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下水道怪人

强风的尖啸穿透了房子的墙壁，然后钻入到莫毅的耳朵里。被打扰到的莫毅从混乱的梦境中转醒，撑着沉重且发胀的头坐了起了。关于梦境的记忆迅速像薄雾一样隐褪，记忆中的画面变得模糊，飘渺且难以捉摸，失去了真实感。

起身活动了一下发僵的身子，莫毅就停了下来，因为暂时没事干，坐着发着呆。

旁边的壁炉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团，看来是已经熄了老久了。窗子也只有微弱的光线照进来，像是从窗子外飘进来的一袭蓝黑色透明轻纱。而窗外，则只有狮吼一样的风声，偶尔还会变成锯木一样的尖啸，惹人恼怒。

不过庆幸的是，窗外的大风很快就开始平息。照进来的光线也很快变得丰富起来，从沉重的蓝黑色变浅，变白。

在大地逐渐苏醒后，很快的，这栋房子的大门被敲响。而且，敲门声停后立即传来开门声。

门开了，莫毅那双迷离的眼睛才开始聚焦。“帝国军的效率这么强的吗？这大风才停多久，这送早餐的就到了？”莫毅有点惊讶。

之前他已经在帝国军那里了解到了，学徒们的伙食会有帝国军人亲自送到各自的宿舍里。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这待遇，迪乌真是给足了这帮子学徒的面子。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大，两个人高马大，全副武装，像个斯巴达一样的帝国军各自拿着个托盘，从楼梯走了上来。举着托盘的动作标准，托盘稳稳地躺在他们手上，举止活像个标准的女仆。无视掉那身铠甲，同暴露的盘虬隆起的肌肉的话。

这奇怪的搭配让莫毅眼角一阵抽搐。

这什么鬼！难道继猫女仆服务这种神圣的的创造之后，终于是来了黑暗风的兄贵服务吗？！

看着帝国军那比自己宽了两倍的身体，还有那冒着精光的眼神，莫毅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白嫩弱气小男孩在两个肌肉大汉中间的营养餐”这个会在某种不可告人的视频里出现的标题，以及（哔——）的画面，吓得莫毅双腿一阵哆嗦。

淦！难不成还没睡够吗，这脑子怎么又不受控制地跑起火车了。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的莫毅把头摇的像个波浪鼓，想要把自己那可怕的画面甩出去。

冷静，莫毅！你不是那什么白嫩娇弱小男孩，而是个强大的法师！可以把凡人像小鸡仔一样抓在手中的法师老爷！别说是两个大汗，一百个大汗爬上来你也应付得过来。

但这个莫名其妙的联想还是让莫毅有点后怕。“这几天怎么了？难不成自己的思想还被那只黑蝠影响了不成？虽然从巫化后，自己的外貌就变得中性了，但那头好歹是只黑蝠皇啊，会对同性感兴趣吗？圣光之神在上，这贵东西不会把我的取向都变了吧！”

莫毅揉着头，越想越怕。

“不行！还是要再找一次老不死的，给我彻底检查一下。对，没错，待会就去！”

然而，在莫毅胡思乱想的时候，两名帝国军将托盘同一封信放下后，给坐在那陷入头脑风暴的莫毅鞠了鞠，就离开了这间宿舍，毫无接近莫毅的意图。

等到两人下到一楼后，模糊的交谈声却传了上来。莫毅凭借着发达的耳朵，听得很清楚。

“刚才坐那的那个法师怎么看起来有神经病似的。莫名其妙地拍胸口又是揉头发的，还时不时喘粗气。”

“谁知道，管他那么多干嘛，法师的事，我们瞎猜什么。不是有句俗话，越奇怪的法师，法力就越强吗。搞不好上面那位，还是个月辉呢。”

“月辉？想什么白日梦，这些就只是些学徒，连正式法师都不是，那些老头子一个个要入土了一样，怎么会来帮我们。”

听完，莫毅坐在那，一脸蛋疼的表情。“什么事这是！”

“什么什么事？”莫毅的声音刚停，背后就传来了胡瑞宣正经的疑问。

顿时，莫毅被吓得全身抖了抖。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回答。“没什么，只不过是那些帝国军的话被我偷听到罢了。”

胡瑞宣听后，脸色瞬间怪异了起来，当然眨眼间就变回了原样。

但是莫毅还是看见了那一副看变态一样的眼神。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是，首席，我知道了。”胡瑞宣用了幅很恭敬，很真诚的表情回应莫毅，让莫毅一副蛋疼的表情。

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你肯定瞎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对吧！！

诸神在上，这胡瑞宣原来是这样的人吗？他难道不是个规矩的书生属性吗？老弟，你角色设定要崩了！

“天，才早上就这么精疲力尽的吗？接下来还怎么撑下去？我今晚还想回这里吃饱一顿，再好好睡上一觉的啊。”莫毅像是已经放弃治疗了一样捂着头，站起来，决定将这档子事翻过去，准备走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落了一夜灰的脸擦干摸净后下来享用自己的早餐。

而胡瑞宣走到桌子旁，拿起了一封戳有第二军团标志封蜡的信封。

刚起身的莫毅看见信上的标志，立刻就停了下来。“那封信原来是迪乌的吗？啧啧，这可不常见。上面说了什么？”

不等莫毅的话，胡瑞宣就已经拿起信封，看了眼封蜡上面的标志后，立即扳开了封蜡，拿出了里面的信。

胡瑞宣拿着信，从上到下用眼睛扫了一遍回答。“倒也没什么，就是我们的调令，还有就是说今天联邦会正式进攻，要首席你尽快到西城门待命。”

莫毅接过信，看了一下，撇了撇嘴。“怎么又调了编队？真当我们是玩具了。”

胡瑞宣看了信后，倒没有什么脾气，坐下准备吃托盘里的早餐——一块白面包，一份明显不够的黄油，以及一大杯牛奶。

“斯德丁城内的状况可能很糟糕。”胡瑞宣想了想说到。

“糟糕？不算那些月辉法师，我们也剿了那么多黑帮了吧，怎么还会情况糟糕？”

“那我就就不知道了。”胡瑞宣放下信，然后将一块白面包撕下来，拌了点黄油再放进嘴里嚼着，混着牛奶吞下去。

当胡瑞宣同斯德丁内的人一样，开始享受平静早餐的时候，在城内地下，某一条下水道内，却在进行一场秘密的交易。

这是斯德丁下水道系统最旧的一段，尚且不管那又厚又湿，每吸一次就让人觉得像是吞下了一口屎尿的腐臭空气，单单是脚下那有一指厚，且滑黏的黄黑污物就足够让人糟心。很难想象，这里还会有人光临。

苏莱曼尼抱着一个滴着血水的大箱子，走到拐角处站着的黑袍人前面，将箱子扔下。

“你们想要的优质‘火腿’。要看吗？”苏莱曼尼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

只见黑袍人伸出脚，将偌大的箱子推进拐角的阴影里，于此同时，箱子与地面那黏糊糊的黑黄，棕黄污秽相互摩擦，发出“滋滋”的声响，并且留下一道令人作呕的滑痕。

“不，不需要查看。”黑袍人将箱子推进去后，才开口说到。并且声音清楚，吐字清晰。

“我去，兄弟，你没戴口罩吗？！”苏莱曼尼仅露的一双眼睛瞪着黑袍人，像在看珍惜动物。

“这是主的恩赐。”

得，又是个脑子被那些神父忽悠瘸了的。

苏莱曼尼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但表面上却一脚踢向旁边举着火把的小弟，像模像样地大声教训：“瞧瞧，什么叫真汉子！这就是真汉子！瞧你那样，下个下水道跟要了你的命一个样……嘿！你还敢躲！”

小弟举着火把，躲开了苏莱曼尼那积着的厚厚一层“泥”的大脚，媚笑着道。“大哥，你饶了小弟我吧，挨您这一脚，还不如要我的命呢，而且，我这不是跟您下来了吗。”

黑袍人看了一眼拐角深处的黑暗，出口催促。“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们还等着给锡里斯那些强盗一个惊喜，快把我要的东西都搬下来！”

“当然！兄弟你用来打锡里斯强盗的东西，我苏莱曼尼肯定不会怠慢！”苏莱曼尼立即回答，随后立马转身对着已经跑远的小弟怒道：“科西曼！你这个你这个臭东西！别跑那么快！娘的，你要是举着火把比我先出去肯定有你好看的！”

苏莱曼尼两人制造的动静逐渐变小，然后消失在黑暗中后，拐角处满满踱出来一个巨大的黑影，体积之大，就像一堵墙一样在向前推进。

巨大的黑影推进到黑袍人旁边，被黑袍人手上火把的火焰照亮。

显现出与黑袍人同样的一袭黑袍，不过上面有轻易可见的缝纫痕迹，显得黑袍破破烂烂的。不仅如此，那件大黑袍上还到处是一滩滩脓水风干后的黄褐色污渍，颜色之深，让黑色的袍子上都显色了出来，可见这件衣服必定无数次饱尝过脓水的油黏。

“特鲁多。”伴随着清晰的吐气声，低沉的声音从大黑袍的头部里喷了出来，从口中吐出气流太过剧烈，让兜帽边缘都被吹得作响。说完后，那庞大的黑袍里面还传出像是热水沸腾时的“咕噜咕噜”声。

早在这个大黑影还藏在阴影里的时候，黑袍人就已经察觉，对着它来的方向，恭敬地候着。

当听到呼唤后，黑袍人立即低下头，回答：“在，执事大人。”

“我的东西呢，怎么只有这么点？昨天那小妞说的规模可比这多多了。”大黑影明显是指躺在旁边的箱子。

“那群孱弱的人类无法忍受这里的环境，所以效率低了很多。”

大黑影听后，两道吸气声响了起来，像是在嗅着什么。“呵！两个大男人，还比不上一个耍绷带的小妞。”

“大人，那绷带可不同寻常，色门族可做不出那样的东西。昨天交手的时候我就怀疑了，那可能是个精灵造物。”

“自信点，把可能去掉，从你那伤口上看，那就是那群长耳朵造的。算了，既然还没到，你上去赶他们一下，死亡的味道已经飘到这了，联邦同帝国现在想必打得火热，我可想给他们制造点麻烦很久了。注意，那些老鼠一定要保护好，那可是散布瘟疫的媒介，要是丢了一只，我就把刚煮好的‘浓汤’给你灌下去。”

“明白，执事大人！”黑袍人，也就是特鲁多恭敬地回答，目视着庞大的黑影满满挪回到下水道的深处。

“联邦，帝国，还有一个能指挥黑帮的小妞。呵呵，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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