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2）

来人是同班里面的混混，叫徐克付，可能因为家里是单亲家庭的原因，他的性格很不好，有轻微的霸凌别人的倾向。

而那个被霸凌的人，自然是莫怀珏这种又懦弱，受到了欺凌又不敢反抗的。

不过虽然说是霸凌，和10年代左右那会儿也不能比，一般都是威胁一下，抢点不太值钱的东西，帮忙跑几个腿之类的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毕竟现在关于这方面管的很严，一般情况下校园欺凌的事情都很少发生了。

但还是有这种情况，例如现在。

“我……我要回去了，再不走天色太晚不好的……”莫怀珏观察着徐克付的脸色怯怯道，提防他突然暴起打人，虽然这种概率很小，不过她还是有些害怕。

“欸……那要不你借我带回家呗？反正周一还给你后你有的是时间看 ，这样就不耽误你回家了。”徐克付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道。

莫怀珏自然不傻，她清楚徐克付就是想要她这本天音漫客，十有八九借出去就要不回来了，可是她又没有反抗的勇气。

如果换做以前说不定她还不会这么纠结，就当这本掉了重新买一本就好了，毕竟她其实零花钱也算是比较宽裕的那种，多买一本书对她来说也没什么。

可是老板刚刚才说过，这是今天最后的一本漫客了，原来仅有不多的幸运又变成了笼罩在头顶的一朵乌云，使莫怀珏有一种整个世界都在与她作对的错觉。

这种事情……为什么偏偏总是自己遇上？莫怀珏咬着下唇，手无力的拖着那本正看到精彩情节的漫客，本来只是微不足道的重量，此时却如同一座小山，几乎要把她压垮。

“嘛，谢谢啦～”徐克付无视莫怀珏的表情，自顾自的抽走了她手里托着的漫画。

而莫怀珏的力气也仿佛随着漫客被抽走了，都说最后压垮骡子的，可能只是一根稻草，莫怀珏此时是真的觉得自己被压垮了，生活上的种种压力铺天盖地的压来，让她连面对的勇气都没了。

要是……能够逃跑就好了。

不只是逃离这种性质算不上特别严重的欺凌现象，更是逃离自己，逃离这个生硬冰冷的世界，逃离这些将她死死的束缚在大地上的锁链。哪怕是坠落悬崖，也远远比这种苦涩至极的生活要好得多。

“你是智障吗？”

一个声音冷不丁的响起，徐克付顿时回头，有些惊诧的看着莫怀珏，似乎是不认识这个人了一般，但随即很快就怒了起来。

莫怀珏此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有些惊恐的摇了摇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刚刚那句话突兀至极，不知怎么的就从嘴里冒了出来，似乎是由另一个人所说出口一般，以至于她愣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手上开始亮起淡淡的银色光泽，如同细小的丝线一般，缠绕着手臂向全身蔓延而去。

不过这光泽太暗淡了，有些和背景的灯光混合在了一起，导致徐克付也没发现莫怀珏的异常，更何况，他此时还怒在心头呢。

对他来说，莫怀珏这种被长期欺压的对象的反抗，要比那些比他地位高的人给了他一巴掌更加难以忍受。

连这么懦弱的人都要轻视他了吗？

于是，他动手了。

先是普通的一记直拳砸在了莫怀珏的脸上，然后又朝着那个比他要瘦小不少的少年连踢了数脚，把动作过程中被撕扯的漫画劈头盖脸的砸在莫怀珏的脸上，在这寒冷的天气下，漫画的书页就像一把快刀，能将人的脸上划出数道口子来。

莫怀珏被打懵了，连退数步，脸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她伸手摸了摸，发现指尖顷刻就红了。

她有些迷茫，因为天气很冷，仿佛神经都被冻麻了一般。所以预想之中的疼痛感并没有降临，但砸在脸上的那一拳却使她有些重心不稳，感觉世界都有些光怪陆离起来。

“扑通！”

冰冷到刺骨的寒意涌了上来，那是远比之前洗脸时的自来水还要冰冷的河水，借着因为寒意而导致的片刻的清醒，莫怀珏明白了一件事——

她坠河了。

学校旁边的这条河不是普通的河，它的水是咸的，直接连通大海。本来流速不是很急，但是因为昨天刚下了大雨，这条河的水位也比之前高了许多，水的流速也更快。

至少冲走一个人是没什么问题的。

意识渐渐远去，在漆黑的水中看着发出淡淡荧光的四肢，莫怀珏已经不能确认这到底是不是幻觉了。

或许……要死了吧？

这个念头最后浮现在莫怀珏的脑海中，很奇怪，面对自己或许要死亡的可能性，莫怀珏没有感到任何害怕，反而有一种异样的放松和安心。

在意识即将消失的前一刻，莫怀珏似乎看见自己的眼前多出来了一抹亮粉色，身体也变得有点异样起来，例如……胸部总感觉有些涨。

不过这个时候她却没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些了，在死神的镰刀下，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

徐克付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趴到河边的护栏上往下看，看不见任何人的影子。

他有些害怕了，连连后退了几步，声音颤抖道，“我没杀她，她自己掉下去的，明明还离了那么远，她自己掉下去的！！”

他语无伦次的自我辩解着，却没有发现，一只皙白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拍在了他的肩头。

“哟，你是叫……徐克付是吧？”

“你……你是谁？！”徐克付吓了一跳，随即才发现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的男生，不，仔细看去，或许是女生也不一定，那张看起来还带着雏气的脸精致的如同洋娃娃一般，皮肤也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而干燥开裂，反而显得有些异样的红润。

“我叫莫千魂，”莫千魂笑眯眯的看着他，“是你推下去的那个家伙的弟弟哦～”

“别、别开玩笑了！”徐克付惊惶道，“你们哪里像兄弟了？？更何况，我并没有推他下去！是她自己掉下去的！你应该也看见了！！”

“没开玩笑，那真的是我老哥……不，现在可能已经是老姐了。”莫千魂思索了一会儿道，“嘛，总之，你打了我老姐，还把她推进了河里，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私了还是公了？”

徐克付没听懂莫千魂的意思，“怎么私了？”

“私了就是……我私下把你打一顿，公了的话，则是我公开把你打一顿。”莫千魂笑道，“那么，你要选哪个？”

徐克付勃然大怒，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一个小屁孩而已，竟然也敢对他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来。

他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他刚才发现这附近并没有摄像头，也就是说，自己不小心将莫怀珏推入河里的事情没有被记录到，而唯一的目击证人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孱弱的小男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底气那么足，但他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男生而已，怎么可能比得过身强力壮的他。

如果自己把这个男孩也推进河里的话……

似乎是察觉到了徐克付的想法，莫千魂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还真是无可救药欸……”

话音刚落，他突然上前抓住了徐克付的手臂，扯动了比他还高了一个头的徐克付的身体，手腕翻转的同时，身体也随之动了起来，以一副打架老手的姿态侧身而过，毫不客气的肘击徐克付的大腰子。

徐克付只觉得一阵剧痛从腰部传来，莫千魂的力气超乎他的想象，那一下打的他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不过还好他还是支撑住了身体，不至于太狼狈。

但此时，他却彻底不敢小看这个男生了，对方的灵活性远在他之上。就连力气方面，刚刚他抓住莫千魂时也没能扯动他，反而是给他扯得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怎么？没力气打了？”莫千魂笑眯眯道，“我还没活动开呢，咱们继续吧？”

徐克付拼命地摇头，他内心疑惑无比，为什么莫怀珏会有这种怪物一般的弟弟，以前为什么又从来没听说过？要是有这种靠山撑腰的话，他又怎么敢去欺负莫怀珏？

可是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在昏黄的路灯光线的照射下，脸上带着微笑的莫千魂就像一个恶魔，带着慑人的威迫朝他缓缓逼近。

“一个人犯了错，就理应受到惩罚，不是么？”莫千魂身上泛起淡淡的粉光，眼底也似乎随之带上了一抹绯红，“不然，规则不是形同虚设么？”

“不……别过来！！怪物啊！！”

“啊——！！”

不久后，莫千魂靠着护栏，看着眼前瘫软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徐克付，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所以说，不耐打的人打起来一点都不过瘾嘛……嗯呐，老姐应该也过去了，我也该出发了呢……”

莫千魂摇了摇头，伸手在自己身上轻轻一按，淡蓝色的符文以他为中心荡漾开，形成一个复杂的六芒星阵。

与此同时，他那头乌黑的短发开始渐渐变得透明起来，一抹淡粉色于发梢出现，很快便蔓延到了所有头发。莫千魂的眼瞳也渐变成一种柔和的樱色，显得奇异无比。

再接着，莫千魂下蹲按向地面，“管理者编号BH-9527登录九荒，申请许可。”

空气中略微闪过一道蓝光，片刻后，莫千魂的身体遽然，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还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徐克付躺在地上微微抽搐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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