出宫去,才能避免沫儿不用被牵扯进勾心斗角的事呢?
直接翌日接近晌午时分,蓝沫才幽幽转醒,彼时月薇儿刚好为她再度施完针,见她已醒,薇儿道:“沫儿,可还觉得很难受?”
蓝沫摇了摇头,转动眼眸,看清了屋内的摆设,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回了宫内,她轻启双唇,虚弱地问:“月姐姐,我中毒的事,奕不知道吧?”
薇儿道:“你放心,我没有告诉他,可是你体内的毒针还没有取出来,我需要为你用药浴来逼出毒针,可是如果在宫内进行药浴的话,齐泽奕势必会起疑!”
蓝沫思忖了半晌,道:“那就去悠兰的府上,正好这几日小明硕感染了风寒,就以去看小明硕为由!”
“可夜珲还在逃,皇上会答应让你出宫吗?”薇儿担心地问。
还没捉住夜珲吗?为什么坏蛋的运气总是那么好,而她的运气却总是这么差呢?
“没关系的,我会和奕好好说的,你先去悠兰那儿准备好!”
“那好吧,你先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准备药材!”薇儿叹息道,收拾好东西离了开。
蓝沫躺在床上,眸光黯然失色,就连薇儿姐姐对这毒的那握都不大,那她岂不是真的活不长了?
强压住心里的不安,蓝沫唤来小碧,“小碧,去看看皇上在做什么,就说我想见他。”
“是,奴婢这就去!”
齐泽奕过来的时候,蓝沫正靠在床沿昏昏欲睡,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她就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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