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刚刚的事态,在座众人皆是无话可说,似乎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平阳镇的事情,说到底也出在陈规旧俗的陋习上面,若非三家老太爷一直霸着村子的话语权,大事小情都有他们决断,恐怕平阳镇也不至于发展得如此落败。直把一个支书弄成了陪衬,倒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对于他们之间的是非对错,暂且无从评说,单从此次平阳镇频繁闹出血糊鬼和不知名的妖孽来说,也只有胡支书将村子的大权夺回来,才能集中支持师父他们降妖伏魔,诛灭那横行无忌的妖孽!
安静的厅堂内,师父终于开口打破了僵局:“胡支书,关于那莫名出现的妖孽,你对此有何看法?”
胡支书闻言,忙回头说道:“杨先生,虽然我是个支书,但对于鬼神一说,也还是不甚了解。这样吧,只要诸位大先生能够帮我们村子除掉妖孽,还我们平阳镇太平无事,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配合你们,说起那莫名出现的妖孽,我,我还真没什么看法,这阵子都被那血糊鬼闹得头大了,哪里还有工夫顾上别的妖孽……唉!”
师父皱了皱眉头,说道:“嗯,我能够理解胡支书的心情,既然如此,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胡支书,还望胡支书仔细回想一下,再回复我。你们平阳镇大旱数月,可以说是庄稼颗粒无收,除此之外,你们平阳镇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怪事发生?”
“怪事?”胡支书诧异的想了想,不禁思忖了片刻,才开口说道:“要说怪事,倒也不少,不过都是围绕着那血糊鬼来说的。但说起这大旱,倒是另外一个说头了,不瞒几位大先生说,这两日招待你们吃喝用水,都是让村儿里人跑到云居山以东去打回来的,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去,回来的时候就是半晌午了,我们村民们吃水也是个麻烦事。不过要说怪事,我还真有个怪事要和你们说说!”
“嗯?”师父怔了怔,忙盯着胡支书。
胡支书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院门方向,似乎对于刚才和三位老太爷的冲突,还十分的介怀,但转而,他缓缓坐下,才开口说道:“说起这水,我们全村人都是十分的稀缺,但怪就怪在其中一家,不但从未去打过水,而且家里的水缸,永远都有用不完的水,这事儿全村上下都知道,但都不敢相信,因为那家人,就剩一个了,还是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家啊!”
“九十多岁的老人家?就算想去打水,恐怕那么远的路程,也没办法去打回来,可为什么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不去打水还能有水用呢?”我错愕的问道,转念一想,我急忙说道:“胡支书,难道是村儿里有人偷偷的做好事,帮这位老人家打了水?”
胡支书闻言,不禁苦笑一声:“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事后问遍了所有人,大家都说不清楚这事儿。要说全村家家户户用水都十分的紧张,又都和那位老人家无亲无故的,就算是邻居要好,也不可能每天都给她打水回家吧?这说不通,直到有人出了事,这件怪事才引起村民们的注意和怀疑!”
紧接着,胡支书便将这件诡异的怪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原来那位老人家,随夫姓魏,人称魏奶奶,这位魏奶奶,老伴儿死的早,原本他们老两口还有个女儿,但听村儿里的老人们说,他们家的女儿嫁出去不久便死了,再加上老伴儿的死,这魏奶奶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活了大半辈子。
魏姓在平阳镇不多,甚至到现在,也就魏奶奶一家姓魏,所以魏奶奶的老头子过世后,渐渐的和邻居们也不怎么走动了。几乎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寡老人,但要说这魏奶奶身子骨倒是硬朗的很,虽说现在九十多岁,仍然是自己照顾自己,而且在村子后面,还有她的几分薄田,说起这薄田,倒也是她老魏家祖上留下来的,近几年的村支书念及她孤苦伶仃不容易,就特别的照顾她,没收走她的那点薄田,让她自己个单独耕种。
虽说薄田不多,但魏奶奶一人,若是年景好,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但今年偏逢大旱,庄稼都旱死了,魏奶奶家的也不例外。但有一点,别人家都没水用的时候,唯独她家的那个小水缸里,每天都能看到里面有水。要知道村民们用水,都是跑到云居山以东五六里外的一个细水河打水吃,她一个年纪那么大的老人家,甭说跑那么远打水,就是空着手这么走一大圈,也受不了啊!
开始的时候,胡支书以为是村儿里有人做好事不留名,但过了些天,细细的查问下,才知道村儿里并没人帮魏奶奶打水。最后有些小谣言,说什么魏奶奶年轻时吃苦多,或者说魏奶奶肯定做了不少的善事,现在有鬼神帮她老人家打水吃呢。然而村儿里最近闹血糊鬼的事情实在是太凶,故而魏奶奶家的事情,就被村民们很快忽略掉了。
现在胡支书单独指出这件事,却是又延伸出了一件更加离奇的怪事,也正是如此,才促使胡支书不得不说出来。
魏奶奶在村子的北头住,和她的单独小院挨着的一家人,姓胡,说起来,正是胡支书的弟弟,不过也是五十来岁的半老头子,叫胡老浑,胡老浑老两口膝下有三个儿子,近几个月来,基本都是三个儿子轮流给他家打水吃,但有一日轮到他的大儿子去打水,哪知他的大儿子生病了,卧床不起。偏偏就是那一日,胡老浑家里的水用尽了,这起这事儿,不得不说一下,虽说他有三个儿子帮忙打水,但真的计较下来,其实每个儿子打水回来,也顶多分给他家半桶水而已,他们老两口也是靠着这半桶水过活。
所以每天打的水,紧巴着能够吃三顿饭,再多余的就没有了。大儿子生病不能去打水,胡老浑就去找二儿子要水吃,哪知二儿子的媳妇犯浑,说这天该老大给你们打水,现在老大不去,也得轮到明天才能给你们水吃。这话直把胡老浑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好在老伴儿好说歹说的,劝回了家,可没水就不能活命,胡老浑无奈之下,就到邻居家的魏奶奶那,借点水吃。
当时村儿里人都知道魏奶奶家的水吃不完,每天那小水缸里,都有至少半水缸的水,要说魏奶奶也是每天烧饭洗衣服的,可怎么就用不完呢?
听到胡老浑的遭遇,魏奶奶也十分的慷慨,当即让胡老浑打些水回家去用,哪知出事了,胡老浑刚从魏奶奶那弄了些水回家,做了一顿饭,老两口一吃,都吃出了大麻烦!
到这里,我忍不住急急的问道:“胡支书,好好的一顿饭,怎么还吃出了大麻烦来呢?究竟是什么麻烦事啊?严重不严重?!”
“说话的工夫,也就是十几天前吧,但这事儿比起村里闹血糊鬼的事情小了去了,所以也只有我知道的清楚。”胡支书轻叹一声:“毕竟他也是我弟弟,我对他们家的事情,也是不少的观照,可气是他那三个不争气的儿子,把他老两口子拖累的不行,儿不孝,父母受苦啊……但现在说不上我那三个侄子,还是因为从魏奶奶那弄来的水做了顿饭,老两口吃下去,往日的旧疾都犯了,我弟媳原本有羊癫疯的毛病,后来吃了很多药,算是有十多年没犯了,那日可是好一通的发作,而且到现在,每天至少发作一两次,越来越严重了。要说我弟媳一个人出了问题,或许是偶然,但我弟弟的旧疾,头风病也同时犯了,每天都痛得死去活来,老两口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诸位大先生说说,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师父闻言,不禁问道:“胡支书的意思,莫非是暗指有鬼邪作祟?而那鬼邪,正是来自魏奶奶家?难道就因为吃了魏奶奶家的一口水,便招惹了鬼邪之物?这……这倒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是啊!”胡清玄也是点了点头,并说道:“通常鬼邪之物帮助主人家祸害别人家,这种情况除非是主人家有指使才能行得通,而且这种指使,也必有其门道所在,否则根本行不通。要说那魏奶奶会些民间方术,有役使鬼邪之能,倒也不至于为了一口水而陷害胡支书的弟弟胡老浑,况且那口水,也是魏奶奶送给胡老浑用的,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胡支书苦叹着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就在昨天我还去了我弟弟家看过,他们老两口,眼看要撑不下去了啊……”
听到胡支书的话语,师父霍地站起身,急急的说道:“胡支书,这件事非同小可,不管最终的结果是不是和那魏奶奶有关系,都必须让我先看看你弟弟胡老浑老两口的情况再说,或许,其中还真有什么说头也不一定。而且,我心里的第二个疑问,或许也能从胡老浑那里,找到答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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