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内敛精气,你也不要出声。”黄小天说完,声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紧紧趴在床上,大气都不敢喘,隐隐听到脚步声渐近,到了门前。
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在这个瞬间,莫名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让我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脚步声渐起,那人走向了下一扇门。我长舒口气,轻轻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前,这里有个猫眼,小心翼翼往外看。能看到外面的走廊,走廊里亮着感应灯,勉强看到一个人的背影。
因为角度所限,只能看到这人三分之一的背影,他正趴在斜对门的门前,撅着屁股听什么。
我正待细看,那人似有所感,忽然转过头,我吓得遍体生寒,赶紧蹲下不敢再看。
等了好长时间,我小心翼翼从猫眼再看出去,那人已踪迹不见。
回想起来,我竟然连这个人穿什么衣服都没记得,应该是个男人吧。现在可得打起精神,无法确定那人是不是冲我们来的,只能小心再小心,熬了九九八十一难如今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可不能功亏一篑。
第二天一大早六点多钟,我退房出来,和老板打听附近村子有没有落脚的地方,我说自己想去看看查干湖。巧的是,老板正要到村里去送东西,让我跟车一起去。
他收拾好东西,我坐着他的车来到了村里。这个村名叫南营子,依山傍水,后面有一座大山名叫小唐山,根据黄小天和程海的定位,灵气洞天所在之地应该就在这座山里。
现在正是寒冬,北方极冷,尤其是靠着水的地方。进了村我发现有很多外地人在村里,他们都穿着很潮的冲锋衣和棉衣,有的背着大包,男女老少都有,显得兴致勃勃。我问旅馆老板这是怎么回事,他告诉我,每年入冬,都会有游客来到查干湖,这里有传统节日。
我心想这可好办了,我一个外乡人冒然来到这里,肯定会引起怀疑,现在有这些外地游客在,能很好隐藏我的身份。
当地的农家乐很盛行,我在村里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住下来。我和这些游客不一样,我几乎没带什么东西,空着两个手就来了。这家农家乐的主人热情地问我,需不需要什么东西,她都可以代买。
这所农家院里的还有别的游客,都是天南地北过来的,大家晚上凑在一桌吃饭,吃的都是刚从查干湖打捞上来的鲜鱼,众人说说笑笑,互相聊天,非常热闹。
我没怎么在饭桌上说话,有些沉默。大家萍水相逢初次相见,也没人特别关照我。
正吃着饭,从外面进来一个小伙子,穿着冲锋衣,眼珠乱转,一看就属于那种包打听的人物,他兴匆匆说:“你们还吃着呢,走,跟我去村东的老王家。”
“咋了?”有人说:“小常,你这人就是一惊一乍的。”
那小伙子说:“他们家孩子中邪了,正找了个大仙儿在跳大神呢,这可是西洋景,你们不看可就错过去了。我巴巴先从他们家跑来通知你们。”
众人一听,来了精神,饭也不吃了,十来个人一起往外走。这小常凑在一个漂亮女孩跟前,连比划带描述,吐沫横飞。这女孩长得很有些味道,略施粉黛,长头发,在我们这堆人里算是特别养眼了。
女孩没说话,只是抿嘴笑。
旁边有人打趣:“小常,你这是给我们报信,还是给小蔡报信呢?我说你怎么这么大劲头,大冷天从村东头跑过来,打个电话不行吗。原来是冲着人家美女来的。”
小常翻了个白眼:“你管得着吗?”
众人大笑。
我跟在他们后面,默默向前走着。我本来不想去,可黄小天用他心通告诉我,应该去看一看,这个村子靠近洞天,任何的异事都不要放过,很可能就是线索。
到了村东头老王家,这家一看就是村里的富豪,院子这叫一个大,不但养驴养狗,还挂着很多架子,上面晒着渔网。院子里都是人,有村民也有游客,专门有人在院里维持秩序,让大家尽量不要围观,可谁也没有听他的。
我到了院子里,再难向前一分,堂屋门口有专人把守,一群游客站在那里探头探脑,却不让进去。隐约能听到屋里传来哭声。
有好事的人凑在窗户上往里看,窗上也拉着窗帘,光能听个动静什么也看不见。
大家来到这里,说说笑笑的,和周围人聊着天问怎么回事,有的人看到实在没有热闹,便都散了。小常这小伙子果然有几分手腕,活动能力很强,带着叫小蔡的漂亮女孩到了堂屋门口,给守门的老乡上了一包烟,说了几句悄悄话,老乡抬抬手让他俩进去了。
院里的众人羡慕不已,有人也想敬烟,老乡脸上拉得跟长白山似的,一律拒绝。不得不佩服小常果然是社交达人。
我站在院子的角落,通过心念低声问黄小天怎么办。正门肯定进不去,实在不行只能回去。
黄小天告诉我,可以试试后院,从后墙翻过去。
我一想对啊,这里是农家院,来玩的游客大多是城里人,根本不知道农家院的院落结构,谁也没想到从后面翻过去。
我正要从院子里出去,忽然黄小天道:“你注意十点钟方向的那个人……”
我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人群中有一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仅仅能看到他的背影,这人穿着普通的黑色棉袄,下身是牛仔裤和登山鞋,孤零零一人,之所以让我注意,是他的两个特点:一是他留着发髻,不仔细看不出来,头上束着一块,头发披下来到了肩膀,极有特点又不突兀。第二个特点是他的背影,虽然穿着棉袄看不出具体的体形,但这个背影让我有些眼熟,细细一想,猛然想起来,他就是昨晚在旅店挨个门偷听的那个高人。
我在心念里呼叫黄小天,黄小天没声音了。我又叫了叫程海,程海也没有回应。莫不是有高人在场,他们怕暴露身份?
我没有勉强他们,趁着别人不注意,从院里出来。这里来来去去看热闹的人太多,没人注意我。我溜溜达达顺着院墙绕到了后面。
这家院子后面靠着一条湖,极其背阴,十分阴冷。别说人了,连条狗都没有。
我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向后跑了几步,猛地蹬上了墙,用手把住高处一个凸起,拼了老命往上爬。还得说这个村子民风淳朴,到了路不拾遗的地步,按说这样的后院墙头上都应该插着玻璃碴子,可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防护物都没有。
我好不容易跨上墙头。往里看,正对着堂屋的后窗。我纵身从墙上跳下来,没跳好,摔了个屁股墩。现在这体力是越来越差了,手脚的灵活性和协调性也差了很多,我现在的体质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我忍着疼,蹑手蹑脚爬上高台,来到堂屋的后窗下面,小心翼翼抬头往里看。
里屋很大,一张火炕占了半个屋,有不少的人在屋里。炕上躺着一个小孩,大概不到十岁的样子,大冷的天盖着厚厚的被子,额头上垫着湿毛巾。孩子紧闭双眼,双腮通红。这种红很不正常,像是发高烧的样子。
屋里的大人们离炕很远,焦急地看着。炕前的空地上,有一个穿着花花绿绿长裙子的女人,手里拿着腰鼓,正一下一下敲着,她应该就是请来的神婆,在跳大神。
神婆比想象中的年岁要小,可能不到四十岁,腰间挂了一圈小棒槌,头上梳着很多绺的细辫子,辫梢都扎着花。她这幅打扮,配上鲜艳的裙子,整个人就像是一朵盛开的毒蘑菇。
我现在虽没有出堂,却也有一些通灵的能力,敏感度很高,马上就能察觉到,这个女人确实是有道行在身。屋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之气,应该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很可能就是这个女人身上的老仙儿。
我呼叫了几声黄小天和程海,他们都没有回应,在这里他们是不打算现身了。
神婆摇头摆尾的敲鼓,因为关着窗,听不真切,只能听到模模糊糊的声音,她应该在唱东北的神调。
这时我看到了小常,正低声跟身边的女孩小蔡说着什么,这小子眉飞色舞的,口水乱飞。
神婆停了下来,十分不满,回头对小常大喝了一声。
小常目瞪口呆,让屋里人给撵出大门,这个狼狈。我嘿嘿笑,该,让你得瑟。
就在这时,我忽然注意到女孩小蔡,她的右手藏在袖筒里,只露出几个手指头,此刻她的手做了一个极其奇怪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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