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突围前夜

莫毅抱着那只卡西迪扔过来的乌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房门，火红的晚霞从窗户透进来，照着这个冷冷的房间。没有管自己那女仆跑哪里去了，莫毅直接躺回到自己的床上。

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一次随军出征，谁知道竟然会扯出这么多牛鬼蛇神。别说恶魔，这些恐怖分子自恶魔战争后，虽然一直对人类社会有着巨大的影响，但也仅仅是对童话故事。真正让莫毅震惊地是被称为色门九宝之一的母树之须”的出现。

这种在诗人口中都快消失不见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躺在穿床上的莫毅举着手，玩弄着手中乌鸦的羽毛。乌鸦的羽毛光滑油亮，被光照中时，还会反光，而且手感极好。那双黑眼睛也非常深邃，像颗黑宝石一样，眼窝子里看不见一般亡灵会有的灵魂之火。

这只亡灵乌鸦除了全身上下没有温度外，根本不会让人认为是只亡灵生物。

抚摸着它的羽毛，莫毅也不得不感叹卡西迪在亡灵魔法上的造诣。在莫毅的感知中，这只乌鸦全身都布满了流动的魔力。

每一块肉的每一块纤维，每一根羽毛的每一个分叉，都有循环流动的魔力在流通。一个密集的，精细的像个血液循环系统一样的魔力网络，从大脑开始，填满了这只乌鸦的身体。

这种魔力网构建起来极其耗费魔力与精力，做起来非常困难。不过却能让亡灵生物可以长时间保留着血肉，与依附在上面的毛发。而不是变成光溜溜的骨头架子，或是难看的僵尸。

像莫毅之前复活的那匹亡灵马，只构建了最简单的，从大脑到四肢的魔力网络，仅够驱动。时间久了必然会只剩下一个骨架。

将那只乌鸦里里外外都玩了遍后，莫毅就把它放了出去。这只乌鸦原本的功能就是侦查，尽管它漂亮地像个艺术品，但该用的还是要用的。

然后，此时的斯德丁帝国军大营。

同样的会议室，同样的五个人。

白玉淮依旧一副淡定的表情，身上也没有什么战斗过的痕迹。与其余三个团长的战甲上全是刀痕的样子完全不同。但是，他带来的消息却是最沉重的。

迪乌一脸阴沉，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其余三个团长，也是一副凝重的样子。

“你能确定存在吗？那些混乱崇拜者组织？”迪乌看向白玉淮。

“能确定，而且能确定他们就藏在斯德丁的下水道里。至于是哪一边的，不用想了，能找下水道做巢穴的，除了疫病的，没有其他的了。”白玉淮回答。

“瘟疫。”徐向说出了接下来帝国军面临的问题。

“是的，瘟疫。既然是疫病的人，那么接下来斯德丁肯定会爆发瘟疫。”迪乌敲着桌面。“诸位，我们需要自己突围联邦的封锁了。”

“可我们还不知道边境山脉那边完事了没有。”另一位团长说。“先不说我们突围后还能剩多少人，要是好不容易跑回去，发现边军还没完事，我们在两面夹击下，不是一样要完吗。”

“可瘟疫一爆发，我们毫无疑问的就完，跑出去还有一些机会。”迪乌摆了摆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两天后就全部突围。现在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突围的问题，以及要如何在两天内完成突围的准备工作。”

“两天会不会太短了。刚打完战，我们之后的休整就需要一天。也就是给突围准备的时间只有一天，但这一天里要重新整编，这时间太紧了吧。”白玉淮突然说。

“可瘟疫一爆发，第二军团就要全载在这里。你擅长处理整编的工作，你觉得要多久？”

白玉淮想了想。“刚和联邦打过一战，原本的编制已经乱了，重新整编需要时间，将其以突围的方阵重新编排也需要时间，物资的分配也要时间，关键我们原本就为偷袭提高速度，少带了很多专门负责这些工作的军官，所以时间还会更慢。最快都要四天。”

“怎么会这么久？”一名团长问。

“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准确的知道第二军团上上下下是什么情况。而不是像边军同地方军一样，主帅连自己手下有多少人都不知，跟更不知道他手上一个团的人，都已经分散到到全军里去了。”

“三天半，帝国军必须准备好突围，这是军令。”迪乌敲定了帝国军的突围时间。

而正在帝国军的几个头领聚在一起时，斯德丁各处街道内，一些老鼠，像往常一样开始了觅食。

和以前一样，灵活的它们飞快地在斯德丁内流窜，各种复杂的地势都阻挡不了它们。而斯德丁的下水道内，一些与更加古老的下水道遗迹交接的地方，同样跑出一批批的老鼠。

往这些老鼠的源头找去，正是下水道深处的一个黑衣人——特鲁多。

此时的他整举着法杖，将一个锅中的浓汤，一点点灌进老鼠的嘴里，然后打开笼子，让老鼠跑出去。

“你们难道就不能将据点选在其它地方吗？特鲁多。”轻柔的声音突然在下水道内响起。

特鲁多没有抬头回应，依旧是专注地给老鼠灌入浓汤。

“啧。进来给你说一下，我失败了。那些还留着的黑帮估计这两天就会被清扫干净，你们有什么事要搞，最好这两天就搞了，趁那些黑帮还能用。”反抗组织的那个黑袍人说到。

“快了，快了。”特鲁多敲了敲那口正在冒热气的大锅。“这里面是执事大人熬了许久的‘大补汤’，里面特制的瘟疫足以让斯德丁成为历史。”

“留着斯德丁不更好。这个缓冲区的商贸中心，一天几十上百商队进进出出，足以短时间内将你们的瘟疫传播出去。”

特鲁多又放出了一笼老鼠，回答：“你太小看色门族那些国家了，也太高看我们的瘟疫。再说，传播瘟疫不是目的，让更多的人信奉疫病大君才是终极目标。瘟疫只是个工具。”

“啧，邪教徒就是邪教徒，脑子都不正常。总之，要想发动瘟疫就这几天，那些黑帮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干紧用掉。不管怎么说，北方那里很乐意色门族出问题。”黑袍人说完，就重新隐入到黑暗里，远离了这个下水道。

过了许久，当最后一只老鼠放出去后，特鲁多才说：“北方那些苟活残喘的精灵，竟然也想在缓冲区动手动脚，这是有不把联邦同帝国放眼里的能力，还是单纯的愚蠢。”

……

斯德丁西门外，联邦军总指挥驻地。

满头白发的喀尔巴迁公爵坐在木桌前，处理着手上的文件。旁边站着他的小儿子，拥有一头金色头发的英俊青年——雷纳尔。

“父亲，这些东西交给我就行了，您明天还要和那些将领开会，不休息不行。”

喀尔巴迁公爵没有放下文件，但开口回答：“这些都是下面传上来的信息，我不知道的话，那什么去应对那些将军。财宝？还是权力？”喀尔巴迁公爵叹了口气。“我们没有财宝和权力，因此只能靠大义，可大义不是和财宝权力一样，摆在那就有用的，得要靠嘴巴去说，因此想要让那些人听我的话，只能靠这张嘴皮子去说。这就是教皇在打的算盘，用一个枢机主教位置，这个权力，换了我的忠心，让我为他为他卖命。可我没这样的权力来笼络住那些将军，教廷给我的总指挥的大义是我仅有的东西。算了，特兰西瓦尼亚联盟的那些人怎样了？”

“很平静，虽然今天打头阵的是他们，损失有点重，但他们知道特兰西瓦尼亚平原里面的这么多国家，是有我们的领导才没有被吞并的。”雷纳尔回答到。

“那就好。只要特兰西瓦尼亚联盟不乱，我就还能控制这支联军。剩下的应该就是阿基坦，露西亚和安纳托三个帝国的人了。埃特纳帝国的人其实也就是教廷的人，作为发起者的教廷不会反抗我。”喀尔巴迁公爵放下了文件。“联邦七个帝国，除了厄尔士被分裂成几百个邦国，奥克尼远在大陆外，五个都来齐了。我这个小小公国的公爵指挥这么一支大军，还真是有点受不了。”

“可您是联邦的战神，这可是教皇亲自赐予的。而且，报酬也不低，一个枢机主教的位置，能让我们喀尔巴迁公国也能追逐教皇的选举了。”

喀尔巴迁公爵笑了一下。“净发白日梦。就算我们公国有一个教士成为了枢机主教，你觉得他感谢的是我还是教皇。教廷就是看准了我们家族没有教士，安排不了一个家族成员进枢机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不过，有一个喀尔巴迁公国的枢机，怎么说都是有好处的，至少不会让教皇忘记他的脚下还有一个叫喀尔巴迁的国家。”

“公国可是特兰西瓦尼亚地区的盟主，在怎么也不会忘了吧。”

“这可说不定。”公爵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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