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听说有人要起理想风帆

“三位就没有想过离开这里么，天天无所事事好吃懒做浪费纳税人的钱财，到底是犯了事才进来的？”

“不就偷了点东西嘛，我们几个老人家这么穷，社会接济我们一下有什么关系嘛。”

“那为什么不打工？”易岚无语的问道“就三位前辈的身手，就算给人供着想必都大把人愿意吧。”

“打工？打工是不可能的啦，一辈子都不可能打工了。”双眼被蒙上黑布的老人甲笑着摇头。

“是啊，生意又不会做，就是要混进精神病院才有免费的饭吃，监狱又不愿收我们。”老人乙站在老人甲身后叹道。

“那你们在精神病院不无聊么，精神病院好还是家里好？”易岚哭笑不得。

“当然是精神病院好啊，进精神病院感觉就和回家一样，我们几年没回家了，就是有亲人死了可能才回去看看这样子，精神病院里头的感觉，比家里好多了。”老人丙振振有词。

“为什么啊。”易岚不解。

“因为家里很无聊，都没有朋友，又没有老太婆给我玩，但是精神病院不同了，进来了的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们超喜欢这里。”老人甲说着，忽然伸手拍掉老人乙在自己脑袋后头作怪的布条“我靠，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拿你那臭裤裆的边角料蒙住我的双眼。”

“但我看电视上的，采访都是这样，要尊重隐私，蒙住双眼啊。”老人乙很不开心的嘟着小嘴退后两步“哦对了臭小子，送给你的刀呢，快快拿回来，家里厕所又堵住了。”

“这，还是用我背后这把吧，另外两把估计是拿不回来了。”易岚不太好说清楚，日月星三刀除了月刀自己随身带着，另外两把都是给方哲这老流氓给狠狠的花了三天三夜用上等香水擦拭磨个干净装裱在了客厅上头，说是名刀镇宅，看着高端大气上档次。

“哎，不过说起来，我们除了那次在剑圣家偷东西被抓，其实根本原因还是和那个什么云野榜单的臭家伙有矛盾好么，哎，臭小子现在那个榜单还在不在？就是什么权威排行异能者的，每半年公布一次的，胡里花哨，点开网页看还各种广告，特别是那个什么赌累死零点零零一超薄，一定要等七秒才能关闭，神烦。”老人丙挖着鼻子，眉头一皱，还放入嘴里品尝了一下咸淡。

“还在啊，云野榜单是一家出名的异能者公司，做的就是收集整理各种第三方世界的信息，有着异能者世界的公开黄页之称，算是个群众小百科吧。”易岚忽然好奇“这种公司还有什么好友矛盾的。”

“还不是排名的原因嘛，一点都不公平公正公开，当年我们巅峰时候，榜单分别排名十五十六和十八位。”老人甲冷哼一声“陆仁义十六名，淮壬兵十八。”

“是啊，凭什么冼忍嘉是第十五！”老人丙立即拍大腿怒道。

“等等，什么路人乙，坏人甲，闲人乙？”易岚眉头一皱，来回揉搓太阳穴。

“我们的名字啊，你小子都来和我们混了这么久，居然不知道？”几个老头有些不能接受。

“我以为你们是故意的什么甲乙丙，还是真的了？你们不是亲生三兄弟么？”易岚无法接受。

“这个简单啊，自己的名字别人用，我们告诉别人是什么，久而久之就是什么呗。”老人乙摊开双手“话说回来老三，问题不是为什么老大排最前，而是为什么我们不是十五十六十七三连庄好么，非得中间夹着个十七名，多不吉利？”

“就是就是，那个什么排榜的，云家小子，说什么因为我有一个比老大老二明显的缺点，所以考虑再三，将我排到了第十八名。我靠了刻个奶奶的熊熊的，这是什么道理？老子我出刀喜欢念口诀，也是个破绽了？老大和老二也念，但没我大声而已。”

基本来说这个云野榜多少有些官方支持的性质在里头，以前是更新前两百的高手，但最近增补到了前五百名，之后的异能者则是按照档次分成三六九等。但公认的便是只有进入到前十八名，才是真正跨入顶一流的绝世高手。

“这，念口诀做什么。”易岚叹了口气“不念就好了嘛。”

“哎，臭小子话可不是这么说，你知道这个出刀，出的不是只是刀。”

“是杀意？”易岚觉得懂这个。

“是寂寞……”老人乙冷笑。

“放你的狗屁，是**。”

“是爱！”老人丙甩手两个巴掌排到了甲乙脑袋上“小子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成为绝世高手么？那是因为我们领悟了一个道理，出刀前，就如同魔法符文结界阵式一般，需要有吟唱词，这不只是一种仪式，还可以在你的刀上附上念想，那么这刀就不再是普普通通的兵器，而是妖气，是妖刀魔刀。”

“哦！”易岚总算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可这不就是附魔原理么？”

“管它什么原理，来来来，你也给自己像一个出刀词，要牛气的，吓人的，有气魄听着就很帅的，举了例子……绽裂吧暗之扉，吾将解放世间所有的黑暗，将终焉的王之力贯穿虚空指引世人！啊！我的邪王真眼就要按耐不住了！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

易岚听完，嘴角抽搐，捂着肚子转身：“打扰了，我过几天再来看您三位。”

果然不出两步就被老人给按住：“哎，别走啊，不是说寒假了来陪我们？”

“哇！你们两个拜托洗个澡好么，好臭啊！”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敬老爱幼，嫌弃我们老人臭了，哎……”老人乙听着，颇受打击，跑到角落自己蹲了起来画圈圈。

“好好好，尊敬老人，但这种出刀词说完估计天都黑了，敌人可等不及你吧。前辈丙，不如说说您的例子？”易岚问道。

“什么例子？我现在又没有刀，没有刀还要说出刀词，这是不是太中二了。”

“就这把吧，你们送给我的月刀。”易岚递给对方，可老人丙却不接。

“不要，这是通马桶用的。”老人丙却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你就不能勉为其难的用一下给我这个晚辈示范示范？”易岚可是很想看看所谓的口诀附魔出刀是个什么情况，堆砌起掐媚的笑脸哄着这三个老小子。

“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示范一下给你看看。”老人丙接过唐刀，将他别再腰间，退后了两步找了个空地，这蓝天白云的大下午中，一阵冷风吹过，凌乱了他地中海的几条发梢，一身无袖白色老人汗衫随风而当起了波纹，肥大的四角条纹裤衩依旧稳当，他双脚错开，人字拖上的脚趾发力一曲紧抓着地面。

“去吧！我的爱！”

唐刀出窍，风云激荡，一刀蓝色的光耀从刀鞘中溢出，汹涌的劲道拍到易岚的脸面之上，让这小子居然一个没有站稳，踉跄的倒退了两步。

“厉害啊前辈！”易岚啧啧称奇“不过这口号就不太好听了。”

“是啊，一把搅屎棍怎么能叫我的爱呢？”老人丙叹了口气，把唐刀扔到了地上“算了人老了，不能总是舞刀弄枪的，其实这刀给你用也就是凑合着用罢了，究竟日月星三刀还是不适合你的异能。”

易岚一听，兴致勃勃的赶紧凑了上来：“怎么，前辈今天打算告诉我我的异能是什么了么？”

“不……我没有，我不知道，别看着我。”老人丙感受到两侧老人甲和老人乙投射过来的恶狠狠的阳光，立即别过头摆手否认“对了，你不是要来疯人院修行么？先给自己想个出刀词吧。”

“可是我觉得没什么意义啊。”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死人是没有意义的，但刀也是杀人技，当你确定要了结对方的人生，你不也得用刀意承担对方的死么？如果你的刀不足够建议，那到底是你在用刀，还是刀在驱动您。”老人丙数起中指，难得的认真说教。

“不懂……”

“所以就先想吧。”老人丙说完，拍拍屁股就跑到一边去玩他的乐高积木全家桶了。

易岚不懂刀，甚至作为剑神剑圣的子孙也不懂剑，武器在他心中，也许只是工具，可这世道最厉害的工具分明就是自己的异能而已，这样一来，兴许这些兵器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不过家中的老师黑白姐妹对自己说过，作为兵器大家，这武器并不是身外之物，而是身体杀人技巧的延续，无数高手一辈子对他们的刀剑枪不离身，珍爱无比，那是因为武器对他们而言已经融为一体，这其中，绝不只是尖锐锋利刀刃的什么帕斯卡压强面积可以解释通透的。

刀有刀意，参合着人类千万年历史对于杀生的贯通。

易岚拿着刀，他仍旧每天花费数小时练习出刀，他除了拔刀，其它什么劈砍挑拨横，那都是一窍不通。

“嗯……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应碌碌无为而感到羞耻，这样在他临死之际，他就能够说：我已经把我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贡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了全人类的解放而奋斗……之刀啊啊啊啊啊 擦擦擦擦！”

易岚怪叫一声，拔刀出鞘。

“噗。”

“哈哈哈！”

“呸……”

隔着远处看的三老人顿时忍不住纷纷捧腹大笑。

“哪来的中二病傻子。”

“还什么全人类的解放。”

“这是什么，钢铁是怎么炼成的么？”

易岚脸色一黑：“你们这些为老不尊的，不是跟着你们说要找出刀词了么，这有什么不好的。”

“不是不好，要不换一个？”老人丙掐着自己大腿，让自己好不容易回复了一本假正经。

“行行行，我还有一个！”易岚低头沉吟片刻。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等到我失去之后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好事情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对她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之前加上一个期限，我是一万年……之刀！啊卡卡卡阿卡卡！”

易岚又怪叫一声，拔刀出鞘，果然也是有一阵阵罡气刀风刮起，颇有气势！

“哎哟我不行了！”老人甲大笑着在倒在了地上。

“承包了整个冬天的笑点了，哈哈哈哈哈！”老人乙在地上疯狂打滚。

“熊熊的我大腿都掐紫了！”老人丙泪流满面。

“拿来的神经病，还真相信了出刀前要念口诀啊，少看点电视，多看书好好学习，今天这堂课教育了你，不要意淫，要独立思考。”三老人末了用关爱智障的目光看了易岚足足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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