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两个手下弟子远去,场内仅剩下我和严森二人,月色逐渐明亮,但却难以驱散深沉的夜色。严森扭头看了一眼那两个手下弟子消失的方向,转而向我沉声说道:“最近戒律堂的燕照临带着所有的茅山弟子,三五成群的下山来协助我镇压纷纷四起的血族尸魔,但我知道他真正的目的还有一个,那就是寻找密宗杨远山师叔的徒弟李二狗。李道友,你可认得那个叫李二狗的?”
我要说的事情,和严森现在所说的事情,似乎相差的太远了。但听到严森的话语,我不禁挑了挑眉头,他突然和我说这样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和那燕照临是一伙的?不,不不,如果他和燕照临是一伙儿的,就不应该遣散那两个手下弟子而单独与我说这些。
可就算他和燕照临不是一伙儿的,那他又为什么要说这些呢?难不成,他已经认出了我李显初就是李二狗?
“严执事,你的话……我没有听明白!”
我佯装听不懂的皱着眉头。
严森闻言,不禁笑了笑,说道:“李道友,有些事情,是很难瞒得住我严森的,别看我很少下山,一直在执法堂任执事一职,但我若是没有了解世事的能力,如何带领执法堂外御邪魔外道,内安茅山安宁?其实单单从大安镇镇长王中道的口述中,我已经猜到李道友应该就是杨师叔的得意弟子李二狗,而李显初这个名字,分明就是我们茅山派的道号,显是显字辈,初想必是杨师叔为你取的名,李道友,你说我所说的对不对?”
“你……你知道的可真多……”
我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但转而又问道:“既然你知道我李显初就是李二狗,那你是不是现在就要把我绑到茅山去?和我师父一样,被谷谭软禁在茅山。如果你真的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反正现在茅山派已经被谷谭实际掌控,他现在是名义上的茅山派掌教,现如今的茅山弟子们,应该都听从他的差遣。只可惜现在山下血族四起,祸乱百姓,而门派之中,也是暗潮汹涌,内斗不止啊……”
“如果我真要想把李道友带上山去,也就不会这么和李道友说话了!”
突然,严森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难道,难道你有别的打算?”
我皱了皱眉头,一脸的不解。
严森随即笑道:“或许李道友有所不知,并非整个茅山派都被显宗的谷师叔所掌控,其实有很多殿阁,都有单独的执事在管理,而且茅山派有茅山派的律法,他就算是名义上的掌教,却也不敢随意更改。真正被他所控制的,只是戒律堂和藏宝阁,比如我们执法堂,并不在他的控制之内,我们知道自己的责任,只要各行其职,茅山派一样是井井有条。但是近些年来,他一直在打压别的殿阁,而且不断的抬高戒律堂的权力和地位,要说也是,现在茅山派大多弟子,都是先从戒律堂走一圈才出来,早已成为显宗谷师叔的门下弟子,但凡不是他弟子的都已经被贬到最底层,要么去做粗活,要么是烧火做饭什么的,总之还能像我这样坚守住一堂一阁的,实在是没几个了!”
“怎么?难道你不是谷谭的弟子?”
听到严森的话,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原来茅山派现如今是这样的状况,不过庆幸的是,居然还有一些弟子不受谷谭所驱使。这么说来,我们密宗统一茅山,与谷谭抗衡的局面,也并不一定处在下风啊!
“表面上来说,茅山弟子,都要尊掌教为最大,其实各自都有各自的师父,并不一定都是拜同一个人为师。而我们执法堂也是个例外,我们执法堂是单独一脉传承,进了执法堂,日后的职责,也是担负起执法堂的重任。而且也只能拜执法堂的道长为师,我的师父曾任执法堂执事,不过几年前就已经仙逝了。现在我虽说不是谷谭师叔的弟子,可当初我拜师的时候,他也是引保师之一的引师,故而也尊称一声掌门师父。”
严森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又说道:“然而谷谭师叔一直看重的是戒律堂的燕照临燕师弟,此次下山来,无非是想与我争功,然后吞并我们执法堂,最好的结局自然是把我赶出执法堂,让燕师弟来掌管。这样一来,茅山派内外的大小事务,基本都落在了谷谭师叔的手中,他的权力也将无人撼动,那时,他可能就是名副其实的茅山掌教了!”
“那你认为谷谭此人若是做了茅山派掌教,当如何?”
我再次追问。
严森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并说道:“别的我不方便说,再者我只是执法堂的一个执事,而且对内对外,都务必要公正以待,但有一点,茅山派现在日渐衰微,其一无非是密显二宗的争斗,其二,谷谭师叔近些年一直在外面奔波,门派事务,多是托付给座下弟子打理,他们一个个为了在谷谭师叔面前表现,不遗余力的打压我们别的殿阁,而且内斗的事态,越演越烈。唉,我真想看到茅山派发扬光大的那一天,希望有一个真正宽仁为本,真正德高望重的人来统领茅山派!这个人,就是杨远山师叔!”
听到这些话,我深知严森没有故意偏向我们密宗,也没有故意说显宗的坏话,而是站在公正客观的立场,来分析茅山现今乃至以后的境地。他和我想的一样,只有师父才能胜任茅山派掌教的职务,也只有师父才能带领着茅山派,将道门发扬光大!
我默默的抱拳一礼,郑重的说道:“按照礼数,我应该尊称你一声严师兄才是!师弟一直隐瞒身份,不肯与严师兄相认,一则是我师父的安排,让我暗自调查谷谭的布局,谷谭此次回到茅山,乃是为了一件大事,我和师父必须阻止他。可谷谭现如今在茅山派的势力太大,而师父一旦现身出来,就不能再调查下去,只能与谷谭硬碰硬,而只有我在暗中,才能完成师父的交代。二则,此次茅山派附近出现的血族尸魔,也是我们师徒没有想到的,我在暗中不单单是针对谷谭,还要帮助茅山派抵御尸魔对百姓的侵害才是!但我师父料定谷谭必会派上官锦以及其他座下弟子,遍布各处的寻找我,以免我坏了他的计划!”
“难怪李师弟迟迟不肯认我这个茅山派的师兄,呵呵!”
与严森坦诚相待,我认为是值得的,从他的言谈举止来看,他确是一位正直无私的人,接着,严森微微收敛笑容,又说道:“你们密显二宗的争斗,我们执法堂至始至终都保持中立的态度,无论你们哪一宗最终统一了茅山派,我们执法堂依旧履行自己的职责,所以我严森,不会偏向你们密宗,也不会偏向显宗。不过这次,我并不打算当众拆穿李师弟的身份,对外你依旧是李显初,和茅山派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在私下里,我却是师兄弟的关系!”
说着,严森笑着挥拳砸了一下我的肩膀,我重重点头:“严师兄能够不说出我的身份,就已经帮了我的大忙。严师兄请放心,茅山派执法堂需要你这样正直无私的胸襟来掌管,这样才能让正气长存,让茅山派永远不会没落下去!”
“所以你要帮为兄稳固执法堂的地位吗?呵呵,李师弟大可不必,和你说这些,并不是诉苦,也不是寻求你的帮助。我知道你们密宗现在才是最艰难的,你只管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有我严森在,执法堂不会被显宗取代,而且执法堂将会一直存在下去,外魔难入,内邪难起,这是我执法堂存在的价值!”
严森说到最后,声音中充满着迫人的威严之势,不禁让人肃然起敬。
我不得不庆幸,在这种弱势的状态下,还能遇到严森这样的正直之人,来撑起一片正直无私的净土。顿了顿,严森接着又问道:“李师弟,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有什么打算没有?”
“自然是有,最近茅山附近的几个血族似乎要结成同盟,然后合力对抗我们茅山派,所以我要尽快找到其中那个带头的古族……只可惜现在我还没有半点线索,本想找到尸魔的踪迹,就能找出血族的藏身之所,可现在什么发现都没有,仿佛大海捞针一般,唉!”
我深深的叹了一声。
“没想到现如今的势态如此严重,可恨那燕师弟居然瞒着我……李师弟,其实你看到我们几人在大安镇,并非是我们自己的意思,而且这大安镇本就无事,倒是那燕师弟最近在茅山以南据说查到了尸魔的踪迹,却不让我们执法堂插手,明显是想独揽功劳,我也并没有要和他抢的意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他去做了,现在听到李师弟这么说,那我就不得不管一管了!”
严森紧锁着眉头,一脸的愤慨之色,转而又说道:“他们把我赶到这无事之地,自己应对尸魔以及血族,如果稍有不慎,很可能会搭上茅山派弟子的性命!嗯,李师弟,你既然也要去寻找血族的线索,那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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