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点小心思,又怎么能逃得过齐泽奕的双眼,不就是不喜欢呆在宫里受宫规的约束吗,可是如果她不当皇后,难不成他还得改立别人为后吗?
那是绝对不行的,此生除了沫儿,谁也没有资格当他的皇后!
“后宫人数不多,沫儿双何需害怕,而且我也没有要充实后宫的打算,以后这后宫,就只有你一个人,可好?”现在最担心的心腹大患夜珲已除,所以他也不再掩藏对蓝沫的宠爱,全部都表露了出来。
他轻柔深情的话传入蓝沫耳中,听得她浑身轻颤了一下,只是瞬间,心里就充满了感动,泪水不自禁地盈满眼眶,奕说,后宫就只有她一个人……
也就是说,就算他当了皇帝,他还是永远都只属于她的……
可是,她身中剧毒,此生还有那个福分,同他相伴一生,携手至老吗?
“你真的不会再纳妃了吗?可是…那天我明明看到,大臣给你送来了好多女子的画卷……”她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任由眼泪流出来,有些吃味儿地说道。
“收下画像,只是为了应付他们,等过了封后大典,他们再也别想拿充实后宫来说事儿!”
“可是我看到有个叫贺蝶儿的,还被你单独拿出来了……”
“那是因为看到她和你长得有几分像……还有要问的吗?”
“没了……”
“那就乖乖的,别乱想,安心地等着当我的皇后,知道了吗?”
“恩……”
有了齐泽奕的安抚,蓝沫总算是定下心来,永居深宫也好,逍遥天下也罢,只要有他的地方,都是好的,而且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就是等着薇儿找到解毒的方法。
接下来的几天,蓝沫都安心地呆在乾和殿内休养,而齐泽奕则忙着抓捕夜珲余党的事。
这日,终于迎来了封后大典。
还不到辰时,蓝沫就起了床,由小雪和小碧伺候着净身沐浴,然后穿上了齐泽奕命人为她量身订制的大红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头戴凤钗金步摇,俏美的脸蛋上淡抹胭脂,加上华服妆扮,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浑浑噩噩地装扮完毕,蓝沫又由小碧小雪扶着出了乾和殿,身后跟着十六名宫女,俨然有了皇后应有的场面和气派。
在宫婢的搀扶下,蓝沫坐上了凤撵,由罗峰亲自护送,前往乾清宫。
乾清宫外是一个极大的广场,广场正前方是很长很长的台阶,蓝沫身后的六名宫女都为她托着衣摆,缓缓朝着阶梯上走去。
阶梯的两边都跪满了大臣,而身着龙袍的齐泽奕,刚端坐在阶梯上,绝色无双的脸上挂着妖娆的魅笑,目不转睛地看着蓝沫一步步地朝他而来。
“臣妾叩见皇上!”终于登上了台阶,蓝沫按了宫规,缓缓施身给齐泽奕行了礼。
齐泽奕站起来,宠溺地扶起她,并搂住她的腰身,然后让身边的礼部侍郎宣读封后的册文。
蓝沫有些紧张地靠在他身上,鼻间飘来他身上的味道,拂入心间,总算是让她那颗剧烈跳动的心稍稍缓和了些,虽说在现代她是跳水小将,也见过大场面,但像这等即**又隆重的封后大典,多少还是让她有些紧张的。
而齐泽奕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安,温暖的大手紧握住她的小手,贴过唇在她耳边小声地说:“有我在,别怕!”
此时,礼部侍郎已经读完册文,在跪的大臣以前宫婢侍卫,齐齐恭声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天的声音,听得蓝沫好不适应,她终于当上了奕的皇后,心里泛起点点喜悦,可是喜悦之余,她却突然感觉到心间闪过一丝痛意,并不明显,所以她也没有当作一回事。
大臣们行完礼,齐泽奕威厉地道:“都平身吧!”
随后牵着蓝沫的手,转身朝銮椅而去,可是刚一转身,蓝沫却顿住了脚步,刚才只是一闪而过的痛意,却在这时变成了翻江倒海的刺痛,那样强烈地传遍了她全身的神经系统。
“奕……”她刚喊出一声,就只觉得喉头一甜,顿时,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唇角溢了出来,整个身体也软棉棉地朝地上倒去!
突然的转变,让齐泽奕吓得不知所措,忙搂住她下倒的身体,当她唇角刺目的鲜血映入他的眼帘时,他整颗心都本能的悬在了嗓子眼。
“沫儿,你怎么了?”她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这样,齐泽奕急得慌乱之余,忙大喊:“来人,快传御医!”
鲜血不停地从蓝沫嘴里往外流,她虚弱地靠在齐泽奕怀里,只感觉身体内的灵魂正在渐渐抽离,无边的黑暗向她蔓延而来,这,是死亡之前的感觉吗?
“奕……”她好怕,怕离开他,怕就这样死去后,坠入冰冷的幽冥鬼府,从此再也见不到他。
“沫儿,别说话,御医马上就来,乖,别说话……”齐泽奕抬起手,不停地擦去她唇角流出来的血,那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双手,也在他明黄色的龙袍上,化开了一层层妖异的红花。
“奕……我好怕……”蓝沫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她虚弱的张着唇,小手紧抓住他的衣服,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就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沫儿…沫儿!”齐泽奕吓得魂不附体,“来人,立刻宣月薇儿进宫!”他一声令下,当即抱起蓝沫,大步朝乾清宫内走去。
月薇儿很快就进了宫,当听到蓝沫在册封大典上晕倒时,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是按照她这前的的救治,蓝沫不应该会这样,除非蓝沫体内的毒液已经恶化。
殿内已经跪了一地的御医,有一个刚为蓝沫号完脉,惶惶地跪在那里说:“皇上,皇后娘娘身中剧毒,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无力回天?
她倒底中了什么毒,怎么被变成这样,她不是说自己体内的毒已经让月薇儿解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子!
“如果救不活皇后,你们所有人都得死!”他气到了极致,双眼里跳跃着愤怒的火花,紧紧地盯着床上毫无生命迹象的人儿,为什么中毒这样的事也不告诉他,而且没有他的允许,她怎么可以死!
众御医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直到月薇儿到来,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一看蓝沫的气死,月薇儿就大喊不妙,直接掏出银针,开始替她救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齐泽奕坐在床銮边守着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身上扎满了银针,都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开始后悔那么仁慈地把夜珲葬在皇陵了,如果早知道那该死的浑蛋给沫儿下了此等剧毒,哪怕是将夜珲五马分尸也不足为惜!
三个时辰后,薇儿开始撤针,当最后一根银针拨下时,晕迷中的蓝沫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液。
“沫儿怎么样了?”齐泽奕迫不急待地问道,她的脸色苍白地吓人,像随时都会变成透明人消失一样。
薇儿面色凝重,突然倾身跪在了地上,沉声说:“皇上,沫沫的情况并不乐观,我方才只是暂时护住了她的心脉,控制了毒液,可是如果不尽快找到解除五毒的方法,她会……”
“会怎么样?”他的手下意识地捏成了拳头,瞳孔也变得更加幽深。
“会永远醒不过来…也可能会死……”薇儿幽幽说道,心时也百般不是滋味儿,自问她行医十年,还枉被世人称为能起死回生的月神,现在却连五毒都解不了。
齐泽奕整颗心如坠深渊,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在他的心间,永远醒不过来,也可能会死,不管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她才刚当上他的皇后,还没来得及让他好好的痛爱,怎么可以永远躺在这里!
“她中了毒,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他气地一拳打在了床沿上,满腔怒火,却无处可发。
薇儿紧拧着双眉,实话实说:“沫沫怕你担心,所以就没告诉你,是她对我太过任性,认为我一定能解了她的毒……都是我医术太浅,皇上惹要怪罪,请罚我吧!”
齐泽奕痛心疾首,罚她又有什么用呢,现在能治好沫儿唯一的希望就是月薇儿……
“月姑娘,无论如何,帮我治好沫儿,好吗?”他的声音变得哽咽,双眸至始至终都没从蓝沫苍白的脸上移开过半分,他怕一移开眼,她就会如一阵风般,烟消云散。
“我一定拼尽全力!”
薇儿笃定地说着,当即就将自己所有的东西搬进了宫里,住进御医院,而且齐泽奕还下了令,所有的御医从此以后听从薇儿调遣,必需要找到救好蓝沫的方法。
夜,幽深绵长,齐泽奕已经一天一夜都没合过眼,他一直坐在床沿守着蓝沫,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可他就想这样守着她,怕她醒来后会见不到她。
这一生,他们错过的东西太多太多,而他欠她的还没来得及补偿呢,她怎么可以就这样一直睡着呢?
他以为,此生已经将情爱置于心中第二,最重要的永远是江山皇位,可是当蓝沫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才番然醒悟,如果没有沫儿,就算是坐拥江山,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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