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晚上十点。
林大为两口子哄着小宝正准备睡下,电话铃突然响起来。
“谁啊?快去接,我这边刚把小祖宗哄睡了,可别给弄醒了。”
王胜男一边拍着小二宝,一边疑惑地催着林大为快去“消音”。
“会不会是妙妙?我去接,你先睡!”
林大为掀开被子,披了一件深色外套,勾着背匆匆往客厅跑。
“喂?妙妙吗?你……”
“喂!”
一道怯生生的男孩嗓音打断了他。
“你是谁?”
林大为惊异地问,声音微微提高了。
“你好,我是北京的,我叫林恒,我想找王胜男阿姨!”
“小朋友,你打错了吧?你家大人呢?”
“叔叔,我没有打错,是我妈妈给我的号码。”
“那你等下,电话别挂!”
林大为一开始以为是小孩恶作剧,但电话里对方虽然声音稚嫩,却口齿伶俐,思路清晰。
他想可能是王胜男在北京出差认识的朋友家小孩也说不定,这么晚打电话会不会有事?
林大为一脸疑惑地回了房间。
“谁啊?”王胜男抬头问老林。
林大为没直接回答,反而靠在桌子边沿反问她,
“哎,我没听你提起过北京有朋友啊。”
“怎么了?我怎么可能有北京的朋友?”
“那就奇了怪了,电话找你的,一个小孩,自称是北京打来的。还在线上等着呢,你去接一下。”
王胜男狐疑地指了指自己,瞪大了眼睛。
林大为点了点头,一脸戏谑,
“王胜男,不会是你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找上门来了吧?”
“少胡说八道,何方神圣?我去会会。”
王胜男跳下床,趿着拖鞋一阵风地去了客厅,林大为替她拿了一条厚披巾,跟在后面,顺便按了免提键。
王胜男用眼神嘲笑了他,拎起电话就问,
“喂?我是王胜男。你是哪位?”
“阿姨,我叫林恒,我想我其实应该叫你大姨。”
“小朋友,我不认识你啊,你可不许恶作剧啊,戏弄别人是要站壁的,你的电话位置可是能查到的哦,如果我打110举报你,你可是会被抓起来的,连你的家长也会被抓起来。现在放下电话,马上去睡觉,我还可以原谅你的玩笑。”
王胜男被对方吓了一跳,连忙一二三四五地吓唬起对方。
“阿姨,可是我妈妈说,你是她的姐姐……”
“你是顶男的孩子?!”
“顶男的孩子?!”
林大为也被惊吓到了,异口同声地问。
王胜男看着林大为的眼睛,她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给弄傻了,心里慢慢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妈妈叫殷清蓉,阿姨,我妈妈说,您的名字其实应该叫殷清文。”
仿佛石破惊天,王胜男差点扔了电话。
她深深意识到不管对方是谁,这个电话非同一般,似乎揭开一个被时光掩埋了的荒诞秘密,并且竟然好像是指向她已经用熟了四十六年身份的荒诞秘密。
但她又觉得光凭一个电话,一个小孩子这么说就莫名地疑神疑鬼,有点好笑。
林大为紧锁着眉疑惑地看着她。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蹊跷、震惊、荒诞。
王胜男整理了一下情绪,清了清嗓子,“林……”
“我叫林恒!”
“让你妈妈来接电话吧!”
“阿姨,妈妈现在在医院,她说您若不信她的话,可以找姨奶奶问问,姨奶奶叫李玲芝。”
王胜男彻底凌乱了,寂静的房间里,仿佛听得到她急促的心跳,对方连她母亲的名字都知道。
她“啪”地挂断了电话,手指还死死地僵硬地按在话机上,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勾勾地瞪着林大为。
林大为心里也毛毛的,这事怎么那么诡异呢?!
第二天,也不知道几点了,林妙妙睁开眼睛,她伸了个懒腰,一转头就看到钱三一衣着整齐地靠在床头看着一本书,眉目沉静,沐浴在阳光里。
她伸手过去,打了他的书一下,美美地冲他笑了笑。
“你昨天竟然看着恐怖片睡着了!”
钱三一放下书,冷静控诉。
“昨天太累了。而且,你看书看那么久啊老大!哎,我身上这是啥玩意?”
林妙妙要起身,突然发现自己两条腿不自由,被人用浴巾缠在一起了。
又一低头,就看到大床中间竖着摆放了两个饱蓬蓬的枕头,就像一条护城河,横亘在两个人中间。
她慢了半拍,“不是,钱医生,咋回事?你解释解释!”
“……”钱三一谨慎地站起身,离开了床沿两步。
“你睡觉不安分,总乱蹬被子,不光蹬被子,还总往我身上扑,往我身上扑,扑……”
钱三一尴尬地解释。
“真的吗?”林妙妙眯起眼睛,抿着淡红色的唇,“难道不是你自己?怕你自己色欲熏心,才要把我捆起来?!啊!!!不对!!!你故意的!这个结肯定是你今天早上起床后趁我还没醒才把我捆起来的!钱三一!你是故意的!!”
钱三一露出一副“这都被你看出来啦”的表情,“怎么看出来的?”
“哼!这个结还这么整齐,如果经过一晚上我的翻滚踢打,肯定早凌乱了,还有这两个枕头,也摆放得这么完美。所以,为何谋害朕?有何居心?”
“我看你睡那么香,就设计了一个特别的叫醒服务咯!谁让你昨天晚上睡那么早?”
“哼!”林妙妙哼哼,“难怪我会醒,气血不畅啊!算了!朕大度,赦你无罪!小钱子,还不快来帮朕解开?!”
钱三一狗腿地上前扮演“小钱子”,一边解开还一边叨咕,“你有时挺聪明,舞蹈画画广播也就行有天分,为什么一遇到学习就当机呢?”
“你还说!要不是为了你,我大一这一学期至于过得这么黄卷青灯吗?”
“行啦!”
钱三一给她解绑后,抱住她,在她额上印了一个早安吻,“去刷牙吧,下楼吃饭!然后去你家,提前体验下见泰山泰水的感觉,省得提亲的时候没经验!”
林妙妙光着脚丫子下了地,直奔卫生间,又被钱三一拖了回去,安上了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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