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3

有枪声。

有枪声从建筑里传来。

久城明明已经拼尽全力了，却仅仅止于门口。

“你必须呆在这里，这里已经不允许进入。里面的警员会把那位小姐找出，更何况——我们也不能完全信任你。”名叫梅赛德的警员这样警告他。

自己的手被铐住了，还有一人看守。已经多次尝试进入建筑，可是皆以失败告终。

已经有枪声传了出来。听到这个枪声，久城的身体猛得一颤。维多利加有危险……

“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

“不行，我们……”

“你听到了吧！有人开枪了！会有人死的！”

“这样我们就更不能放你进去了。”

梅赛德耐心地说服久城，而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配枪。

要是他再有什么可疑举动，我就只好用枪打断他的腿。

“要告诉他吗？”梅赛德用眼神示意。

我摇了摇头。

对讲器突然叫了起来。

我示意了一下，卡修站了过来，防止眼前的青年逃走。

“喂？什么事？”

“那个，一号组，有个人向你们这边来了。”

“哦？”

“是一个金发的青年，大概二十几岁的样子。”

“好的，我们会去确认。”

咔嚓一下，联络断开。

真是祸不单行啊。

“喂！你！坐下去！”

背后突然吵闹了起来。

“啊啊！什么啊！你给我好好待着！”我气愤地抽出手枪，对准这个可疑的东洋青年，“都说了……”

我的声音突然止住了。青年沉默不语，慢慢地，跪了下来。

男人对他人卑躬屈膝，是非常不体面的行为。“别以为……你这么做，我们就会放你走。”

“求求你们了……我不能让她死……”

青年呜咽着，发出如下请求。

“不要紧的……”我被青年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她不会死……我能保证。”

至少，其他方面无所谓，在工作方面我还是相信那个人的。

“再见了，灰狼。”

维多利加以为这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稀里糊涂地死去。她悲观地等待着。然而她却清楚地感觉到她还活着，还稳稳当当地站在这里。即使是一声枪响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恐惧。

“吱……”一阵怪异的声音，带着少量杂音传来。

维多利加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声音，只是情况太过危机，使她忽略了这个声音。

“我奉劝你，现在还是乖乖待着好。”徐冷静但缺乏信心的声音传来。

维多利加缓缓张开了双眼。卫斯理的脖子依然被牢牢锁住，只是本应抵在她额头的枪口正慢慢离开。发生了什么？

终于，维多利加在徐手上找到了答案，有一个漆黑的对讲机，在房间里闪着希望的光芒。

“你是什么时候开着它的？”

“从你进入房间开始，虽然我知道这有些不安全，但是你一出现时我就偷偷把它打开了。怎么样，现在整栋楼的警员都听到了你的回答，你是想乖乖认罪，还是想增加你的罪行？”

“被摆了一道吗？”维多利加趁他们对话之机，退到了徐那一边。

“所以，你还是放下你的枪，认输吧。”

……

“不行。”

………

“即使被你耍了花招，只要我逃走了，那也算我赢。”说完，枪口才坚定不移地对准了赛莉娜的脑门，“所以说，只要这位可爱的小姐陪我走出你们的包围圈的话，那我就可以保证你们暂时的安全。”

“不行！”这回轮到徐否定局势。

“对不起喽老弟，现在可没有商量的余地。”

局势再一次严峻了起来，刚才本占得了一点点优势，如今却又被打得一干二净，对手手中攥着一张致命的王牌。若是稍有不慎，那么赛莉娜的性命不保，反之却又不能完全保证人质的性命……

沉默之中，卡特粗壮的胳膊把赛莉娜向外拖，而赛莉娜本人也因为恐惧而说不出话来。

维多利加选择按兵不动。事实上在她的大脑里构想出的一个个方案都被毫不留情地排除。

所以啊，我才最讨厌犯人劫持人质。徐自嘲道，任凭卡特挟持着赛莉娜向门外移去。

卡特摆着胜利者的姿态，发出尖锐的嘲笑。

“请问……”

“恩？什么事啊？性命不保的小姐？”

“你……为什么那么仇恨我的家人？”卫斯理波浪似的金发夹杂着银光耷拉在满是汗水的脸上，大海般闪耀的深蓝色眼眸已暗淡无光，声音因喉咙的长时压迫变得嘶哑不堪。

“仇恨？哼，你还真是把他们当作家人呢。”刚才还得意洋洋地卡特，此时却犹如换了个面孔。”

“你说什么……”

“如果你真的在意你的家人的话的话，那么，你也应该理解你的感受。”

“卡特，难道你早上告诉我的那个事件……”徐惊讶地插了一嘴。

“是的是的，卫斯理家族因为自己的不是，造成了一●位●佣人的死亡，然后又靠着卑鄙的方式隐藏了自己的罪过。如今，你们想要找到凯茜●卫斯理死亡的真相，却对自己的罪过置之不理，不是很讽刺吗？”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赛莉娜迷茫地摇了摇头。

“当然了，依照年龄的推算，当我的父亲被你们害死的时候，小姐你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而已。”

“父亲……”

“是的！我的父亲是我最尊敬的人！然而他被你们害死了！没人关心我父亲的死！所以！我发誓与卫斯理家族为敌！我发誓一定要出掉卫斯理的每一个人！所以我加入了黑玫瑰！所以我造就了卫斯理案！所以我除掉了凯茜●卫斯理！所以只要我跑出去！我就能继续复仇！直到父亲的坟头洒满卫斯理的鲜血为止！”

“混帐东西！这就是你害死凯茜的理由吗！”维多利加惊讶地转身，一阵雄浑的怒吼传来。

卢修斯●卫斯理左手紧握一张纸条，正不住地发抖。右手则举着手杖，向卡特冲了过去。

现场乱作一团。门口三个人纠缠在一起，卢修斯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发疯般地用手杖发狠地敲着赛莉娜身后的卡特。本应该是罗瑞尔安息之地的房屋，此时却如同闹市般嘈杂。

“混蛋！你这死老头！”卡特尴尬地将前面的赛莉娜当成挡箭牌，而赛莉娜则手足无措地靠在两人中间。卢修斯的谩骂声传入耳膜，老人拼命地将面前两人分开。

“别过来……”赛莉娜祈求面前的老人。

徐趁机绕到了侧面，然后猛扑上去，不料想被卡特发现，手中的枪托狠狠地砸中了脑袋。耳中“嗡”得一声徐狼狈地倒了下去，手捂住头上的伤口。

“哼……真是受不了你们……”卡特埋怨似的低语传来。

随着一阵枪响，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子弹落到了哪里？！徐的身上没有传来任何伤痛的感觉，他又不可思议地打量了一下自己，连一个洞都没有发现。不是我？徐胆怯地望了望赛莉娜的脸，本来可爱无比的脸上却充满了茫然和疑惑，没有任何痛楚，忽然，她睁大了双眼，大口喘起气。徐又看到了地上的血迹，站在血迹旁边的少女，维多利加，面容上被惊诧所侵袭。

是她！？徐头皮一阵发麻。可是少女的身子动了动，并没有要倒下的意思。血像一支尖锐的矛头，直指维多利加瘦弱的身影，而在矛的根源，鲜红的彼岸花悄然盛开。

“啪嗒……”又一声传来。

卢修斯睁大了步满血丝的双眼，身子晃了一下，像一片落叶一般，轻轻地倒在了地上，无声无息。血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蔓延开来，而本人喘了几声粗气后，就平静了下来。

“父亲……”

“走吧，小姐，舞台已经不在这里了。”淡淡地说了出来，卡特挟持着断线木偶般的赛莉娜，艰难地向楼梯方向移去。

待两个人的影子消失在门口后，徐顾不上流血的头，飞快地跑到了罗瑞尔的尸体面前，拿出了属于罗瑞尔●怀特的配枪。

“请借给我……”他轻轻地念叨了一句，冲出了门外。

维多利加仍呆呆地看着倒下的老人，小心翼翼地拿走老人手中的纸条。

如果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请……

“到这里吗？在怀特死去的房间藏起来？”

就在这是，手被老人握紧。

不知是不是回光转照，老人艰难地睁开了双眼，第一眼看到了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银发的美丽的神明。

“神啊，请……救救……我的……”还没说完，卢修斯的双眼又一次闭上，手无奈地垂了下去。

维多利加愣了半天，将老人的手放回胸前。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去拯救他人……

但是，我不能袖手旁观……

银发消失在了门口。

两位父亲乘着那一缕光，步入天国。

PS.此时为12.25 祝大家圣诞快乐！

祝维包子生日快乐！一定要和久城永远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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