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棋盘山山脉一带,师父却是带着一路向南而行,从夜里走到天亮,又从天亮走到天黑。终于我憋不住抱怨起来:“师父,按照我们起初拟定的计划,长白山应该不是往这边走的吧?而且还应该往东南方向走才对,我们并未到长白山,却是怎么一路向南走了呢?没这么锻炼人的吧?”
“废话!为师也想赶紧前往长白山,可是前面有一桩缘法急等着我们去解决!”师父皱了皱眉头,接着又说道:“前面虽说不是长白山,但也非常接近长白山了。我们先到前面把事情解决,然后直接前往长白山,再者,为师还有两日的时间不能动用道术,你着急个什么劲?”
我拿出水囊灌了一口水,然后喘了一口大气,郑重的向师父问道:“师父,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前面到底要办什么事?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我……我就坐下来歇一会儿再走!”这一天一夜的赶路,着实把我累坏了,而师父则是一直卖关子,就是不肯告诉我到前面办什么事情。
世上最苦逼的事情,莫过于遮着眼去看戏了。
“混账东西!”
师父顿时训斥了我一声,紧接着说道:“才让你独立几天,就长能耐了是吧?脾气还长了不少呢?!若是耽误了这件事,看为师怎么收拾你!还不快点起来赶路?!”听到师父不容迟疑的话语,我心里顿时暴汗连连,敢情这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啊!不然师父也不会这么仓促的赶路。
甚至我能够明显感觉到师父也在喘着大气,他这四十多天都没动用一分一毫的道法,全凭自己的意志力在赶路。而这一天一夜的路程,我靠着体内的灵气支撑,也累得不行,更不必说师父了,然而师父却是一句话也没说,更不像我不断的抱怨。细细的思量一番,我只得站起身,说道:“师父,都是我不对,那我们赶紧赶路吧。”
师父扫了我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开口说道:“为师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前面不远就到了。昨夜为师观天象,发现七杀星不断闪烁,而破军与贪狼暗弱,乃是料定此星象主凶祸啊!”闻言,我霎时跳了起来,要知道现在乃是朗朗乾坤,而且四九年建国到现在,都好几年的时间了,不可能还有战争吧?
想了想,我急忙追问道:“师父,那这凶祸应在什么地方?”
“就在前面!”
师父紧皱着眉头,接着又说道:“不过七杀星气势不大,而且西北有一道红光直冲七杀星,可见此次的凶祸根源,不是什么战争,而是土匪乡霸之流为祸百姓。但既然星象有应劫之兆,我们行道之人不得不前往一看!”听到这里,我顿时来了精神,虽说解放已经好几年,但各地还是有着不少暗流涌动,比如深藏在山中的土匪地痞,甚至是山高皇帝远的乡霸恶棍也是不在少数。
从我和师父走南闯北这段时间的见闻不难看出这一点,而且我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对于斗恶霸,我是太喜欢干这活了啊!想想就觉得浑身有着使不完的气力,当即向师父说道:“师父,那我们快走吧!”说完,我飞快的跑在了前面,不远处,果然看到一片连绵的群山出现在眼前。
这东北就是山多啊!
到处都是山脉,长白山,棋盘山,大兴安岭,小兴安岭等等……只是前面这是什么山脉,我就不清楚了。可我现在正在兴头,来不及回头向师父询问,穿过了一个小镇子,还想往前走,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了。前面再走就要进山了,而且黑灯瞎火的,好像并没有什么村落的样子。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回头看到师父也跟了来,不禁向师父问道:“师父,前面好像没有村子了啊!”
师父来到我跟前,四下里看了一眼,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却是呢喃一声:“不应该啊……应劫之地,就是前面的山脉内外,我们再往前走走,前面肯定还有人居住!”听到师父的话,我也不含糊,当即快马加鞭,直接朝着前面的山脚奔了去。对于师父的猜测和推算,我现在越来越不敢怀疑了,因为师父现在未卜先知的能力,几乎是越来越强,说他是半仙之体我都丝毫不怀疑。
不多远,穿过了一片树林,又过了一条小河,隐隐约约,我仿佛看到前面有村落的迹象。因为尤其是山里人,若是聚集在一起,很容易辨认出来,但凡是扎堆居住的村落,他们的生活习惯大致都相近,而且房屋宅院,甚至是在村内外栽种的树木都是一致的,和别处的荒郊野外完全不同,有着很明显的人工改造的痕迹。
无论天色多么暗淡,都能依稀辨认出来。前面就是我直觉探查的结果,不过那靠着山脚的村落,由于照射不到月光,光线甚是漆黑。直到我一路跑到村口,才真切的确认,这的确是一个村子。放眼望去,除了村口竖立起来的一个破旧的牌坊,上面写着三个字“仁义村”,别的,就是稀稀落落散居在各处的村民宅院了。
尤其是靠近村口紧挨着山脚的这户人家,要拐个弯往山脚的另一边走,才有其他的房屋,所以这里的房子,都显得格外的孤独和松散。难不成这个仁义村就是师父所说的应劫之地?可看起来甚是平静祥和的一个小村落,怎么会有什么凶祸呢?而且这里明显不富裕,又会有什么乡霸和土匪瞄准这个地方呢?
我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对师父的推测有怀疑的意味。师父就算推算错一次也没什么不可的,圣人还会犯错呢,更不用说师父……正值我站在村口嘟嘟囔囔个没完没了时,发现最近靠着山脚的这户人家,宅院之中,似乎还亮着枯黄的煤油灯。扭头看了一眼后面,发现师父还没追上来,我想了想,索性到院子里先讨点吃食,再慢慢的等着师父。
师父虽说意志力很强,甚至是我无法相比的,但是师父毕竟还没有彻底的恢复修为,又不能使用道术,他的气力再多也不够这么消耗的。我咧嘴一笑,缓步走近眼前的这户人家院门前。这户人家的院墙是用奇形怪状的石块堆砌起来的,不高,约莫到一般人的脖子的高度。而院门也是很低很矮的小门路。
我先是站在院墙外面向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院子里还养了一些鸡鸭,而堂屋门没关,里面的灯火亮光映射在院子里,少有几只鸡鸭在光亮处慢悠悠的摆动着身子骨,似乎还在忙着踅摸吃食。嗯,多么宁静祥和的山里人家啊……我笑了笑,当即走到大门处,整了整衣衫,然后郑重的叩了叩门。
“吱呀……”
刚叩了一下,却是突然把大门敲开了,我定睛一看,原来这大门没上门闩。诧异的推开大门,我缓步走进了院子里,倒是院子里的那些鸡鸭却是不怕生人,依旧慢悠悠的在四处晃悠着。我清了清嗓子,站在大门内,正准备向里面的主人家询问,只因这么走进去,就太不礼貌了。
“咔嚓!”
哪知我的话还没问出口,突然间听到里面传出一道瓷器摔碎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酒瓶子。我皱了皱眉头,咂了咂嘴,刚想开口,又紧跟着听到“轰通”一声闷响,像是人摔倒在地所发出的声响,听到这里,我刚到喉咙口的话语,又给我生生憋了回去,我来不及多想,忙快步走进了院子。
但当我来到堂屋门口时,果然看到里面的酒桌上,摆放着一碟花生米,还有一碟炒大白菜,酒杯还在上面,倒是碎裂的酒瓶渣子,满地都是。尤其是当我看到一个约莫三十出头,身材魁梧,满脸胡须的东北大汉挡在酒桌下面时,他的头,正偏差不差的挨着那些碎瓶渣子,我立时跑到大汉的跟前,一把将其拽了起来,并急忙说道:“这位大哥,你,你这喝酒喝得也太差劲了吧?才一瓶……”我刚想说一瓶就倒了,但没说出口,因为我看到酒桌另一边的地面上,竟然还摆放着三个空瓶子。这,这酒味单单闻起来就是那种高度数的烈酒,这家伙竟然干了三瓶多,一瓶一斤,就是三斤多啊……
我用力咽了咽唾沫,随即把大汉搀扶在椅子上,可还未等大汉坐稳,只见他霍地站起身,满脸惊恐而又瘆人的伸出手指着屋子外面大叫:“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娘,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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