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斯德丁之战（1）

从下水道回到地面，那个大黑影口中死亡味道的源头——斯德丁的城墙上。

进攻的联邦军同帝国军一相接，战场的情况就马上进入了白热化。潮水一样的联邦军在经过箭雨的洗礼后，冲到城墙脚跟，瞬间就抛上来巨量的铁钩铁爪，铁石相击声便响成一片。一捆捆的粗麻绳挂在城墙上，宛如一大片藤蔓植物，让城墙看起来老了好几百年。然后，无数的联邦军就顺着这些“藤蔓”，一个一个地爬上来。

不仅如此，在绳索开路后，就是一架接着一架的攻城木梯，直接架上城墙。在木梯后，还有由犀形魔兽拉着的，比城墙还要高不少的攻城塔也在缓缓移动，在移动期间，还从塔顶上射出无数弓箭，扰乱城墙上帝国军的部署。

但帝国军尽管受到了弓箭的干扰，城墙上堆满的防御武器还是被充分利用，依旧有序地组织着抵抗。从城墙上抛出的石块同滚木，收割着附在木梯同绳索上的联邦军，一旦滚木落下，必有一整排的联邦士兵从木梯同绳索上摔下。而滚烫的沥青是更可怕的武器，每当烧得浓烟滚滚的沥青油向下倾倒，浓烟伴着惨叫同焦味，便会一同出现在战场上。

城墙上的帝国军在这战场上，也并非安然无恙。联邦军攻城的时候也布置了不少弓箭手，每当有帝国军离开城垛庇护，就会被弓箭攻击。

联邦才第一次进攻，但就已经做出了一副全力以赴的样子，在没有攻城塔的城门处，也没有放过。每隔几分钟，就会遭到投石车的齐射。而载着撞锤的联邦攻城车，则被十个人推着，在投石车的掩护下向着城门推进。

在这一攻一守下，黑烟，鲜血，很快就弥漫开来。

身处西城门箭塔里面的莫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浓烟伴着战吼的战场。随着“呼呼”的风声传进塔楼，莫毅同身边的帝国军都无奈叹气，立即半蹲下，扎着马步，同时扶着旁边或什么固定在地上的东西。

“轰！”

震人胸肺的巨大轰鸣扫过众人，然后又是一声，接连不断的巨石相击声，激荡着周遭的空气。压迫着人的耳膜，振动着肺部的空腔，同时将箭塔里的灰尘纷纷扬起。

这样的震动一直持续了半分钟后，随着零屑碎石落地的响声，巨大的震荡停了下来。

“快！快！快！出去回到岗位上！检查受损情况！！”响声一停，负责这块区域防务的长官立刻大叫，驱赶士兵重新进入岗位。

“嘿！还有你！没脸见人的大法师！”将所有士兵都赶起来后，这个大嗓子的长官转头看见了莫毅。

莫毅站在那，有点发懵。额，那是在叫我吗？虽然被叫来要求协助防务，可我并接受……额，我X，怎么直接动手了！

“我是个法师！”莫毅大声叫到。

“管你是法师还是武师！来到这就归我管！！”大嗓子长官一边抓住莫毅的手，一边贴着莫毅的脸喷着唾沫星子，然后就要将莫毅扔到那群士兵里去。

但莫毅立马反应了过来，手臂发力，想要挣脱自己身上的大爪子，再反手制服这个胆敢冒犯法师威严的大丘八。

结果莫毅一用力，那双大手在感受到反抗后，立即传出了更强的力量，手指更加紧实地扣住莫毅的手臂。

然后莫毅身体一轻，就感觉自己已经被塞进那群大兵堆里，被携着往外走。

被挤着，被迫跟着走的莫毅这时才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剧痛。拉开袖子一看，上面已经发红发紫。

“嘶，那家伙到底什么来头？”莫毅看着自己的手臂，一脸不可思议。自己巫化后的身体，已经是可以堪比一些寻常魔兽了，在那人手上，竟然一点便宜都不赚，而且还被抓得淤青？！那家伙的肉体难道比魔兽还吊吗？

旁边的几位帝国军看到莫毅那个样子，都不禁大笑，在这时候能看到一个法师老爷吃瘪，那还真是比那啥了都爽。“我说法师老爷，咱们那位芬罗德连长，可是个四级斗气使啊，他那力气，扳块铁锭都是小意识啊。”

“四级斗气使！？”莫毅一听，吓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奶奶的，一个四级斗气使他娘的怎么才是个连长？”

“那可就要怪连长他自己了……干！联邦的杂种上来了！！”眼看着莫毅就能挖出来一些黑历史，但已经爬上来的联邦军立即就吸引了这群帝国精锐的全部注意力。

眨眼间，莫毅身旁就空了。

“该死！这群杂种怎么爬得这么快！”

“兄弟们！冲！把联邦杂种扔下去！！”

“杀！！”

那群围在一起的老兵油子们一看到敌人，立马操起武器冲了过去。毫无悬念，刚上来的联邦军很快就被肃清，不是做了刀下鬼，就是嚎叫着坠落，做了摔死鬼。

莫毅反应过来后，看着那群帝国军一边扔石头，扔滚木倒沥青同拿出刀子使劲割那些连在铁钩上的麻绳，一边站在那无所事事。

他实在是对这毫无兴趣，提不起帮忙的欲望，尽管后面有个强大的长官在督战。四级的斗气使着实不弱，已经是可以威胁到星辉法师的强者，一般人修炼斗气的顶点就是在这了，但这又怎么样，就算是在白享受帝国军的俸禄，就算是再强的人来叫自己，自己也不会去。莫毅清楚自己的身份，说到底就是个被叫来见世面的学徒，对这场战争根本没有责任，用不着拼命。

“嘿！说你呢！没脸见人的小鬼！给老子动起来！！”猛的，芬罗德那大嗓音在莫毅耳朵里炸响，吓得站那罢工的莫毅全身一个激灵。

感受到背后强横斗气波动，莫毅慌慌张张的大声回答：“是！是！遵命，阁下！”抽出法杖，顺便从倒地的尸体上拿起一把长剑，全身心地投入战线。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诚实做人对吧，在别人手下干事，怎么能老看着不出力呢，做人就要负起责任，法师也不例外！

莫毅在被威胁下……在自身身为帝国军一份子的责任下，一手拿着剑，一手拿着法杖，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敲碎联邦军脑袋泄愤的工作中。

那些只和普通人打过的士兵，哪里见过肉搏的法师。法师不就应该躲在背后，同地方的施法者暗地里用魔法决出胜负的吗！这里他娘的怎么有一个肉搏的！

每一个被莫毅用奥术击飞出去的联邦军，想必心里都会这样怒吼。

用剑挡住攻击后，巫化的身体给了莫毅这样做的条件，再用法师之手这样的冲击奥术将人击飞。就靠着这样一挡一攻，莫毅帮帝国军一次次挡下涌上的联邦军。

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正午。城墙上，城墙下，早已堆满了尸体，石块以及插得到处是的弓箭。尸堆里有红袍子的帝国军，但跟多的是五颜六色，各种装饰的联邦军。

然而尽管这样，联邦军的进攻不弱反强，不少帝国军的刀刃已卷，盾牌已破，人也换了一批，后备队也全都上了，但联邦军还依旧源源不断，从木梯，还有攻城塔上攻上城墙。

身处城门上的莫毅，尽管巫化后身体强度大幅提高，也觉得双手有点发颤。扔掉卷刃的长剑，准备从尸堆里抽把战刀出来，但刚一弯腰，巨大的爆炸声便从背后爆开。

原本已经有点麻木的神经瞬间重新活跃，但马上，冲击波携着碎石，撞上了莫毅。

反应过来的莫毅刚将法杖护在身前，然后就被冲击波捶上了天，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以及被砖石袭击的疼痛，莫毅发现自己半个身子已经悬空，整个人被挂在城墙内一侧的护墙上。

急忙拂开眼前的灰尘，莫毅看见的是依旧平静的斯德丁城区，与城墙下井然有序搬运器械的工人。

高处俯视地面的视角让莫毅一阵眩晕，赶紧站了起来，发现自己已经从突出的瓮城，被吹到斯德丁原本的城墙上了，而且再有一点，自己就会飞回到城内，重重地从城墙上摔下去。

不过，看着已经被炸毁的瓮城，莫毅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

当爆炸扬起的灰尘缓缓消散，爆炸惨烈的现场也露了出来。两架攻城塔已经被爆炸炸起的砖石砸毁，而那些木梯也大多被掀翻，并且不光是攻城器械，爆炸发生时，城墙内外可是挤满了人的！

莫毅抬头向那个爆炸坑看去，好家伙，整个大坑中间焦黑，外围一圈放射状的碎肢烂肉，再外一圈是被冲飞的人，看起来就一朵开着红色花瓣的黑心大花。

有点惧意地看着那被炸成坑的现场，莫毅能想得出爆炸发生时，像纸屑一样被吹飞的人群的惨状。

“妈的！联邦军还藏有这等大杀器，这仗还打个毛线球啊！”莫毅一脚踢开自己前面的碎石，怒道。

“带点脑子！法师小鬼！没人会蠢到用炸弹砸自己人！”芬罗德不知刚从哪个土堆里爬出来，全身上下都是黄土，动一下，就“淑淑”往下掉土灰。“副官！副官——！你他娘的还活着就给老子‘吱’一声！”他喊到。

过了一会，才有一只人手，从碎石堆里伸出来。“我在这！连长！”

芬罗德一边掉灰一边走了过去，把自己的副官从土里拔了出来，对着还晕头转向的副官大声叫道：“去集合队伍！还剩几个就带几个过来！快去！一，二，三！跑起来！！”

连打带踢地将副官启动起来后，芬罗德才拔出腰上的大砍刀，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地站在城墙上，看样子是在等着联邦军对再次攻击。

只是联邦军没有再次上来，从爆炸开始，溃败病毒似地快速蔓延开，随着城门这里的部队撤退，带动着周围，然后便是连锁反应让整条战线顷刻间土崩瓦解。

原本就是零散的联合在一起的联邦军一看队友撤退，剩下的也跟着一齐往回跑。不仅前方这样，前线军队都还没全部离开城墙，联邦大营就争先恐后地吹响了撤退的号角。一时间，声色不一，声音不同的号角声此起彼伏。

看着丢下同伴死命奔跑的联邦军，芬罗德一把扔掉砍刀，呼了一口长气，一屁股坐到一个尸体上。“他奶奶的腿，这帮狗杂种总算是退了。唉！他娘的可以躺上三五天了，照联邦那个鬼体制，没个三五天处理后事，别想在次出来。”

说完，芬罗德掏出了酒囊，就着土灰同满地死尸的美景，喝了起来。

莫毅收好法杖，迷惑地看着这个战场，特别是那被炸塌了三分之二的瓮城。这个爆炸太诡异了。帝国军眼看就要被夺下城墙，联邦根本没理由制造这爆炸，而且，被爆炸炸死的联邦军比帝国军多得多。但帝国军就更没可能了，要炸，干嘛不炸远一点，还要附带自己的城墙？

随着远方帝国军放的敌退信号升空，莫毅的疑惑更强了。这一场爆炸，不至于让所有联邦撤退吧，还是说每个城墙都爆了？

莫毅站在原地，思考着问题。而很快，一名传令兵急急忙忙地跑来，大声问：“谁是学徒莫毅？”

芬罗德听后，朝莫毅一指，传令兵反应过来。

“什么事？”

“白玉淮团长命令，要您立即跟我前往城内，斯德丁反抗组织的老巢暴露了，要集合法师团的力量全力围剿！”说完，还拿出一张印有图案的纸片，继续道：“他说您看到这就会明白了。”

莫毅一接过纸片，图案上就传来了熟悉的魔力波动。

“卧槽，卡……导师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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