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晚风轻拂,深蓝色的教室窗帘被染成了颇具诗意的屎黄色。
放学铃声催魂般地响起。
“那么,会议到此结束。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厚爱。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也不耽误大家社团活动的时间了。散会!谢谢大家!”
长发男眯眼微笑着深鞠一躬,就此结束了班会。
........
“嗨呀,真是笑掉大牙了。肖人?麻虾米?什么鬼组合?”
“搞笑艺人组合呗~能赢才怪!”
“赌五毛,看样子今年学生会会长铁定是伊莎贝拉同学喽~”
“呵呵,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倒是觉得肖人这弟弟还有百分之一的希望。”
“就他?做梦呢?”
“嘘,忘记上一届学生会长是谁了吗?”
“不可描述,不可描述啊啊啊啊!!”
“呵呵呵,怕什么,不就是.....唔,你捂我嘴巴干什么?!”
“嗨呀,别说了!快走快走,去活动室再聊吧!”
“咯咯咯~”
“.......”
同学们兴致高昂地聊着学生会竞选的事情,接二连三地收拾起书包离开教室。包括前座若无其事屁颠屁颠撒腿就跑的彩虹小马。
......
而她。
邻座的黑长直“女友”。
侧目凝视着我。
纹丝不动。
晚风撩动她死神长袍般漆黑的长发,仿若一尊伫立在黄昏教室的优雅雕像。
忍不住笑了。
眼角的鱼尾纹笑得很猖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可乐了........不行,老娘笑得肚子疼大姨妈都快笑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学生会长?就凭你?哈哈哈哈.......”
.......
我沉默着。
沉默着。
黄昏后的教室中只剩下我和她。
沉默是最好的武器。
没有破口大骂、拳打脚踢的报复行为,也没像死了爹妈的小孩子一样哭喊无助。
沉默着。
我就这样若无声息的沉默着。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我冷漠地盯着前方黑板上悬挂着的时钟,耐心等待不夜天火鸡一次性笑个痛快。
“笑够了吗?幸灾乐祸是吧?”
“哈哈哈没有.....啊啊啊太鸡儿可乐了.....学生会长....还是和麻虾米一起哈哈哈.......”
我继续缄默不语。
唉.......大概,这就是传说中“哀莫大于心死”的正确反应吧。
不夜天火舞,真是个欠艹的女孩。
........
如果能重新选择,我宁愿放弃自己“低俗小人”的身份,也不愿意当什么狗屁学生会会长。
哦,不对。
我怎么可能成为学生会会长。
竞选演讲?拉票选举?
从幼儿园起这些东西在我眼中就是一坨熏斥着青春骚臭的大便。
我讨厌群魔乱舞的社团活动,也讨厌一个个争名夺利的愚蠢家伙。
更讨厌被人阴魂不散地纠缠。
“肖人同学。”
刚走出教室后门,我就被人从背后拽住衣角。
淡紫色单马尾,天使般的容颜。
“怎么又是你?四季家的人都是神出鬼没的尾行犯吗?”
“唉?”
君子纤柔的躯体微微抽搐一下,似乎被我带有怒意的眼神吓到了。
“唉什么唉,再不松手信不信我一拳打爆你脑袋?”
“唉......”
君子慌忙缩回手,面色惶恐地看着我。
“火舞不是已经回喜剧部了吗?你还想怎样?”我没好气地质问君子,心想她是不是忘记我们之间的“交易”了。还是说,想违约?
“那个.......”君子怯弱地小声回答。
“哪个?别磨磨唧唧的行吗?我真要一拳打爆你脑袋了!”我板着脸抬起右手做一个挥拳的假动作,吓得君子颤颤巍巍地后退几小步。
“那个.......我有一件事想拜托肖人......”
“不行。”我斩钉截地回答,不给君子继续解释的余地。
“唉......我还没......”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逃跑。如果你不想被我一拳打爆脑袋的话。”我踏前一步威胁道。
“唉......”君子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看着我,双手握在胸前,身体微微蜷缩着紧贴在墙壁上。
“3。”
“唉......”
“2。”
“唉.....”
“1。”
“唉!”
咚——
我奋身一拳捅向一脸惶恐的君子。
拳头重重地撞击在冰冷的墙壁上。
惊慌失措的君子并没有闪躲。
只是我心软了。
“说吧。什么事?”
“唉?我还以为肖人同学真要打我呢......”
“你再啰嗦一句可就真挨揍了!有话快说!”
“那个.......再帮我劝一个人回喜剧部好不好?”
君子双手合十在胸前,满怀诚意地恳求我。
“啊?”
我愣住了。
这家伙真是得寸进尺啊。
把我当成不求回报的“爱心志愿者”了吗?还是说,我是不是长着一张“工具人”的蠢脸?我很好欺负是吗?
但是送上门来的“猎物”又不能不要。
“好处是什么?”
“唉?什么好处?”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唉......”君子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好像仍不理解我的话中之意。
“听着,天使小姐,我今天心情不好,没功夫陪你在这里瞎胡闹。为了照顾你可怜的理解能力,我再告诉你最后一遍:以后托人办事,最起码的‘诚意’是必须的。诚意,你懂吗?”
我搓动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朝向君子做出数钞票的手势。如果她连这种最通俗易懂的暗号都不明白,那我真是无话可说了。
“嗯......我懂......”君子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
“所以,拿出你的‘诚意’吧。”我微笑着摊开右手伸向君子。
“嗯......”君子从上衣兜里掏出玩具熊头形状的棕色钱包,捏出一张皱巴巴的钞票胆怯地问:“十块钱够不够?”
......
她绝对是故意的。像是在调戏,又像是在羞辱我,而且摆出一副天真烂漫的人畜无害的欠打模。
“唉?不够吗?要不我再多给你两块?”君子又掏出两枚硬币递到我手中,然后愁眉苦脸地紧攥着小熊钱包,似乎怕我再多要她一分钱。
“君子小姐,能告诉我你每个月零花钱有多少吗?”
“唉?”君子诧异地看着我,支支吾吾地回答:“其实......那个......也没有多少......”
“到底有多少,快说!”我语气粗暴地逼问道。
“大概有......”君子的上半身微微蜷缩着,怯兮兮地抬起右手食指,做出“1”的手势。
“一千?”
君子羞怯地摇了摇头。
“一百?”
君子红着脸继续摇头。
“不会只有一块钱吧?”我心想,如果她一个月的零花钱真是只有一块钱,那她下血本用十块钱收买我的行为真是可歌可泣的壮举呐。
“唉?当然不是......每个月的零花钱只有一块钱的话,那真是太可怜了......”君子急忙挥手否认道。
“不是一块,不是一百,也不是一千,那你伸出一根手指头是想表达什么?不会是‘一万’的意思吧?抱歉,我的理解能力有限,如果您真想让我帮忙办事,就别在这浪费时间打哑谜了行吗?”
“嗯......”君子害羞地点了点头。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一个月的零花钱是多少?”
“唉?肖人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
我始终认为男人打骂女人是一种懦夫行为,欺软怕硬的货色。虽然我很讨厌女人,认定女人是一种苟活于世的下三滥的卑劣的低等生物,但与之较真的男人更劣一等。
所以在此之前,我从未打骂过女人,甚至连动手的欲望都没有。
直到得知某人一个月的零花钱有一万块,却只肯拿出1/1000让我替她卖命......
尼玛的,为什么?
低俗喜剧与手术刀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