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Q的中央监狱大厅盖的比普通的牢房宏伟很多,二楼以上的部分走廊都被设计得很美观。
GHQ崇尚白色,士兵们都穿着白色军装,政府建筑也以白色为主,连监狱也满是白色,然而那不是纯洁无垢的白,而是将一切全部涂满,包罗万象的绝对的白。这种颜色让GHQ的所有建筑都展露着诡异的压迫感。
嘘界透过摆在办公桌上的荧幕向集显示图片。
“这些都是寒川君送来的礼物哦,”他不着痕迹地微笑了一下,指着照片中一个金发少年问集,“樱满同学,这个人是谁?你知道吗。”
那个是涯,集几乎要脱口而出,然而不知为什么又犹豫了。那是****是毋庸置疑的,可他毕竟没有伤害过自己,甚至,是他们救了被捕的居民,集不想做出对他不利的事,哪怕只是为GHQ提供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名字。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这是恙神涯,葬仪社的一员,他可是早就上了我们的黑名单了,是个实实在在的****。”
嘘界手指一划,调出了集和涯说话的一张照片,说:“为什么你这样的少年,会和这种****说话呢。”
“我真的只是碰巧遇到他们,请放我回去吧。”
“恐怕不行哦,事情还在调查中,如果你能提供一些有效信息的话,也就能早点回去了,在那之前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好了。”
当嘘界讲完这番话后,简直像在说玩笑就到此为止般抹去脸上的笑容,以严肃表情回头对集说:“樱满同学,这里的伙食可不太好,那种叫做软面的东西,我也是到了这里才见到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想哦。”
集的家里一切如旧,屋里并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发着光,祈抱着飞那鲁窝在沙发里。
细长的银色沙滩蜿蜒至山丘,郁郁葱葱的植被中点缀着一座熠熠发光的小教堂……察觉到祈喜欢这个关于大岛的视频后,集就加快了制作,还用祈唱的歌做了背景音乐。
祈跟着音乐调子轻声哼唱。
和集待在一起时,祈心中总会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全身的毛孔都已张开,有一股酥酥软软的热流淌遍全身直至手指尖……这种感觉令人陶醉,令人情不自禁地珍惜相处的每一时刻……可是现在集不在。
歌声停了,惟有那墙上时钟的单调的滴答声打破寂静的气氛。
“飞那鲁,为什么我会觉得冷呢,”祈的一双大眼睛,像云雾里似的,微微黯然失神,第一次觉得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集会知道吗?”
牢房中,硬硬的的床垫上套着白色的植绒床罩。在这里可做的事除了入睡或者失眠,别无其他。无论如何,暂时出不去一事并不会改变。
集失魂落魄地仰面躺着,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时,脑子里会生动地浮现出祈的整个形象,那种带着稚气的表情,长在少女小巧肩膀上的飘逸着浅粉色头发的可爱脑袋,灵动迷人的眼眸。脸部的纯净表情和苗条身段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
或许就因为她自己才接受了一切也不一定。在遇到她之后就已经下定决心,哪怕会有什么事情在等待着自己也无所谓。
监狱地下的办公室宽敞程度有如篮球场,昏暗的房间内,墙边有数排屏幕并列,数名士兵一语不发地检查着接连不断切换的画面。这里堆满对监狱来说理所当然的监控设备,但只有很少部分的荧幕映照监狱内部的画面,其他大部分画面拍摄于日本随处设置的从公开到隐蔽的监视摄像机。
“逮捕了您妹妹的儿子,有没有惹您不快?”
嘘界恭敬地询问茎道。
茎道发出一种近似笑声的声音,摇了摇头:“嘘界少佐,你先看看这个,七分钟前公开频道收到的。”
视频上是昏暗的场所,墓地般的宁静。作为背景的是一个血红的类似棺材的标志,恙神涯挺拔的身影朗朗宣告:“今晚,葬仪社会袭击第四防疫区,抵抗也是没用的,我们一定会救出我们的同伴城户研二。”
茎道冷冷地关闭了视频,看向嘘界:“关于这个,你怎么看呢?”
“犯罪宣言嘛,”嘘界露出感兴趣的神情,忽然想到那张樱满集和恙神涯谈话的照片,脑海中已经形成了一个计划。
“茎道局长,我想到一个好点子。樱满集肯定和葬仪社有关,既然您不介意,我可要充分利用这个小同学喽。”
嘘界单调而又幸灾乐祸地宣布了这个判决。
茎道的眼睛眯了眯,他知道嘘界总会用不同的手段迷惑敌人,先编织出罗网,然后用谁也预料不到的方法击溃目标,既然他有了主意,那一定够葬仪社头疼的。
集忧郁地皱着眉头,一脸提不起劲地捏着手里的软面,忽然门被打开,嘘界的副将罗温带着他到了嘘界面前。
“情况有变,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吧。”
嘘界说完这句话后就示意罗温打开了集的手铐。
坐在去往不知什么地方的车里时,集才观察到这座监狱的全貌。濒临海面的建筑,外型犹如即将乘风出海的白色风帆,飘扬在蔚蓝色的海面上,挡住了大海,遮住了天际。阳光从船的另一面射过来,绝大部分被遮挡,只有转过弯时才有一缕光线透过,将它的线条勾亮。
去的地方大概是这座监狱的“别栋”,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就到了,乘坐电梯来到顶层,透过宽广而视野良好玻璃平台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的情况。
“这是隔离用的病房楼,有最先进的医治启示录病毒的设施,第四隔离区的所有设施本来都是为了这病房楼而建立的,寒川出卖你,是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急需用钱,原因就在这里哦。”
嘘界说着朝下指了指,集犹豫着往前走了几步,朝下看去。
这里不同于牢房,屋子里洋溢著光,屋顶挑得很高,透过透明玻璃屋顶看到的天空像是一条条湛蓝的绦带。显得无比静谧、安宁。面带微笑的护士们体贴地护理着感染了启示录病毒的病人们,他们身上无一例外出现了大片结晶,无疑是第四阶段以上的病人了。
“谷寻?”
集一眼认出了谷寻,还注意到了一个躺在床上的孩子。那孩子瘦得就像一把骨头包在帆布里,右半边脸颊和右手臂都覆盖着结晶,谷寻握着他的左手似在安慰着什么。
嘘界语气中带着一丝悲悯,表情也是难得的严肃:“那个是寒川谷寻的弟弟寒川润,他就是为了把他弟弟送进这里才出卖你的。”
集呆然地立在了那里。
原来是这样,谷寻其实并没有说谎。
嘘界慢条斯理地坐到了休息区的沙发上,给自己倒上了咖啡:“一直站着也没法讲话,坐下吧樱满同学,要喝点什么吗?”
虽然集回答“不用了”,但嘘界还是另外倒了一杯咖啡放在桌上。
“十年前,由于启示录病毒肆虐,以及因此引发的大暴动失落的圣诞,这个国家陷入混乱,之后,我们GHQ研制的疫苗控制了病毒蔓延,世界总算稍稍恢复从前的秩序。所以我们绝对无法容忍,想要破坏这一切的葬仪社。”
嘘界言语中流露出一种使命感,末尾语气一转,一句话将葬仪社算盘否定掉,气氛瞬间沉重下来。
他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看向集,脸上只有一副遗憾和惋惜的神情。
“樱满君,我很奇怪,为什么你这样机灵的小伙子要践踏我们的善意呢?”
“善意吗?我亲眼见到你们要杀掉那些人,那算什么善意。”
集认真地,用尽全力地回答。
“14区的居民都没有户籍登记,又拒绝接种疫苗,简单来说就是病毒的温床,我们的士兵也被杀了,为了守护这个国家而客死异乡,你不觉得他们也很无辜吗?”
“可是……”
“如果他们真想拯救日本,那么为什么要把一个变态杀人狂救出去呢?当年引爆天空树塔的犯人,城户研二。葬仪社声称要全力营救他,而不是包括你在内的无辜罪犯。还有,樱满君,寒川谷寻透露葬仪社派了一个人到你身边保护你,你该不会真以为恙神涯他们是单纯地想要帮你吧?”
嘘界把目光转向保持着沉默的集,继续说:“你只是个普通学生,但你母亲是研究所主任,你母亲的哥哥就是茎道局长,这下你该明白了吧,他派手下接近你还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咚”地,集有种心脏被抓住的感觉。
身处宽广得难以置信的房间,却觉得受到压迫般狭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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