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辛听的一阵心疼,还不待莲心说话,苏梓辛便说道:“快起来,这样不疼啊。”
而莲心则是含泪说道:“奴婢谢过东王妃的救命之恩。”
“快别这么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也得另谋高就了,不然这没有靠山的,会吃很多的亏。”苏梓辛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这宫中啊,没了主子就好比嫁了人的夫人,没有了娘家的支持一般,说被欺负就被欺负,人死了,连帮忙讨公道的人都没有。
莲心此时哭的更厉害了,眼泪更是哗哗哗的流,狠狠的一磕头:“王妃,如今这后宫寥寥无几人,皇上尚未成年,虽然有几个暖床的,但都被暗中的人死死的把空着,我去哪里找主子啊,只希望能平安度过到太后出殡的哪一天,待我服侍完了太后在这世上最后几天,然后我便随她一起到地下去,再服侍太后她老人家。”
苏梓辛听莲心如此情深意切的说道,很是感动,这样的侍婢真是不少多了。
“你将太后她老人家的经卷拿来,我将她化了,只怕一会儿流苏公主也会来,该怎么做你可懂?”苏梓辛淡淡的说道,其意味很是明显。
莲心又怎么会不懂,像苏梓辛一磕头,便快速的离开,不一会儿,便将一本厚厚的书本拿了过来,递到了苏梓辛的面前。
苏梓辛留恋的翻开仔细的看着,这上面都是太后娟秀玲珑又不失刚劲稳健的字体,这一笔一划都是太后这些年来的心得,苏梓辛虽然摘抄了一份,但始终没有看原著的心境,似乎打开这一书籍,便有了参悟佛道之领悟一般。
“辛儿姐姐。”却在这时,苏梓辛听到了流苏的声音。
莲心的身体僵硬了一番,别扭的递了一炷香给流苏公主。
流苏公主瞥了一眼莲心,意有所指:“莲心,你去哪里了,可是让辛儿姐姐一阵好找,以后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要出去这灵堂了,你是太后的贴心侍女,有什么需要你可是不可或缺的。”
莲心头皮直发麻,机械的俯身,点头:“是,奴婢遵命。”
面对流苏公主的明朝暗讽,苏梓辛就当没有听见一般,眨了眨眼眸,看向流苏公主:“流苏公主,马上就是吉时了,要一同化了太后的经书吗?太后身前最是疼爱你了,想必她是及欣慰的。”
流苏手中欲插香烛的手一顿,最终还是插了上去,然后站起身来,看向苏梓辛:“辛儿姐姐说的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这前朝的事情实在是多,奶奶她老人家也不会让我没轻没重的。”
“难道流苏公主连化经卷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都没有吗?”苏梓辛不放过,继续追问到。
苏梓辛是故意的因此这嗓门并不小,短短两句话,便引起了旁边的夫人注意,流苏没有办法,无奈点头答应。
“辛儿姐姐,那开始吧,奶奶喜欢这经卷,如今化了给她也好。”此时她的心中已然有了一番想法,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探探苏梓辛的口风?
此时两人跪在地上,旁边的道士在不停的念经声音时大时小,而苏梓辛和流苏两人的后面则是跪着其他的夫人。
流苏只觉得阴风阵阵说不上来的感觉,她近日总是做噩梦,梦里总是出现太后病入膏肓时的模样,很是痛心疾首的教导她,对她说这样做是不对的,还企图扬手打她,要是换做平常,这在正常不过了,只是这行丧期间,就无比诡异了。
这也是她为何不想在这里的原因,她总觉得太后正看着她,让她的背后一阵发麻。
此时虽然一众人都跪在这里,却生生的让她觉得她是一个人跪在这里的,说不出来的阴森。
流苏不由的脸色都白了几分,苏梓辛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流苏公主这是怎么了?”
“突然有点想奶奶了,有点小忧伤罢了,不碍事。”流苏硬着头皮说道。
苏梓辛笑而不语,一双眼睛看的比谁都清楚。
很快,一本超度经便念完了,此时场面一阵寂静,除了哭声,便什么都没有了,流苏面上很是仓皇,倒是没有几分难过之色。
流苏左右看了看,最终还是问道:“听说辛儿姐姐的两个儿子很是可爱,怎么没有见你将他们带来皇宫中啊,我这个做姑姑的还没有看过他们两个呢?”
苏梓辛本不想回答,但此时也没有规定不可以说话,诵经完毕,剩下的就是哀悼了,于是便轻声说道:“两个孩子还太小了,不易来皇宫,要是流苏公主想见了。等太后过了丧期我便带来见流苏公主好了。”
“辛儿姐姐说的也是,小孩子不宜来这里,倒是难为姐姐了,每日进宫连孩子都陪不了。”流苏叹息一声。
苏梓辛摇摇头:“流苏公主此言差矣,太后之事为大,两个孩子虽然不能来皇宫,但是每日在府上为太后哀悼也没有落下,因此并不影响,再者说,她们都还小,时间还长着呢,太后出殡之日即将来到,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情呢。”
“也是。”流苏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大大没有想到苏梓辛会这般说,这样说来,还是她自作多情了,不过这也只是片刻,而后便又恢复痛惜的神色:“奶奶马上就要出殡了,时间过的真快。”
“是啊,昔日还一派其乐融融,现在竟然全部都变了。”苏梓辛叹息一声。
而流苏则是皱了皱眉,话锋一转,看向苏梓辛:“两个小孩子如今几岁了?”
苏梓辛挑眉,这好像和太后出殡没有关系吧?不过还是说道:“苏儿今年五岁了,而昭儿今年三岁了。”
“咦?”流苏面露诧异之色。
“怎么?”
“辛儿姐姐,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去西贺国也才三年开头,怎么五岁了,当初你传信回来可是说的生了一个小公子啊?”流苏表情很是不解。
苏梓辛无奈:“苏儿自然不是我亲身的,不过是小时候生下来便没有人要,我看着可怜,便将其带回家,一直到现在。”
“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天下难道还有这般狠心的人?竟然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不要的?”流苏有点气愤,大概也许因为她自己的关系,所以很是讨厌这样的人,虽然她是生下来,母妃久病不愈而故。
苏梓辛此时也很是叹息,当年的一点一滴涌现到脑海里面,昔日的惨烈斗争现在还真是讽刺,想到严氏一心为自己的女儿,结果自己的女儿儿子包括连自己都没有得到一个善终。
“唉……都是苦命的人,如今遇到我了,他从小失去亲生母亲也微不足道,至少他现在和昭儿相处的很好,也没有一样。”苏梓辛淡淡的说道,并不愿意将这个孩子的母亲说出来,就算是说出来流苏也不知道。
倒是流苏,却不这么认为,她认为苏梓辛这是在故意隐瞒她,心中暗暗记下了一笔。
“苏儿遇到姐姐自然是命好的,这太后即将出殡,此时正是初春时期,正是春猎的时候,不知道姐姐觉得这春猎是举行还是不举行啊?”流苏淡淡的问道,没有任何的心绪。
苏梓辛冷不丁的被一问,完全想不通流苏这是几个意思,于是打着太极:“春猎是国家大事,预示着这国家这一年的兴旺,举行自然是极好的,不过这太后一事在这里,却是让人很难抉择,流苏公主要是码不准到底怎么办,何必咋朝堂之上问问大臣们的意思,这样不就好办多了?”
流苏被噎,她被想着趁这个事情,找苏梓辛的岔子,却是泡汤了,流苏很是懊恼,此时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流苏站了起来,看向苏梓辛。
“辛儿姐姐,如今太后的经书也化了,我便先走了,朝堂上的事情实在是多,在耽误下去,只怕会误了很多事情。”流苏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苏梓辛则是不着痕迹的讥讽道:“这朝堂上面的事情固然重要,太后可是唯一牵挂你的人,难道流苏公主就没有感觉吗?”
苏梓辛实在是看不挂流苏这般假惺惺的态度,别人兴许不知道,但是她却是清楚的很,太后为了她可是绞尽脑汁,什么事情面面俱到的,到头来却是换来这般。
听苏梓辛这般说,流苏怎么会舒服,心里一阵别扭,然后说道:“辛儿姐姐真是说笑了,奶奶将这个自然是分的清楚的,国家大事岂能儿戏?”
说完便狠狠的一甩袖,便离去了,一脸的傲慢。
苏梓辛暗暗乍舌,没多久也离宫去。
此时御书房内,流苏一脸愤怒的来到御书房,真是太过分了,苏梓辛竟然直呼她不孝,她哪里不孝了?太后的丧葬她有苛刻一点吗?什么不是按照最高标准来的?竟然指责她?
越是想,越是气,到了最后,竟然直接将开门的宫人一手推开:“给本宫滚蛋,本宫自己会开。”
宫人狠狠的被摔在地上,动弹不得,还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正在里面的梁冀听到了流苏愤怒的声音,连忙开门出来,将流苏给扶进了房里,然后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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