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彭舸的手机响了,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拿起手机一看号码,是陈希,他立刻就清醒了。他问:“陈希,你说话方便不?”
陈希说:“你说吧,没什么事儿了。”
彭舸把昨天、今天的事简要地说了一下,陈希那边沉默了好一会,然后说:“舸子,他们从来都是这样的,老是各怀心腹事,也胆大妄为。对不起舸子,过去没跟你详细说。但是你脑袋瓜好使,你能处理得了这些事,我相信。你的判断和做法都很对,但是这里确有一些事我们还不清楚。谢明明我跟他打过交道,他也害过我,这些事我不想多说,但是你一定要小心他,他的鬼心眼可多,人也比较贪婪。他跟华莱士肯定有关系,跟长城转让股权一事也肯定有关系。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处理吧,我没问题。至于戴维斯那边,我猜不透这老头有什么打算,我只是觉得他要把他的资金撤回去了。但是因为他的话都是通过谢谦转达,这就很难判断了。你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没什么好主意。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陈希挂了电话。
彭舸睡不着了。他起来冲了一杯咖啡,点上一支烟,靠在床头上想事。
陈希说话还是显得很沉重,陈希已不是过去那个陈希了。彭舸觉得虽然自己上了陈希的“贼船”,现在也就不能再责怪陈希了,他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彭舸今后对付仓吉公司那些股东,也靠不上陈希了,而只能靠自己。
他看看床头柜的电子钟,已是凌晨3:42,蓝色的数字冷幽幽的。
他终于知道,陈希过去干得很累。他是一部巨大机车的引擎,驾驶员要把它驶向贪婪和黑暗。他被固定在这部机车上,无能为力。他并没有被卷入很深,他有些幼稚。当他发现事情不妙的时候,他只有逃掉。他信任彭舸,虽然都是曾经的军人,可是完全不同,他是训练场上的军人,而彭舸是生死战场上下来的军人。这意味着,彭舸出手会狠。黑暗中彭舸自嘲地笑了一下,他想,难道彭舸真要成为一个杀手?
这部机车很庞大,如果彭舸的计划得到实现,3亿的销售,一块价值2个亿的土地,品牌还值1个亿,这就是6亿元。仓吉公司的股东们这六年来分走了2亿,还不包括那个董事会特别费。如果再投入2亿元,二期还有几个亿的收成。呵呵,不错啊,一个亿一个亿地数,这和彭舸买衣服时为300元而踌躇相比,真是个巨大的反差啊!所以得阻止他们。
又跳出来一个他的战友,谢明明,陈希的话提醒了他,看来,谢明明一直参与其中,他是个操纵者。谢明明是小意思,只要彭舸不贪小利,谢明明就无法全部达成目的。但是还有个戴维斯,这才是真正的老板。戴维斯要退,为什么?他的资金很安全,他的收益不小,他遥控这部巨大的机车得心应手,他为什么要退?
这是个谜,陈希不知道,彭舸也无法判断。那是一个身在地球的另一面,悠闲的老头。现在是南美的傍晚,也许他正在惬意地喝着咖啡,听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铜管乐,看脱衣舞女郎的肚脐呢!呵阿,他在逍遥,而彭舸在凌晨4点的时候,还在为他的机车苦思冥想。去你妈的吧!
彭舸不愿再往下想了,他已有些困意。他起来,到卫生间漱漱口,回到床上。不一会儿他就沉沉入睡了。
早上彭舸被刘喆打来的电话唤醒,他打着哈欠说:“好的,我一会就下去。”
早餐的时候,刘喆老是在观察彭舸的脸色,彭舸说:“你看什么?什么事都没有。”
彭舸又说:“有你真好,我们昨天还逛了一趟大上海,真幸福呵。”
刘喆笑了,说:“彭总啊,你这人可真容易满足。”
9点钟,他们便坐到会议室里了,刘总看到彭舸,很客气地打了个招呼,使彭舸感到很疑惑。
快9点半了谢谦才匆匆进来,满脸的倦色。她抱歉地对大伙说,昨天搞到太晚了,晚上又失眠,真是不好意思。她坐到椅子上,把手提袋放到腿上,开始翻里边的东西,似乎在找什么,找不到,气恼地拉上拉链,把手提袋放到身后。接着,看着桌面,无意识地玩弄手中一支铅笔。
今天的气氛很诡异,彭舸警觉起来。但他不动声色,看着谢谦,等待她开口。
谢谦终于开口了,她说:“各位,昨天戴维斯让我转达他的意见,他希望董事会不要继续开了,他有些担心。”
彭舸一愣。他看看刘总,刘总对谢谦的话似乎并不意外,他脸色很平静,什么反应也没有。彭舸意识到,他们昨天就都知道消息了,可能还包括谢明明。
他问道:“戴维斯先生担心什么?”
谢谦看起来有些烦闷,她不大情愿地答道:“他听说长城公司要把股权转让给华莱士,而您又代表陈希要优先收购,他有些担心。他说他不了解华莱士,而陈希刚离开仓吉公司,他的收购也不合适。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难道戴维斯要截购?不象啊,不是说他要退出吗?彭舸被搞糊涂了。他不禁问:“那昨天开会的内容就全都作废了?”
谢谦说:“不算作废,董事会只是休会,适当时机还是要继续开的。”
彭舸带点讥讽地说:“真是开眼界了。戴维斯代表的投票权是多,但他也不能无视其他董事的意愿呀!”
谢谦瞟了他一眼,“彭总,戴维斯还让我向您转达他的一个邀请:他邀请您在近期去一趟阿根廷,他在那里等您,他要和您谈一谈。他说,你去阿根廷的所有费用由他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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