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少年和葬仪社的合作,她来到少年家里,以会被嫌弃、会给人增添麻烦为心理准备,和少年接触。和少年一起度过平静的生活而感到愉快的内心——
“就是说,我在放学的路上看到了,觉得很适合祈所以就买了,送、送给你。”
看着以咳嗽来遮掩害羞的少年,在她大部份的内心中,产生了重要的愿望。
其实早在以前就已下定决心,在面对机甲的时候挡在自己前面的人,眼眸非常清澈,看起来似乎一心一意只想保护自己。明明不愿意杀人却和自己一起承担杀人的罪行,没有一丝邪念、毫不动摇的眼眸。将一切全都一起承受下来的少年。
从那时开始便祈求着,想要和他在一起,希望守护着他。不知为何就这样憧憬着,照着涯的吩咐而到来到樱满家,一直以来,实现了心中的愿望。
一切都像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在这样的生活中,生命忽然充实了,世界展开了,天地万物,都像是从沉睡中复苏过来,忽然充满了五彩缤纷的、绚丽的色彩,美丽得使她屏息。这种感觉,是难以叙述的,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变得有所期待,有所渴望,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所有喜悦的综合。暂时见不到他也没关系,“回忆”与“期待”就又立即填补到心灵的隙缝里。
“集,谢谢你。”
祈接过集不好意思地递出去的洋娃娃。集也不知道她究竟高不高兴,心里有什么想法,总之就是好一会儿面无表情地瞧着洋娃娃,然后小心地摸摸它的头,两只眼睛直直盯着它。
“祈,你……不喜欢吗,你生气了吗?”
集有点不安,他一天又一天在逐渐加深地体会到,她的一颦一笑,已成为他生命的主宰。
“不是,我很喜欢,很高兴。”
就像不知除此以外还能做什么证明自己的心情一般,祈只说了这句话。
“这样啊,太好了,”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因为祈高兴的样子好像和平时没什么差别,我担心你不喜欢。”
“可是,高兴是‘心情’,不是‘样子’啊。”
“啊,这么说也是啊,那祈心里是高兴的心情吗?”
祈点点头。
这样的感觉应该是高兴吧,觉得心中涌起一股暖洋洋、昏沉沉的情绪,四肢都软软的,像有一片温柔的浪潮在卷拥着她。千思百念,渺渺茫茫地在心头涌起,胸中的思绪越来越多。她这种模糊的、说不出的心情把精神包围了。
“集,我有话要跟你说。”
“啊,什、什么话?”
集涨红了脸,有些狼狈,有些不知所措,紧张地望着祈,小心翼翼地问。
“就是,涯要你明天去一趟六本木。”
集僵住了,过了一会儿才闷闷地说:“我知道了。”
突然好讨厌涯这个人啊。
次日。镶着大理石方砖的葬仪社会议厅里光线明亮,强烈的阳光已经使地板变成了一片银褐色。集和涯坐在宽大的楼梯上,虽然集对于涯占用自己午饭时间布置任务的这种行为不满,不过能这样和涯聊聊天也挺惬意的。
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不过集已经能够对涯这个人有个基本认识了。涯嘛,聪明有能力还有一肚子淘气的坏水,以及他永远在工作。比如说吃饭,涯就比较喜欢能够在不打断自己思考和工作的前提下把饭吃完。
集之前一直觉得涯很强势,那大概是因为他在战场上时眼神显得太凌厉,薄薄的嘴唇常常习惯性地紧闭着,有种坚毅不屈的表情,自信又威严,一看就是那种肯做肯为、一丝不苟的人,一个严格的首领,比起苛求别人更加苛求自己。不过在不处理要紧事的时候涯就显得不那么严肃了,他眼底好像有种奇怪的愁绪,这哀愁和他看大家时那种鼓励信任的神情的揉在一起,使他有种温和的气度,他似乎永远心平气和,拥有无穷无尽的耐心。从某些角度说冷漠得可怕,从另外一些角度说又不冷漠得可怕。
集也不得不承认涯长的挺好看的。高高的身材和匀称的体魄,英俊而富于贵族气派的容貌,身体的各个部分搭配得极其和谐。那对冷绿色的眼睛就像柔和、半透明的珠宝,周围是一圈长长的上翘的睫毛。那睫毛在闪着微光,好像在金色中浸过一般。
集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外表是次要的,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任务上,他边吹着自己手里端着的面边问:“给我的任务是什么?”
涯手指灵巧地转动包着一块三明治的纸巾,既不会弄脏手动作又优雅:“想办法带魂馆飒太去大岛,我需要他的虚空。”
“咦?可是你怎么知道你需要他的虚空啊?”
“你不知道吗?”涯故意反问。
集被噎住,过了一会才再次开口:“我是问,你怎么会知道他的虚空是什么?”
“看到的。”涯的回答非常明确。
“看到……你可以用眼睛看到虚空?”
“不然呢?”涯又反问回去。
注意到樱满集以看到什么不明物体的诧异眼神望着自己,涯耸耸肩,不得已继续说下去,“算了,虽然麻烦还是说明给你听吧,就像金属探测器遇到金属就会有反应,或者像有些人可以看到幽灵,其实这算是一种缺陷,不过能派上用场也就无所谓了。”
涯看了看集:“好了,麻烦的说明结束了,这样你懂了吧?”
完全没听懂的集沉默不语。
有一点不高兴。所以一声不吭地瞪着涯。然而瞪得久了就会出现一种像是从没看到过这个人的感觉,明明拼命逞强告诉自己不要再盯着人家,视线却无法从涯身上移开。看起来很纤细的身材,或是长而柔顺的金发,很优美的从头部到肩膀处的曲线。
不过仔细看的话,涯比起他们上次见面时明显的消瘦了不少,集并不知道涯一到了夏天就苦夏不大吃得下东西的事,所以感到奇怪。
“集,你有没有精神集中的时候?”涯忽然发问,同时严肃地望着他,眼底又闪烁着两簇审视的光芒,因为郑重,涯那温和的脸又变得冷淡而深刻了。
集慌忙回神:“我在听,在听。但是我和飒太还没熟到可以直接邀请他旅游的地步吧。”
“人过了五岁就不能拿‘和谁不熟’当理由了,我们合作的内容不就是这个吗,以后要你和你的同学们打交道的时候多着呢,这个魂馆飒太不是和你挺要好的吗?”
正说着,四分仪打楼梯旁走过,看了涯一眼说:“奶油要沾到头发上了。”
他说完就走过来,很自然地稍微托起涯那有着贵族线条的清瘦下巴,严肃的脸上浮现要帮瓷狸猫画上眼睛的认真表情,轻轻把涯垂下来的金发理到耳后去了。
他的动作很自然,涯也没什么反应,像是习惯了。来来往往的人大多没注意,注意到了也不当回事。
你们俩才是挺要好的吧?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怪怪的吗?集想着。话说四分仪先生可以随便揪涯的头发诶。集突然觉得有点手痒,好想揪涯的头发。
于是就,揪。
手拂过他的金发,集感觉手背上像吹过沙漠的风,风里含着一蓬一蓬的金沙,干爽的、温柔的,扑在人身上痒痒地。
奇怪了,怎么会有很熟悉的感觉呢?好像以前揪过似的。
恍惚间自己似乎变成了小孩子,拉着另一个男孩在路上跑,西沉的夕阳给万物涂上了一片金色,赋予某个熟悉的小镇以极为短暂的金碧辉煌。两个孩子的步子在路面上踢起的一团尘土,飘过正在下沉的落日的脸庞。
“樱满集,你在干嘛。”
涯抬起头,目光里既有疑惑又有指责,脸上虽然没有显得不高兴,但集还是吓了一跳,一下子清醒过来,脸蓦地涨红了,一层羞愧、尴尬和得意混合起来的复杂表情出现在脸上。他慌忙地松开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好在涯没有深究,只是问:“你母亲见到祈了吧,她们相处还好吗?”
“额……当然,她很喜欢祈,感觉喜欢得有点过头了。”
岂止是有点过头,集闷闷不乐地想着,他想起春夏欣喜如狂地给祈买了一大堆衬裙和洋装,变着法地打扮她。春夏每次购物都会带回好几袋子好吃的,随手丢给他一个棒棒糖之后说上一句“剩下的都是给祈的”。集有时候不禁想到,如果春夏自己有个女儿的话,那个女孩肯定要被宠上天去了。
只不过集并没有注意到,在春夏看到祈的一瞬间,她那原先的笑容满面忽而转为震惊,脸颊僵硬了,但这稍纵即逝,如果不是有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脸庞上,就不注意到她轻微的震动。
“任务就是这样,你能完成吗?”涯问。
集在头脑还没运转过来的情况下已经不由自主地说了声“是”。
“很有干劲的回答啊,那就看你的了。”
自己的表情动作很奇怪吗?集看到涯在仅仅的一瞬间好像对他笑了。他把头给甩了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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