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摩瑞到了徙阳,来开仓吉公司董事会。她带了一个助手,坐小王的车过来,一路风尘仆仆。北京的事安排得很顺利,她的代表处已经顺利入轨。但是人民银行的金融业务批准文件还没有下来。摩瑞对此不担心,因为她有阿根廷政府的推荐函。她也知道中国对外资的金融许可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所以她也并不急躁。所有的办公设备都已购置到位,包括两辆新车,所以小王的车就不需要了。彭舸到高速路口接他们,把他们送到友谊宾馆安顿下来。晚上,彭舸带胡总、钱总、刘涣儒和刘喆在白天鹅宴请摩瑞等人。胡总和钱总见到摩瑞都很拘谨,客气了两句后就话很少。而摩瑞因为和大家不熟,也话语不多,只是微笑一直挂在她的脸上。彭舸为了调节气氛,开始嘻嘻哈哈地讲起了在布市摩瑞跟两个安徽人要烟的事,摩瑞笑着说了一句:彭总很坏,让她丢丑。大家就笑起来,席间的气氛也因而开始变得活跃。
摩瑞让她的助手取出带来的礼品,分送给各位,送给刘喆的是一条琥珀手链,送给胡总、钱总和刘涣儒的是一盒哈瓦那雪茄。几个人都很喜爱,表达了谢意。摩瑞温情地说:“你们辛苦了,每天都在为仓吉公司的事业操劳,戴维斯特意让我转达对你们的感激之情!”
在座的各位,除了彭舸、刘喆以外,以前都没见过摩瑞。现在见到了,都为摩瑞的光彩照人而惊讶。摩瑞不但人长得漂亮,衣着亮目,还表现得端庄得体。
欢迎宴席散后,彭舸将摩瑞送回宾馆。摩瑞说:“彭,到我的房间里坐一下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彭舸给摩瑞安排了一个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一个很大的客厅。摩瑞先到里间卸了妆,换了休闲的衣服,然后出来。彭舸一见,便有些心猿意马。摩瑞今天喝了点酒,现在面若桃花,在灯光下显得光彩熠熠。摩瑞含羞笑着说:“彭,很多天没见你了,真的有点想你了。不,不,你千万不要过来!我们现在是在你的家乡,你和你妻子的家乡。我们再喝一点红酒吧,我想起了我们在台湾街喝酒的那一次,你知道吗?我非常怀念那一个夜晚。”
彭舸有一点沮丧,他带些怨气地说:“摩瑞,你可望不可及啊。我们有过那么多美好的交往,而你,你现在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不喜欢你的犹太教,它使你变成了一个无欲无情的清教徒!”
摩瑞的脸色便变得黯然,她低下头,低声说:“彭,不是犹太教的问题。我们都肩负着很多,我们不能走得太近。我很抱歉。彭,我想和你谈一些工作。首先,谢谢你把2000万美元汇出去了,戴维斯对此很担心……”
彭舸马上说:“摩瑞,这件事还不算完。这样一笔巨额的资金划转,理论上还存在被追查的可能。我希望你告诉我,这笔资金到底是一笔什么样的资金,是谁把这样一笔资金变成大额存款的。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没法协助你把事情抖搂清楚。”
摩瑞心绪不宁,她犹犹豫豫地说:“这件事我不大好说,有些复杂。彭,你最好给戴维斯打个电话……”
彭舸不悦,说:“摩瑞你要知道,这件事跟我没多大关系,这是在我来之前发生的。”
“彭!你是我很亲密的朋友,在我们困难的时候,你应该伸出援手,这对我尤其有意义!我们对中国不熟悉,我们犯过错误,但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找谁,怎么向他陈述事情的原委。我很难。”
彭舸沉默了。他知道他应该帮助摩瑞,但是他无法把事情点开,那样一来,摩瑞就会非常尴尬,甚至惊慌失措,那于事无补。摩瑞也不可能把事情和盘托出,这毕竟是个触犯法规的事,彭舸还不是摩瑞和戴维斯极端信任的人。怎么办呢?
他想了一下,问:“摩瑞,你找到谢明明了吗?”
摩瑞脸上露出了很厌恶的神色,“找到了,但是他拒绝和我见面,他说一切都依照中国法律办理。这件事也使我束手无策。”
看着摩瑞沮丧和无奈的脸色,彭舸很是怜惜。他思度了一阵儿,缓缓地说:“摩瑞,我知道你不便说,但我也有一些判断。不管怎么样,我们最终都会把它处理好的。”
摩瑞沉静地看着彭舸,点了点头。
摩瑞又说:“我这次来徙阳,是处理仓吉公司董事会问题。谢谦已经和我签署了一份她转让仓吉公司股权的协议,所以她事实上已退出董事局。建京长城公司向我提交了一份说明,指贷转股未经工商行政部门批准,所以仍按原贷款方式,需要和你签一个还款协议。而且这笔贷款的管理权移交给建设银行总行。所以,建京长城公司也事实上退出了董事局。陈希将他的股权转让给你的声明是否继续有效?如果继续有效,你们之间签署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书,董事会通过,就生效了。我和戴维斯同意这份转让。董事会曾经有个决议,就是给公司总经理一个2%的期权,三年后转为正式股权,期权有效期从董事会决议之后开始计算。这样,仓吉公司董事局就只剩了两家股东,戴维斯和你,你拥有仓吉公司6%的股权。戴维斯指定我和斯托帕尼亚担任董事局董事,由我出任董事长。彭,你同意吗?”
彭舸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同意,我们在阿根廷时就有口头约定了。”
“戴维斯对仓吉公司很期待,其实主要是对你很期待。所有关于仓吉公司的瑕疵他都会设法修补,使仓吉公司成为一个很健康的企业。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你在电话里说你已经和省国际合作公司商定了一个意向,他们同意介入物流项目,是这样吗?”
“你的话有一点小出入,省国际合作公司不是介入,是主办这个项目,因为这是政府主导项目,国家也要给很多的政策优惠。但是公司管理和利益分配按投资比例确定。希望戴维斯清楚这一点,省政府对这一条特别强调。”
“主办和以股权管理、分配有重大区别吗?”
“有一些区别。由省国合去向政府申请立项;物流项目必须符合国家行业发展规划,这是强制性的,省国合要代表国家监督、协调。这是主要的两点。”
摩瑞犹豫了一下,说:“我还是不大明白。不过我会向戴维斯报告的。这两天你可以安排我和他们谈谈吗?”
“后天,已经安排好了。”
“如果物流项目批准了,你会过去参与管理吗?”
“你知道,摩瑞,我还是出色公司的老总,省国合指定出色公司代表他参与这个项目,所以我有个选择,要么卸任出色公司老总,要么两头兼职,你觉得怎样好?”
“我觉得你两头兼职好,你精力充沛,也忙得过来。更主要的是,我和戴维斯对你都很信任,由你来管理这个项目我们比较放心。物流的事如果可行,戴维斯将派一个专家组来参与规划和筹建。彭,明天中午我想请你和你太太吃个饭,可以吗?”
“为什么?”
“我不告诉你!嗯,我还是说了吧。你这么出色,因而我就很喜欢你的太太,认为她也是个出色的女子。我是由衷的,你相信吗?”
“我相信,摩瑞,你也是个出色的女子。我也似乎理解你了。”
摩瑞起身,为两个人倒了点红酒,递给彭舸一杯。她举了举杯子,低声说:“祝福你!”
彭舸笑笑,说:“真正应该得到祝福的是你,你刚来中国,你很艰难。但请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摩瑞喝掉了自己杯中的酒,垂下了眼睑。“我们谈话结束了,彭,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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