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让它跑了呢?”葛天奇明显脸色有些不悦,接着又说道:“二狗,你不是茅山道士吗?怎么连一只恶鬼都抓不住啊?我还以为大伯让找来的人有多大能耐呢,没想到连一只恶鬼都抓不住,唉……”闻听葛天奇这话,我顿时诧异地打量这个葛天奇一眼,这个家伙先前也觉得他是个多么厚道的人,但没想到转眼之间,说话这般的刻薄。
葛才根忙笑着打圆场:“堂哥,你也别生气,兴许是天黑,再加上二狗哥对此地的地形不熟,所以才让那恶鬼跑掉了。”倒是这个葛才根,说话憨厚老实,似乎和那个堂哥葛天奇,有着很大的区别。
我没好气地说道:“我只是一个小道士,我能有什么能耐,你的能耐大,别被那恶鬼掐成肉馅啊!”
闻听我这话,葛天奇自然是知道我在反驳他的话语,当即气呼呼地说道:“杨先生你说说,我和我堂弟这么辛苦的找到你,原指望你能帮我们葛家化解此次的劫难,但刚刚你的徒弟二狗出去抓一只恶鬼都没抓住,还冷言冷语的讥讽我,你说说你们茅山道士的脾气是不是都这么大啊?”
恁娘的!
我顿时火大了,这个葛天奇说话也不摸良心了,我累成狗一样去帮你对付那个恶鬼,就算没抓住,但至少我尽力而为了。现在回来非但没有半句的安慰之词,反而把我说得一无是处,我反驳一句,居然就说我自高自大,这个葛天奇,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啊?好像理都长在你家里似的,别人连个理都不能说了!
但不等我发作,师父突然伸手阻止了我,并向葛天奇笑道:“呵呵!小徒也算是尽力,天奇少爷就不要再怪他了。”
葛才根也是点头说道:“是啊天奇堂哥,我相信二狗哥是尽力了,你看看他的裤腿都湿透了呢,也不知道在那溪水里面泡了多久。你就别再责怪他了,再说要不是杨叔叔和二狗哥救了你,你现在早就被那恶鬼吃了呢!”
我实在是有点看不惯这个葛天奇,分明就是葛神医家的一个庶出侄子,人家正主儿葛才根都还没这么大的架子呢,区区一个堂哥牛什么牛?
葛天奇闻言,勉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并说道:“堂弟,既然杨先生也找到了,那我们也可以带着杨先生回家交差了吧?我身上都是皮外伤,不碍事,我们一会儿就回去,免得让大伯担心。”
“慢着!”师父皱了皱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天奇少爷,我还有话要问才根,你先在一旁等一会儿吧。”
师父似乎在故意打压葛天奇的傲慢气焰,直接将他摒弃在一旁,和葛才根说话。葛天奇急忙反驳道:“杨先生,我们可是诚心诚意来请你的,你可不能这么不给面子啊!难道你还不想去吗?”但见自己说完,师父并未理会他,葛天奇只得无奈地甩了一下袖子,转身走到一边坐下。
葛才根微笑着说道:“杨叔叔,我堂哥就是直脾气,你别和他计较。”
我冷哼一声:“如果我师父真要和这种人计较,恐怕早就气死过去了。”
“你!”葛天奇在不远处听到我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憋了半天,还是气呼呼地扭过头去。
师父看向葛才根,笑着说道:“才根,你家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非要请我去呢?这一点你可是要和我说清楚,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可是不会去的,虽然我和你爹葛神医是好友,但朋友之交淡如水,即便你如此辛苦的来寻我,也要告诉我实情,我才能斟酌是否能够帮到你家,反而不是去添乱的,呵呵!”
葛才根重重点头,并开口说道:“杨叔叔,我来的时候爹已经告诉过我,说杨叔叔从不喜欢热闹,也从不被俗事所牵绊,要请动杨叔叔并非那么容易,但爹只让我告诉杨叔叔一句话!”
“什么话?”师父笑了笑,问道。
葛才根低声说道:“爹就让我告诉杨叔叔,谷谭到嘉兴南湖了!”
“嗯?”师父突然皱起眉头,缓缓站起身,背负着双手走到窗户跟前,透过窗户遥望着外面的虚空,许久后,师父才接着说道:“说下去……”
葛才根点头,接着说道:“杨叔叔应该知道,嘉兴南湖有两大医家,我们葛家世代在南湖一带济世救人,自问可以算得上一家,而另一家,是艾家,艾家从清康熙年间开始,便与我们葛家水火不容,南湖一带的医铺、药铺,几乎都是葛、艾两家的产业,论医术,葛艾两家不分上下,论药材生意,葛艾两家也是水火不容,但却一直都能相互制衡,不至于任何一家独大,现如今那艾家的老太爷不知在什么地方把茅山派现任掌教谷谭请到了家里去,有了那谷谭相助,我们葛家不但药材生意做不成,就连医铺也大多关门了……”
师父闻言,摇头笑道:“这些生意上的俗事,我怎能帮得了你们。”
“你是不是怕对付不了那谷谭?!”突然,坐在远处的葛天奇一下子跑到师父身旁,冷笑着问道。
“嗯?”师父怒视葛天奇一眼,直把葛天奇吓得浑身一颤,在师父面前灰溜溜的低下头,师父扫了葛天奇一眼,说道:“这是我与葛老先生的私交,与你何干?能不能对付谷谭也是我的事情,又与你何干?你虽说是才根的堂哥,但你仅仅是依附在葛家生存,何以你变得比主家还要张狂?!”
几句话将葛天奇的脸都说绿了,但葛天奇明显不服气地咬了咬牙,转身怒气冲冲的坐回原位,再也不说一句话。
葛才根摇头轻叹一声,压低声音向葛天奇说道:“天奇堂哥,你就少说两句吧,我爹都那么敬重杨叔叔,你居然一点不给杨叔叔面子,岂不是打我爹的脸吗?”
“我……”葛天奇面对葛才根的质问,本想分辨,但很快又摆了摆手,道:“好吧好吧,我不说就是了。”
葛才根见葛天奇把脸扭过去,才歉意地向师父说道:“杨叔叔,请你原谅我堂哥的冒失……”
“呵呵!”师父苦笑一声,说道:“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总有一天,客是能够反为主人的。才根啊,你如此憨厚老实,日后难免要吃苦头的,不过我倒是很看重你的性格,虽然表面会吃亏,但实际你的福气很厚,日后必定有所作为。无妨,你继续说吧,我了解你爹的性格,如果仅仅是为了生意场上面的事情,他不会这般苦苦寻我的,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是啊杨叔叔!”葛才根急忙说道:“的确是出了大事!”
师父急忙回头,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快说吧!”
葛才根连连点头,接着说道:“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那个谷谭到了艾家以后,我们葛家的药铺接二连三的出问题,先是卖出去的药都长了霉斑,之后再卖出去的药材就吃死了人,而且我爹刚给人看好病,人家一回家,一天没过去就死了,连续出了六七条人命案后,我爹才意识到有人在对付我们葛家,而且极有可能是那谷谭!”
师父皱了皱眉头,说道:“即便如此,也可能是旁人对你家捣鬼,也并不一定是寄住在艾家的谷谭,他帮艾家做这些丧天害理之事,究竟图的什么呢?”
“自然是帮艾家夺得斗药大会的胜利,从而得到九龙山脉上面的所有药材!”葛才根想了想,接着说道:“杨叔叔,其实我们葛家和艾家,每隔三年都有一次斗药大会,而赢了的一方,其彩头就是九龙山脉上面的所有药材采挖权,我听我爹说过,东南方的那九座山头,也就是合称的九龙山脉,最早是我们葛家的先祖和艾家的先祖同时发现上面的珍稀药材的,起初是两家的先祖在上面各自培植药园,渐渐的那九座山头上面的药材越来越多,而且还出了不少珍稀的草药,可以说是青黄相接,取之不尽。但两家的先祖争执不下,若是每人让一半,又无法分配均匀,只好定下一个三年之期的斗药大会,谁赢了,未来三年九龙山脉上面的所有药材都归赢家所有,再过三年,便是又一次斗药大会,而今年正是三年之期的斗药大会,再过半个月就要开始了。谷谭帮助艾家整垮我们葛家,为的就是让艾家得到斗药大会的胜利,赢得那九龙山脉的药材。若是输了,便只能从遥远的云贵一带购买药材。”
师父听完葛才根的话,不由得疑惑道:“仅仅是争夺九座山上面的药材,谷谭何以会出手呢?”
葛才根微笑着说道:“爹告诉我,让我转告杨叔叔,那谷谭好像要去九龙山脉寻找什么东西,所以……”
“嗯。”师父明了地点了点头,说道:“大致情况我已然明了,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前往嘉兴南湖,对了,二狗,那恶鬼是什么来历,你可弄清楚了?”
没想到师父还记着那只恶鬼呢,我想了想,将见到那恶鬼的模样和经过,都详细的说了出来,最后我说道:“那恶鬼好像被怨戾之气蒙蔽了心智,只会说一句话,而且,我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凝厚的怨戾之气,真可谓是怨气如江河长流不息,戾气如大海深不见底,如果真有魑魅魍魉,我觉得那只恶鬼,绝对称得上是其中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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