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堂屋内,张支书一脸为难的说道:“刘寡妇在我们牛洼村的名声本来就不太好,而且庄稼也不好好收拾,就那么一个女人,你说说村里还能拿她怎么着?只能好言相劝,但她也不听,我身为村支书,也是够犯难的了。唉,但如果要砍掉她院子里的树,起码得有个说头,如果没有个让人都信服的说头,她指不定怎么往外念叨呢,说村支书专门针对她,专门欺负她,说到底也不好收场啊!”
师父闻言,淡淡的开口问道:“张支书,且不说刘寡妇家的事情,你身为村支书,应该知道村子外面的那些柳树是什么时候栽的吧?什么人栽的?这些你都知道吗?”
“哦,这个事儿我倒是知道。”张支书说着知道,却还是沉思了片刻,才接着说道:“外面那些柳树,其实栽种了好多年了,二三十年兴许有了。当时我们这牛洼村其实还不是个村子,只不过当时抗战时期,住在大山以外的村民们,没地方躲,就都搬到这山里面来住,当时我还年轻,倒是知道经过。”
根据张支书所说,原来这牛洼村,原意是取放牛洼而命名,那些年抗战,外面乱成一锅粥,难民遍地,无处安身。许多人都拖家带口的往山里跑,但当时村民们都聚集在这一带后,才知道此地原本是一处风水宝地,曾为一个地租主所有,那地租主名叫赵贤堂,不但有钱,还会一些阴阳仙儿的门道,原本一直住在这里,但跑来的难民也没管那么多,几乎把这个地方侵占了。
赵贤堂当时和家丁家院的,试图赶了几次村民们,但都被顽强的村民们坚守住了。最后村民们一怒之下,声称要把赵贤堂赶出这一带,赵贤堂的家丁家院都无奈的跑了,只留下赵贤堂一人。赵贤堂无奈,和村民们妥协了,但有个要求,这个地方在成为村民们的村庄后,必须服他管束,否则宁死不会如村民们的愿。
村民们一听,管就管呗,只要能在这里安身立命,让一家大小都活下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之后三年的时间,赵贤堂对村民们也算不错,把家里的钱财什么的,也多多少少分给村民们一些,村民们自然也念他的好,但就在赵贤堂去世之前的三天里,他召集了牛洼村的所有村民们。
先是让村民们把他的家给拆掉,而他这一代,也算是绝了门户,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村民们都可以拿出去分掉,不过他只有一个心愿,说是最喜欢种柳树,希望村民们在他去世之后,按照他的要求,在村子四周种上几排柳树,而把他的坟墓,葬在后山山坡上,让他去世后,也能安心。
这种奇怪的要求,村民们不懂,也懒得懂,细想之下这多划算,仅仅给栽种几排柳树而已,却能分到赵贤堂所有的家财。于是牛洼村外围的那些柳树,都是村民们按照赵贤堂生前的要求栽种的。
说到此处,张支书感叹了一声:“那赵贤堂也是个好人,他让村民们栽种这些柳树,说也是为村民们好,前后的柳树格局,为富贵轿,住在牛洼村的村民们,日后必定能够大富大贵,绵延无穷!”
“嗯?”哪知师父闻言,却是冷笑一声,并说道:“你们先前聚集而来的村民们,先是赶跑了那赵贤堂的家人,尔后让他散尽家财,他死后还为了你们村民们考虑。难道他真的就这么好?既然如此好的一个人,又为你们牛洼村布置下了一个风水局,怎么,你们牛洼村却看起来不那么富有,反而是显现了一副衰退之象呢?”
张支书和王老头儿相视一眼,似乎都不太明白师父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倒是听明白了,不过我知道师父还未说完。
师父顿了顿,紧接着冷声说道:“如果那赵贤堂真愿意将此地拱手相让,便不会害你们!这种风水格局,并不是住生人的,而是埋死人的!你们口中的所谓富贵轿,其实是鬼抬轿,柳树为五鬼木之一,只要抛开这五鬼木,其他任何树都没事,但那赵贤堂偏偏让你们栽种五鬼木之一的柳树,很明显是要把你们牛洼村整个村子都送上黄泉路,以泄他私怨!”
“啊?”听到师父的话语,张支书和王老头儿皆是惊恐的张大嘴巴,张支书紧接着说道:“难怪,难怪我们村子这些年不但富不起来,反而越来越穷,没想到……”
师父点了点头:“不错,这鬼抬轿为聚阴格局,住在这里面,吉庆退避,百祸临门,那赵贤堂的坟墓葬在后山山坡上,正是要在死后亲眼看着牛洼村绝门绝户,彻底的在他的注视下消失。唉,虽然你们村民们有错在先,倒也是被当年的抗战所逼,而那赵贤堂既然没有相助之心,搬走就是了,何苦要对你们这些村民们下如此毒手啊……”
“哼!”张支书用力拍了一记桌案,霍地站起身,怒道:“把所有村民们的命都视若草芥,这种人,实在是用心至毒!不过,唉,也是当年那些村民们不争气,把他一家子害的也挺惨的,仅仅为了在此地立足,早知道会演变成这样,当时的村民们恐怕也不敢随意的对赵贤堂怎么样了。”
师父微微点头:“风水术数,既能救人,也能害命,既能使人福泽绵长,又能使人一败涂地。风水术数,招惹不起啊!不过现在牛洼村还未到穷途末路的地步。”
张支书的脸色都快发绿了,他之前还一直认为牛洼村的风水格局是对村民们有好处的,没想到会是个陷阱圈套。想了想,张支书气不过的叫道:“我现在就找人把外面那些柳树全部砍掉!”
“不!”
师父急忙伸出手阻止张支书的决定,而是慎重的劝解道:“风水格局一旦形成,想破局,却没有这么简单,柳树就算被砍掉,根还在,而柳树的根已经布满了牛洼村的地下,风水气运一动而动全身。若是将根也一同挖出来,却是不行,一旦那么做,牛洼村的风水格局便会彻底的一败涂地!”
张支书闻言,急忙问道:“那,那现在可怎么办啊?动也动不得,砍也砍不得,杨先生,你快给我们牛洼村想个法子吧!”
师父轻叹:“唉,其实这也是你们之前那些村民们的果报,即便是前来投奔,即便是为了安身立命,也不应该将原本住在此地的赵贤堂一家子弄得家破人亡啊!但既然我遇到了这件事,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虽然那风水格局不能立刻破解,倒也有个缓慢的法子,逐渐减掉其势,每年在柳叶凋零之时,各在前后村砍掉一棵,到了第二年各砍掉两棵,第三年砍掉三棵,如此下去,到了第五年,此鬼抬轿的风水格局,其势去大半,而村民们休养生息,生气逐渐旺盛,足以压制此风水局的气运,五年后,便把所有的柳树根都挖出来,用桃木焚化,如此,此局可解!”
“好好!”张支书连连点头,并欣喜的说道:“这就好这就好,我们一定听从杨先生的安排!”
师父皱了皱眉头,说道:“风水局可解,但那赵贤堂的坟墓,也不能轻慢,每年忌日,你们村子也是要去祭拜的,以慰亡者之心,让其在九泉之下瞑目!”
张支书重重点头:“那是自然,毕竟是我们村民们有错在先,理当祭拜赔罪!”
只是话说到这里,似乎事情并没有彻底说个明白,师父迟疑了片刻,才呢喃一声:“倒是刘寡妇宅院之中的柳树……”
张支书急忙解释道:“说起来,刘寡妇的宅院所在,就是当初那赵贤堂的家宅所在,只是当时赵贤堂的宅院被村民们拆掉,而刘寡妇的丈夫先抢到了那处宅子,村民们就让给了他。但听到刚刚杨先生所说的这些,难不成刘寡妇的丈夫之死,也和那赵贤堂有什么关系?哎呀,还以为他家抢到了一块福地,没想到竟然弄到手一块凶地啊!”
师父想了想,说道:“那块宅子的确有问题,尤其是那棵柳树,想必不是刘寡妇一家人所栽种,而是那赵贤堂生前所栽种的吧?”
张支书微微睁大双眼,惊愕的叫道:“杨先生真乃神人,不错,那棵歪脖柳树的确是赵贤堂原本宅子上就有的,或许是刘寡妇两口子当初没舍得砍掉,以至于现在长成了那般模样。杨先生,那棵柳树会不会和村子外面的柳树……”
“那倒不会,那棵柳树虽然阴气极重,但和外面的鬼抬轿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如果非要说有关系,只能是被外面的风水格局所影响,但,但也不至于阴气那么重……”师父紧皱着眉头,接着又说道:“总之那棵柳树有古怪啊!这件事既然也非一日两日之功,倒是可以往后拖一拖,今晚二狗和二卯你们两个,务必再次赶往后山山脚祭拜那鬼精,希望能早些引出鬼精,先除掉鬼精才是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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