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叶青

饭店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胡同里，大门紧闭。叶青打了个手机，大门就开了，车子开了进去。一进院，便见灯火辉煌，服务人员穿梭来去。叶青引导着彭舸两个人，向后院走去。到了一间包房，叶青推开门，大声嚷着：“彭总驾到！”

包房里坐了十几个人，一起欢呼起来。

刘喆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不轻。她看到屋子里很昏黄，所有的男士身边都坐了个年轻的女孩子。屋子里烟气腾腾。

叶青皱皱眉头，说：“乌烟瘴气！服务员，把灯全打开，把窗户也打开！你们几个，”他指指那些女孩子，“也都请出去！”

房间里的服务员迅速地开灯、开窗，动作之快，眼花缭乱。那些女孩子一个个站起来，溜溜的也都出去了。

叶青对大伙抱抱拳：“各位老大，抱歉。一个是我不喜欢这个，一个是今天我请的是我多年来最敬重的彭兄，他也不喜欢这个。咱们今天喝点干净酒。”他吩咐服务员：“告诉苏经理给我们安排几个菜，标准按每人500，喝十年的茅台。”

他搂住彭舸的肩，介绍说：“这就是彭兄。彭兄，在座的你认识几个，有几个你不认识，这位是袁晓青，这位是黄野，这位是穆已纳，都比你小，是你老弟。”

他附在彭舸的耳边悄悄说：“他们的职务我回头再给你介绍。”

他说：“彭兄刚从徙阳来，下午我们老板见了他。他是路过，要去上海参加董事会。这位是他的秘书，刘小姐，人家不来，是我硬给拽来的。你们不给我叶青面子，也得给刘小姐点面子吧？我彭兄我们是最好的战友，侦察兵，技术、体能，王洛维，当时是你们里边最好的吧？”

王洛维大声说：“是！彭舸那是师的军事尖子，射击、格斗、潜伏，驾驶，谁也比不了！”

叶青又说：“彭舸打过仗，枪底下的冤鬼无数。我那时还是个部队的摄影员，给彭舸擦屁股人家都不爱要，给人家拍个照片，还得看人家脸色，看人家高兴不高兴！”

他又说：“彭兄，今天我请的，有当过兵也有没当过兵的，今天你给他们上上我军光荣传统课，让他们开开眼！”

彭舸一直默默注视叶青进来后的一系列动作，很感激叶青的仗义，不然今晚会很尴尬。彭舸也一抱拳，说：“叶青是我哥们，多少年了，肝胆相照。今天有可能得罪各位老大了，我自罚。今后不管哪位弟兄到徙阳去，务必给彭舸一个面子，打个招呼。喝干净酒也好，喝花酒也好，悉随尊便。醉酒当歌，人生几何？”

回宾馆的路上，叶青先抱歉地对刘喆说：“刘小姐，今天让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真是很难为情。”

刘喆笑着说：“社会百态，很长见识。叶哥，谢谢你呀。“

叶青又对彭舸说：“彭兄，首长的意思你也明白，再考虑考虑，啊？”

彭舸说：“没什么考虑的，你知道我，叶青。”

叶青叹了口气，说：“彭兄你不知道，这种工作，是那帮八旗子弟梦寐以求的，花多少钱都要弄到手的。打着国家利益的旗号花天酒地，首长对这个特别反感。首长欣赏你，彭舸，这真是很难得的，你应该珍惜。”

彭舸说：“叶青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是自由无价。我散漫惯了，干不了这个。”

叶青叹道：“彭兄啊，你和别人就是不一样！行啊，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又对刘喆说：“刘小姐啊，今天你看到的，接触到的，是中国社会高层的一部分。你是不是很惊讶？惊讶了也不要对外说，这是国家机密，懂吧？我彭兄是个好人，你今后多辅佐他。辅佐好了你前途无量，要是对不起我们彭兄……”

彭舸勃然大怒，骂道：“叶青，闭上你的嘴！你他妈喝多了。”

叶青低下头，嗫嚅着说：“是，我喝多了。刘小姐，多原谅啊。”

叶青今天真是喝多了，喝了很多的酒。彭舸能到北京来，叶青非常高兴。他虽然身居高位，但是对彭舸这样的社会异类，还是由衷地敬佩的。

晚上，彭舸回房间后倒头便睡。而刘喆，今天的事让她大开眼界。她回顾到北京后的一幕幕，从那神秘的小院，到叶青说的那些话，她忽然觉得彭舸很陌生。叶青说“这是中国社会高层的一部分”，她知道她无意间闯入了一个很神秘的阶层。她很赞叹彭舸，彭舸对这一切看得很轻。换个别人，早就受宠若惊了。她看着床头的电话，老是想着要给彭舸拨个电话，看他是否睡得踏实。她又想起了白天在车上和彭舸讨论的性的问题，浑身颤栗，辗转反侧，到了凌晨，她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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