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联邦的伏击

枯黄的叶子铺满人为走出的泥道，两旁那些树冠秃秃的林木宛如冬日里衣不蔽体的乞丐。天上灰扑扑的，分不清云和这个世界的穹顶。

然而天地之间的萧瑟气息，却冲不散走在泥道上帝国军队上空欢乐的气氛。秋末嘛，就是秋收嘛，这多开心的事，如果粮食还能随便拿，那当然是让人高兴的事。

正好，莫毅所在的这支上空弥漫着欢乐气氛的帝国军队所接到的任务是征用军饷……

坐在帝国军征收上来的军饷上，莫毅无比感慨。想当年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帝国军把自家仅有的财产拿走，现在却成了帝国军的帮凶。嗯，是真正的帮凶。

作为缓冲区中头几个强国，中兖王国国力自然不差，王都周边的村子不旦富裕，武装力量也相当强。当然，这个武装力量强大是相对于这支征粮队来说的。一些富裕的村子，在战乱时还是有能力雇佣一些斗气使组成的小队的。这时莫毅作为一名法师的作用就出来了。没有人会和拥有法师坐镇的军队作对，尽管这支军队只有四五十人。

莫毅摸着身下的战利品，想着待会这支征粮队的队长会给自己多少分成。一般来说，军队掠劫所得的百分之八十会上交，之后百分之二十，会分到督战员，队长和随军法师、圣骑士、斗气使手上，这几乎是铁的规矩了。不过莫毅也没有拿到具体的数据，要分给自己多少，莫毅也无法决定，只能大至估算一下，差不多就行了。

想着一会发财的大好前景，队长骑着马来到了莫毅身边。

“大人，再有一会就要到王都了。”

莫毅看着这个骑着马过来，顶着一副一本正经的国字脸大叔。而队长也看着眼前在抢……征粮过程中出力颇大的法师。千篇一律的黑袍子，和手中的小法棍。确实小，在常年和长矛巨盾打交道的队长眼中，那三十厘米长的法杖就像绣花针一样。但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队长无法想象那根绣花针能爆发的力量。就挥了几下，嘟囔了几句不明不白的话，直接把一个拥有剑士、弓手和刺客的雇佣者小队直接烧成黑炭和冻成碎冰。这恐怖的能力，据那些法师说是多亏了自己手上的那根小棍子。

只不过嘛，自己这名随军法师大人的形象……怎么说呢。一头柔顺的及肩黑发，以及看起来连十三岁都不够的幼孩的容貌……这……嘛……法师老爷们，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不是吗。队长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解释。

“阁下，这时来找本人是有什么事吗。”莫毅实在受不了了队长的“目光注视”。开口问到。他也知道他这张脸往往让别人瞩目。但自己也没办法，往往只能用实验出岔子来解释。

但只有莫毅和他的师父知道，实验出岔子这个借口……并不是借口……

当初，一个因战乱而和父母被迫逃难，却在路上找吃食时被另一伙难民当作食物的十五岁孩子。

一个意外获得死灵法师笔记的正在探索死灵法术奥妙的老法师。

一个奇妙的巫化仪式。

一个敢用自己半桶水死灵魔法知识进行巫化仪式的老法师

另一个敢用生命为注接受巫化的十五岁孩子。

于是，只成功一半的巫化仪式造就了现在的莫毅。

身体停止成长，获得魔力适应性，以及，保留因为巫化素材是一种蝠妖，导致要用长发盖住变尖的耳朵，和时不时需要摄入血液的素材特征。

“啊，是这样的。给您的报酬，督战员以经分出来了。”队长一边说一边把马上挂着的那个袋子那下来，放在莫毅身边。

“还挺重。”莫毅用手扯了扯，笑道。

“那可不，征粮可是美差啊，军团上下多少人眼红。”队长从胸口掏出一支纸烟。“只是可怜那些苦命人啊。”

“少来，你下手时可不比其他人温柔。该抢不还是抢。”

“抢多点，之后的日子才能好过点。王都那边正在抢修仓库和城墙，估计是要有大仗了。不多抢些，单纯依靠本国补给，那可不靠谱。”

一时间，话题往一个沉重的方向走了。

之后气氛便冷了下来。看到莫毅没兴趣将话题接下去，队长也扭头离开。侦查员也快回来了，最近联邦军队活动的痕迹越来越多，核对侦查员情报的工作愈发重要起来。

队长走后，莫毅便躺在战利品上，看着越来越红的天空。嗯？这颜色怎么回事。警觉起来的莫毅猛地立起身子，将挂在腰间的法杖抽出。马上天上那只用亡灵魔法制造的乌鸦便发出高浓度魔力聚集的警报。一个巨大的红色法阵在天空中快速成型。

看着天上那迅速勾画完毕的红色法阵，莫毅想都没想就挥动法杖施展法术遁入地面。完全不管还未看到天上的法阵看着莫毅的动作一脸莫名其妙的征粮队。开完笑，那种在天上的火系法阵就没有省油的东西！各种意义上的！

迅速勾画完毕的法阵没有丝毫停顿便聚集起了庞大的火系魔力勾动大量的火元素聚集，在莫毅刚遁入地面后，密集的火焰雨从天而降。砸在一脸懵 逼 的征粮队头上。

许久，天空中的魔力涌动重回自然状态，法阵散去，天空重回蔚蓝。

枯叶在大地上燃烧，秃木与火焰为伴跳着毁灭舞。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黑烟，整块大地在水分蒸发后宛如死去般的到处开裂。

当莫毅好不容易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土石方炸上天后，看到的便是这令人难受的一幕。

“不被炸死都要被闷死了。”莫毅暗骂一声。

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一圈圈魔力环以法杖尖端为中心向四周不规律地扩散出去，在不同魔力环的神秘共振下这个区域内的魔力波动渐渐汇集到了莫毅的脑子里，区域内的魔力分布大致在莫毅脑子里成型。因为先前的大法阵的影响，这区域内的魔力还依旧平静不下来，像岸边的海浪一样涌来涌去，混乱不堪。

“没有不涌动的魔力，很好，那就是没敌人。要是有联邦的人我可是要交代在这了，在魔力这么混乱的环境可没法接助外界魔力施法，这么高端的技术我可还没会。”确认了一下周遭的情况后，莫毅才从那救了自己一命的土坑上爬出来。任何生物都有魔力，但想要施展威力大点的魔法，不借助外界的魔力可不行。

用腿拨了拨那些烧焦的粮食，发现里面的粮食也大半焦黄。

莫毅撇了撇嘴。于是从身边的焦尸开始，一个一个挨个把尸体身上还留着的东西扒了个遍。只是，在能把大地都烧干枯的火焰下，幸存的东西实在太少。仅有一些金币以及金银首饰只是让莫毅发了笔小财……因为农村中能刮上来的都是些“硬”通货，很硬的通货……（粮食和家畜），贵金属是真少。

“好了，现在尸也扒了，外快也赚了，是时候干正事了。”把金银首饰放进腰上挂着的空间袋子里。莫毅就要想办法回王都了，但在此之前还要做点必要的事。

首先便是掉在地上，只剩下一颗头和半截身子半只残翼的亡灵乌鸦。

这只鸟可是个好东西啊，借助和这只鸟的灵魂共享，莫毅获得了宛如卫星般的强大视野。在某些时候这只乌鸦还能客串一下刺客。

因为灵魂共享，莫毅知道这只鸟在那个大法阵下还没死，但亲眼看见这只死鸟只剩那么点身子却还活蹦乱跳的样子，莫毅还是打心底里佩服自家的老师。虽然已经老了，但亡灵法术一样学的和他的普通魔法一样精通。

把重伤的亡灵鸟收回到空间袋子里后。莫毅就要开始考虑如何回王都了。

回到王都后，作为掠劫队唯一的存活的人惹出来的非议，莫毅倒不太关心。大将军那，自家师傅会摆平。至于普通士兵的议论，他们和自己这个法师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自己在他们那的名声臭到下水道里去，那对莫毅也丝毫没有影响。唯一要重视的就是同为法师学徒的那帮子人。

不过莫毅也有理由应对。那种快速勾画完成的法阵只可能是伏击型。从范围来看也只是投入少较少的那种，会有那种威力只是魔力投入较大而已。

这种简单，廉价，的伏击法阵，莫毅可不信联邦只弄了一个出来。

只是转念一想，莫毅开始觉得王都那帮家伙都是蠢货，竟然能让联邦的人在离王都这么近的地方设下伏击法阵。防御部队的人脑子都是西瓜吗，并且敲起来会哐哐响那种。

“算了，这些事自然会有大将军操心，自己现在只要考虑如何会到王都。”

环顾了一下还在上演烈火燎原的战场，莫毅决定是时候用一下自己的学到的亡灵魔法了。在这个地方，审判庭的眼睛怎么也不会看的到吧。

在那些被烤的里嫩外焦的烤全马中选中了一头还看的过去的，拉着马头，小小的身影步履蹒跚。远离着这片魔力混乱区。在这里，莫毅连一个法阵都画不出来，更别说施展将马尸变成亡灵马的亡灵法术。

亡灵法术的核心是灵魂，灵魂对于亡灵法术就如同机械核心对于炼金机械一样。没有一个完整的灵魂，尸体就没有动起来的力量。而灵魂没有躯壳暴露在魔力混乱的环境下，脆弱无比。

因此，如果还有活人在的话，一定会看到一名披着法师黑袍小孩拖着比他大几倍的马尸，违和感简直满分。

得益于莫毅现在的巫化身体，经管是用自家师傅那半吊子亡灵法术转化的，但巫化后的优点还是该有的不少。就比如，几乎用不尽的力气以及强悍的肉体。

走了一段时间，莫毅再次放了一个探测术。感觉以经离开了魔力混乱的范围。便从空间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有人头那么大的画着复杂法阵石罐。

“要不是那些家伙的灵魂在混乱的魔力里都被破坏了，可真不想用这些优质的存货来复活马尸啊。”嘴上抱怨的莫毅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将马尸端端正正的放好，维持着马这种动物睡着的姿势，将法杖点在马头的眉心。

头部，是大脑的核心，也是将来将灵魂放置的地点。将灵魂放在这，对初学者来说很容易构建尸体的魔力体系。

尸体想要动，总要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可灵魂可无法直接作用于物体，要用魔力来作媒介。代替神经系统。

这些来自一名亡灵法师笔记上的理论，在莫毅在自家导师的允许后初看之时，简直让莫毅三观尽毁。神经系统是什么，灵魂还能毁灭，并且又钻进别人的尸体乃至野兽的身体，甚至人类和兽类的灵魂没有区别。这简直是对所有神明的亵渎，对人类的侮辱。

但在莫毅亲自操作亡灵魔法后，不得不说，那本笔记本上的话，没错。

魔力从大脑流出沿着脊椎涌动，分出四条分支，连接四肢。之后又回到脊椎，流回大脑，构建循环。

将法杖伸进石罐，将无形无色的灵魂抽出，放进给灵魂留下的空位。瞬间，灵魂代替了莫毅，接管了这具马尸。只是，这个灵魂并非是如新生儿一样，而是以经被人为的改变。

改造灵魂，是能让亡灵造物听从指挥的关键。但可惜，现在莫毅并不会。连莫毅的师傅都无法快速改造。这固然是因为亡灵法术的施法材料太难以获取，但灵魂的难以操作也是不争的事实。

看着能反馈自己命令以经站立起的马尸体，莫毅纵身一跃。

“现在，就离开这危险的交战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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