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阿尔伯特】（上）

当善良创造了悲伤，

谎言引诱出希望。

人们何曾记起——

最初的地狱……

却是天堂！

——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延续【人类】这个物种而存在着。

……

一片荒漠之中，一个胶囊冷冻舱孤零零的躺在沙海之上。

舱体已经被沙子埋掉了一大半，不知道它在这里躺了多久。

突然，一阵【滴滴】的电子音响起，随即舱体侧面的显示灯也开始闪烁起绿色的灯光。

……

冷却系统……

正常。

力量制御系统……

正常。

一般情感回路……

正常。

SDS索敌系统……

正常。

3级武力配给……

确认。

目标资料配给……

完成。

全部系统检测完毕。

魂反应箱、驱动开始。

功率开始上升……

15%……

50%……

100%。

魂反应箱、驱动完成。

试做型自律机械人类，阿尔伯特，启动！

……

随着舱门开启，阿尔伯特坐起了身。

在尝试活动了身体各部关节之后，他下了冷冻舱，开始确认现在的信息。

所有的信息都会直接出现在他的双眼内，旁人是看不到的。

时间：宇宙新历121年，12月23日，12：30分。

位置：沙海荒漠。

气温：零下15℃。

湿度：7%。

半径3000米内的敌属单位数量检测：0。

目标位置确认：第C17区。

距离：150千米。

预计移动时间：2天。

【报告：阿尔伯特，开始进入罗洁莉雅小姐的护卫任务。】

阿尔伯特似乎是像谁报告着一样，一边说着一边向C17区的方向以超高的速度跑去。

【申请：下载爱斯伯阿鲁的全部资料。】

阿尔伯特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

但随着他的话语，一行字显示在他的眼前。

回答：仅仅搭载了试做型自律回路的阿尔伯特无法处理大量信息暧昧的情报。因此，申请驳回。建议：以提问的形式进行情报获取。

信息暧昧？

阿尔伯特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许这也就是他的申请被驳回的原因吧。于是，他按照系统要求的方式，开始了提问。

【提问：你是谁？】

回答：我是完整型自律思考系统。是你的管理者。

【提问：爱斯伯阿鲁是这个国家的名字吗？】

回答：不是。爱斯博阿鲁是人类乘坐的飞往宇宙的超级航行器。总面积18.89万平方千米。质量75亿吨。承载人口758892人。

【提问：人类为什么要离开地球？】

回答：堕魂素。地球上布满了对人类有致命危害的新元素——堕魂素。人类为了避免灭亡才被迫逃往宇宙。

【提问：什么是堕魂素？】

回答：魂素的变异元素。纪元2021年，魂素被人类从海底升起的第四文明的遗迹中发现。是将灵魂从暗物质空间里抽取出来、并进行解析后出现的新元素。

其构造类似电子，却拥有可以模仿所有接触到的粒子的特性。当人类把魂素用于植物的再生的时候。魂素发生异变，分裂出可以修改生物DNA的堕魂素。

这种DNA被堕魂素修改了的动植物被统称为【魂属生物】。到纪元2035年为止，地球上90%以上的动植物都被堕魂素感染、转化成了魂属生物。

【自己研究出毁灭自己的东西吗？无法理解人类为什么要做这样的研究。】

阿尔伯特问道。

回答：人类把这种行为称之为【科学】。早在魂素出现的130年前，人类就研究出了被称之为【海~洛~因】的药品，而直到人类逃离地球之前，都仍有人死于这种药品。

【完全不能理解。】

阿尔伯特摇了摇头，继续提问。

【提问：地球上还有人类吗？】

回答：没有。从纪元2030年第一例魂属生物攻击人类事件出现开始，一直到纪元2045年为止人类都一直在和魂属生物战斗。

魂属生物的战斗力非常高，不但拥有超强的耐高温的体质、还对化学武器的适应能力非常强。因此从战争开始，人类一直处于极度的劣势。

人类也曾使用过他们的最终战略兵器——【核武器】对魂属生物聚集地进行打击。但魂属生物却在核裂变中完成了更高的进化，诞生了魂属生物的中枢控制者——信者之树。

信者之树诞生后，人类方大举败退。在判断胜利无望的时候，人类建造了这艘【爱斯伯阿鲁】号——超级宇宙航行器。带着剩余的全部人类逃往了宇宙。

【提问：爱斯博阿鲁上的人类还可以继续存活多久？】

回答：爱斯博阿鲁拥有完整的生物循环系统。理论上可以支撑100万人类200年的消耗。这个数据也是对大众公布的数据。但实际情况上只能支撑150年。而且由于某些不明的原因，剩余资源被一个神秘的组织不断的收集着。就目前剩下的资源来计算的话，最多还可以坚持25年。

【人类会在25年后灭亡。也就是说，我只要保护罗洁莉雅活到那时候就可以了吗？】

回答：不是。爱斯博阿鲁被设定成一旦物资消耗过半却还没有发现新的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的话、就会自动返航，返回地球。

【不能理解。地球上不都是对人类致命的堕魂素吗？】

回答：不是。根据人类的研究表明，堕魂素会在100年后下降到对人体基本无害的程度。

【原来如此。】

……

经过2天的跋涉，阿尔伯特在C17区找到了被人口贩卖团伙抓走的罗洁莉雅。

离开那里后，把疲劳的罗洁莉雅安排进B9区的一家旅馆休息。

看见罗洁莉雅进入了熟睡，阿尔伯特就准备离开房间。但当他转身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回头发现，原来是罗洁莉雅在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角。即使陷入了熟睡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阿尔伯特试着从她手中把衣服揪出来，但罗洁莉雅抓的非常死，他尝试了各种方法都失败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求助于系统。

【提问：怎么才能让罗洁莉雅小姐放开我的衣角。】

回答：根据现在的情况判断，不建议这样的行动。

【提问：为什么？】

系统的回答让阿尔伯特很不可思议。

回答：因为这样做的结果，会损毁罗洁莉雅刚对你建立的依赖感，会提高任务难度。

【提问：不理解。依赖感和任务有什么关系？】

回答：依赖感是人类的一种感情。可以衍生出爱情，对任务成功有重要的影响。但只拥有【一般感情回路】的阿尔伯特现在是无法理解的。

【提问：你可以理解吗？】

回答：可以。所以请按照我的指令行动。

【提问：你拥有比我更完整的感情系统，你来做的话成任务功率应该更高。为什么让我来做这个任务？】

回答：因为我没有【可能性】。

【提问：什么可能性？】

回答：诞生【感情】的可能性。

【提问：你不是可以理解感情吗？】

回答：我可以理解人类的感情，但我却无法对人类产生感情。因为我是完全型自律思考系统，成长是靠情报收集。

【提问：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诞生感情吗？】

回答：试做型自律思考系统是通过自己分析来产生所需情报，所以在理论上拥有产生【感情】的可能性。

【提问：怎样产生感情？】

回答：不知道。建议：可以通过让他人产生对你的感情来刺激你自己的感情产生。

【提问：具体方法？】

回答：买下刚才看到的人偶。

【提问：是罗洁莉雅小姐看到的那个人偶吗？】

回答：是的。建议：买下所有她喜欢的东西。有助于她对你产生感情。

【原来如此。】

……

宇宙新历123年。

罗洁莉雅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跟他保持着距离，这让阿尔伯特很是奇怪。

但每次询问她，她也总是红着脸低声的叫他【木头脑袋】，然后就不理会他了。

这个现象开始于1个月前。

那时候罗洁莉雅说，她很向往童话故事里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希望有一天也有一个人能骑着白马来把她接走。

听到她这么说，阿尔伯特想起了系统对他的建议，于是就把她带到小镇上，按照童话故事中的样子，安排了一场童话表演给她。

表演的最后，他骑着一匹白马来到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的罗洁莉雅的面前，把她抱到白马上带走了。

那一天，罗洁莉雅第一次亲吻了他。

而且，从那天开始，她再也不再叫他【阿尔伯特哥哥】了。而是开始直接称呼他的名字【阿尔伯特】了。

系统说这是罗洁莉雅对他产生感情的表现，但他完全不明白。

【提问：为什么罗洁莉雅小姐会躲着我？】

回答：因为她亲吻了你。

【提问：为什么她会亲吻我？】

回答：因为她喜欢上了你。

【提问：为什么她会喜欢我？】

回答：因为你安排了一场童话给她。

……

就这样，阿尔伯特问了系统半个小时也没弄明白原因。虽然系统每次都做了明确回答，但他就是无法理解。

这些答案看起来好像有连贯性，但却又整合不起来。这似明非明的感觉让阿尔伯特浑身不舒服。

这时，系统第一次主动向他传递信息了。

提醒：检测到试做型自律机械人类阿尔伯特出现复杂感情波动痕迹。

【提问：不理解。我出现什么感情痕迹了？】

阿尔伯特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出现感情的痕迹。

回答：出现的感情为【焦虑】。具体表现为没有受到任何外部压力却坐立难安、动作开始粗糙，集中力明显下降。

阿尔伯特顿时有点说不出话了，因为系统说的一点没错，他现在完全就是这种情况。干什么事情都不能专注，目光总是不自觉的往罗洁莉雅的身上飘。

【申请：删除这种感情。】

这种让他不舒服的感情，还是删除了的好。

回答：拒绝。

系统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预想，让他呆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提问：为什么拒绝。】

回答：即使是负面感情。但也有助于其他感情的诞生。可以显著提高感情的诞生几率。

【回答：不相信。】

证明：刚才在一瞬间，你的思考回路陷入了空白。那是因为你产生了名为【惊讶】的感情。

【……】

阿尔伯特感觉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提醒：再次检测到试做自律型机械人类阿尔伯特出现复杂感情波动痕迹。这种感情名为【无语】。

阿尔伯特觉得他突然就不再想跟系统说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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