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早已在我们不知不觉中降临,我仰头看了一眼清澈的天空,明亮的月色,以及繁星点点,一时,竟觉得只有那璀璨的星空,才是真正与世无争的净土。而世间的烦恼,总是数之不尽,或许,我渐渐的能够明白师父为什么时常仰望着虚空,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和师父一样,只有从清澈的虚空之中,才能找到一丝属于自己的宁静。
回过头,我向五斤说道:“五斤,或许我这次摊上事儿了,那个老鬼已经赖上了我,只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和师父说这事儿。而且我能够感觉到,那个老鬼并没有要害我的意思,只不过我现在对那老鬼还一无所知,或许等到旱魃鬼的事情解决之后,我就能弄明白那老鬼想要干什么了!”
我的话,把五斤听得一愣一愣的,但很快,我又说道:“我们先回去吧,旱魃鬼的事情最为重要!”
五斤一时半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点头应承。片刻后,我们回到了胡支书家,然而此刻胡支书家的厅堂内,却是让我眼睛一亮,倒不是这厅堂的摆设有什么特别。而是……里面出现了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青年人,这个青年人给我的第一感觉,却是那么的特别,首先是因为他的穿着,这个年代,还在穿长衫的人已经不多,尤其是年轻人,老人家穿穿长衫还是有的,而这个青年男人,则是穿着一袭青衣长衫。
另外,这个青年人也颇具气质,衣衫不但是干净整洁,样貌也是白净俊美,且他的手中,一直拿着一把古色古香的折扇,在慢条斯理的摇晃着。那折扇我一眼便认出,乃是道门中人极少用的一种法器,丁甲法扇!
所谓丁甲法扇,乃是在扇面上画出六丁六甲符,并供养在神坛七七四十九日,随身携带,不但能够斩妖除鬼,更是有着神将护身。乃是道门中的法器之一,由此可见,此人乃是一个道门中人了。只是我从未见过如此有讲究的人,两只袖子挽起的尺寸都是那么的一致,而且浑身上下一尘不染,尤其是他坐姿,淡然而又文雅,倒像是一个翩翩书生。
不过我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颇有些道行,至少比我的道行要高出不少!
看到我和五斤回来,师父和胡清玄皆是向我和五斤招呼,师父招呼我进去,而胡清玄则是兴高采烈的招呼五斤进去。呃……这是闹哪样啊?当我和五斤不明所以的来到厅堂时,师父却是淡淡的开口说道:“二狗,这是你的同门师兄上官锦,他的师父,便是显宗宗师谷谭,虽然我们密显二宗,并非一宗,却同出一门,同出一脉,快见过你们的师兄!”
胡清玄微笑着点头:“五斤,你这位上官锦师兄修道多年,且有着谷掌教的几分风采,快快上前见过你的师兄,呵呵!”
我还未反应过来,五斤却已经慌忙抢在我前面,恭敬的向这位上官锦师兄问礼:“师弟五斤,见过师兄!”
但见这上官锦缓缓扭头看向五斤,随即微笑着抬了抬手中的扇子,示意五斤起身,并缓缓抱拳说道:“你们法派传人,虽然是外门,但毕竟与我茅山派一脉相承,五斤师弟,不必多礼。”话音刚落,但见上官锦抬头扫了我一眼,却是转而向师父看去,我刚欲开口,哪知上官锦不咸不淡的扭回头去。
这,这可是让我有点下不来台,这个不要钱的师兄,没想到他的架子竟然这么大。简直比之前的胡清玄还会摆谱。难道就因为他师父是现任茅山派显宗掌教的谷谭?我暗自冷笑一声,谷谭为了和我师父争夺祖师信物,曾多次陷害我师父,倒是我师父摒弃前嫌救了谷谭几次,谷谭那副德行,没想到他的徒弟走出来,也只不过是外表光鲜一些,而骨子里,却一点也落下谷谭半分传承。
然而师父让我见礼,我也不得不见礼,只得走到上官锦跟前,抱拳一礼:“李二狗见过上官锦师兄!”
哪知,我行礼也行了,上官锦仍旧没正眼看我一下,却是依旧慢条斯理的摇晃着他手中的折扇。片刻后,我有点不耐烦的想收回手,此时此刻,实在是让我尴尬无比,看这个谱,他们显宗是处处都想高我们密宗一头啊!师父是这样,徒弟也是这样,唉!
突然间,上官锦挥手将折扇收拢起来,微笑着向师父说道:“杨师叔之前收了个不成才的初七为徒,现在却又收了个如此资质平庸之辈,看来杨师叔的眼光是越来越低了啊……二……二狗师弟,你的名字还真是俗气,不过我们好歹同出一脉,你又是我杨师叔的得意弟子之一,我不会嫌弃的。”
说着,上官锦的脸上分明露出了一抹不屑与讥嘲的意味。我咬了咬牙,气呼呼的收回手,转身来到师父的身旁站定。
而此刻师父却也是闷声不吭,对于上官锦的挑衅之言,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一样。倒是这么尴尬的场面,胡清玄突然笑着打破僵局:“呵呵,上官师侄,虽说你们密显二宗的纠葛,我这外门传人不便插嘴,但此次既然上官师侄前来,必是有合作的诚意的,何必把话说得那么不留余地呢?”
上官锦闻言,顿时干咳一声,微笑着点头,且再度将折扇拨弄开来,先是慢条斯理的摇晃着,随即开口说道:“胡师叔倒是会做人,不过也的确如胡师叔所说,我此次奉家师之命前来,正是为了帮助你们对付那旱魃鬼的。你们看,这便是家师的随身法剑,足见家师诚意满满。再说杨师叔乃是得道高人,不会在意我这晚辈的粗鄙之言的,呵呵!”
我顺势看了一眼上官锦放在身旁茶桌上面的一把古剑,那,那的确是谷谭的古剑莫邪。只不过,那把剑乃是从我和师父手中夺走的。当时师父的修道根基刚刚被毁,还未能找出缓解之法,故而才让谷谭得逞,若是现如今,恐怕谷谭想要从师父的手中拿走任何东西,都得掂量一二了!
“帮不帮忙倒不是最重要的!”师父再次开口,随即扫了一眼那把古剑,并说道:“能够让你们显宗心甘情愿的相助我们密宗行事,恐怕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吧?说吧,你师父谷谭现在何处?他让你来帮我们对付旱魃鬼,最终目的是什么?!”
上官锦竟是霍地站起身,朗笑出声:“哈哈哈!杨师叔就是杨师叔,一切事情在杨师叔的面前,都无所遁形,我深知心里藏不了东西,否则杨师叔一眼便能看破。不瞒杨师叔,家师也来到了此地,不过却不在平阳镇,而是……呵呵,还是等我们合力铲除了旱魃鬼再说不迟,只不过这次我们显宗出了力,也希望到时候杨师叔能够出手帮我们显宗一次!”
“哼!”
师父猛地拍了一记桌子,顿时吓得上官锦脸色一颤,紧接着,师父怒声说道:“你区区一个晚辈,也敢来和长辈谈条件?若是再不说实话,我马上把你赶出去!”
听到师父话,上官锦顿时收敛了笑容,一脸恭敬的压低了声音,说道:“杨师叔息怒,好吧,既然杨师叔执意要现在知道,我也不敢不说,家师……家师在云居山之中,被一道法阵困住了,所以……所以想请杨师叔帮忙搭救。我本想先帮杨师叔除掉旱魃鬼,再开口提及此事,但现在……也只好说了。”
“啊?谷师兄被困?在什么地方被困?危险不危险?!”胡清玄霍地站起身,呆呆的问道。
上官锦脸色颤了颤,接着说道:“多谢胡师叔关心,家师暂时没有危险,但若是长久被困在里面,只怕是……我也是没办法可想,深知杨师叔仁心为怀,故而冒昧的就来了。另外知道杨师叔在此地对付旱魃鬼,我也打听出了那旱魃鬼所居之地的一些来龙去脉,希望能帮到杨师兄,但事后……”
“哦,这么说来,我便是明白了。”不等上官锦把事后之事说出来,师父点了点头,出言打断了他的话,又说道:“我也深知谷谭为人,若不是遇到这般境地,又怎会想起来帮我的忙。但关于旱魃鬼的事情,以及那地宫伏地葬的来历,就连这平阳镇的三位老太爷都不清楚,你却能知道其中的隐情?”
上官锦闻言,顿时眉开眼笑,且点头说道:“杨师兄的忙,我自然是要尽力相帮的,对于那地宫伏地葬的来历,我还真的从别处打听而来了。其实那地宫伏地葬的来历,此地还能知道的人,已经不多,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就算是被杨师叔吩咐到县城查看县志的胡支书,恐怕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此地的县志,根本就不可能记载那地宫的事情,究其原因……呵呵,还是让我先说出那地宫的来历,杨师叔听完之后,一切就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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