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隐隐有些担心,“林渊,外面的家伙好像很凶的样子,你小心点……”
林渊淡然一笑,“放心吧。”说着便将车窗降落,探出头去,“有事?”
在廖永生后面的曹志远直接冲了过来,手伸进车中,要去抓车钥匙,林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反关节一拧。
“啊!”
曹志远吃痛,大叫道:“林渊,你丫给我松手,擦。”
林渊冷笑,“不自量力。”当即向外一推,将曹志远推开,旋即开车门走了下去。
夏念琳带着四人立刻将林渊围住。
廖永生冷道:“林小鱼做事不要太过分,在拍卖场你为何要跟老大抢那副瘦金体?”
夏念琳目光冷寒,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是在压制情绪。
林渊挠挠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瘦金体乃是宋徽宗赵佶所写,价值万千,拍卖场将它上架,只要今天参加拍卖的人都能出价,谁的价格高,谁自然能拿到拍品。”
林渊说句句在理,夏念琳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理由,当即强压着这口气,“好,有你的林小鱼!这次算老子倒霉,那副瘦金体我要定了,你开个价吧。”
林渊摇头,“我声明一点,瘦金体不是我的,是车上我的这位朋友的,他是龙泽大学的副校长,马东流。”
马东流?
听到这个名字,夏念琳不免有些吃惊。
夏念琳的母亲叶青竹可以说是一位才女,她喜欢读书,唐诗宋词,历史古典都很喜欢,很早的时候,夏念琳就听叶青竹提到过马东流这个人物,说他的当代最通晓古今的人物之一。
言语中,皆是对马东流的敬佩。
所以当林渊说出车上的老头子是马东流时,夏念琳还有些不相信,旁边钟为民小声耳语道:“老大,我刚刚查了这个老头子,咱们搞错了,他不是林小鱼找来的托,确实是龙泽大学的副校长,历史系的主任,历史正解这本书的作者……”
夏念琳愤怒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输给林渊,她一万个不愿意,但如果对手是马东流,那就另当别论了。
“呼,刚才算是我失误,这幅瘦金体对我有很大的用处,林小鱼,你帮我问问马校长,看他愿不愿意转手。”夏念琳难得好言好语的说。
林渊点头,“这个忙我可帮。”说着坐上了车。
宝马X5的隔音效果很好,加上发动机一直转动着,车上还播放着音乐,马东流并未听清他们在外面说什么。
看见林渊上来,马东流连忙问道:“你们在谈什么?”
林渊吸了口气,“经过我三寸不烂之舌的游说,外面那个女人愿意买下瘦金体。”
“啊?真的。”老马脸上瞬间多了一抹喜悦之色,紧接着他的脸又难看下来,“呃,你说他是赝品,现在又转手,岂不是坑人?”
林渊摇头,“你真是够迂腐的,如果不卖就算了,回头不要再来找我……”
“咳咳咳,这个,这个,一切由你来定夺吧。”老马连忙假正经起来。
林渊当即下车,将车门关上。
老马多了个心眼,将车上的音乐声音关小一些,车窗降落了一点,能够听见外面几人说话。
夏念琳很是焦急,“怎么样?”
林渊道:“这幅瘦金体价格昂贵,先说说你要它做什么?说实话。”
夏念琳吸了口气,冷道:“再过些日子便是我母亲生日,我想送给她当礼物。”
林渊当即又上车去了,和老马随便说了几句便从车上下来,“马校长看你一片孝顺,同意转手给你。”
听到能转手,夏念琳心中大喜,还未等她高兴出来。
林渊的下一句话差点让她吐血,“但是,马校长说转让费最低五百万。”
“五百万?林小鱼,你怎么不去抢啊?”几个人大跌眼镜,廖永生咋咋呼呼的说。
林渊耸耸肩膀,“无所谓,没钱就不要买。”如果是旁人,林渊也会像老马那样心生恻隐,不希望别人上当,但是对面可是夏念琳和她的四大狗腿子,这几个人从小就欺负林渊,从来都没念过旧情。
想起八岁前在夏家遭受的种种,林渊心头便有一股怒火燃烧,除了夏侯军,所有人都没有真正的将林渊当成一个人来看待过。
再说了,夏念琳霸道惯了,婚约都解除了还不把龙魂给林渊,这笔钱就当是利息了,被她作弄那么多次,作弄她一次也不算多吧。
“五百万太多了,我只出三百万……”夏念琳咬着嘴唇说。
林渊摇头,“买不起就算了,我说了东西不是我的,是马校长的,人家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喂,林小鱼别他妈嚣张,不就是五百万,老子给你!”钟为民看不过去了,当即说道。
夏念琳瞪了他一眼,旋即缓和语气道:“林小鱼,你小时候在我家吃住,我还帮你出头,难道你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你当真是一条喂不饱的白眼狼?”
林渊脸上露出一抹惨然,“夏念琳,八岁那年,你们夏家对我的所作所为,还不够吗?”
这一句说出来,包括夏念琳的四个狗腿子当即都不吭声了。
夏念琳握紧了拳头,旋即又松开,“好,好,我要亲自和马校长交谈。”
便在此刻,老马从车上下来了,人模狗样的道:“不用谈了,就按照你说的价格,三百万吧。”
林渊回头,没想到老马竟然下车了,还平白的给人家便宜了两百万。不过老马把话已经说了出来,林渊在多说也没有意义。
当即双方又再次回到拍卖场,借用拍卖场的转账机进行转款。
夏念琳并不富裕,三百万也没有,只有几十万,剩下的钱全部是钟为民垫付,钱到了老马卡上,老马当即将瘦金体交给了夏念琳,随后跟林渊一起离开了。
上车之后,老马一阵狂喜,本来以为会亏钱,没想到一转眼就赚了八十万。
不过这笔钱老马可不敢独吞,拿出了一半来跟林渊平分,毕竟这幅瘦金体是赝品,如果事情闹大,这个黑锅他可背不起,到时候还得指望林渊帮他摆平。
林渊本想敲夏念琳一笔,事情被老马搅黄了,四十万就四十万吧,总比一分也没有好。
出了拍卖场,老马又犹豫起来,“林渊,那副瘦金体到底是不是赝品呢?你不会搞错了吧,如果是真品的话,还真值几百万……”
从这一点不难看出,老马纵然知识渊博,但其性格优柔寡断,有些时候还有些懦弱,恐怕这副校长的位置也是他仕途的最高峰了。
林渊当即道:“你现在回去,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吴凤英的住所,然后将垃圾桶倒出来,自然就明白我的话了。”
“哦?”老马眼神之中异光闪烁。
辞别林渊,老马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龙泽,按照林渊说的偷偷的跑到了吴凤英家的楼下,然后将垃圾桶倾倒而出,果然有重大发现。
里面除了臭鸡蛋、发嗖的剩饭、带血的卫生纸等等生活垃圾之外,在最下面他看见了一个精致的垃圾袋,袋子里面装的是一些揉成一团的宣纸,纸张打开,赫然就是赵佶的瘦金体……
老马瞬间震惊了,这些纸团足有几十个,写的内容和拍卖场拍出的瘦金体一模一样,他没想到吴凤英在瘦金体上的造诣竟然如此之高,已经到达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林渊说的对,这……这瘦金体果然是凤英写的。”
更加让老马出乎意料的是,这件事林渊是如何知晓的呢?
老马坐在旁边的石台上,眼神有呆滞,这件事对吴凤英来说绝对属于秘密中的秘密,但林渊却知道,如此重要的事他都能知悉,看来凤英喜欢飙车这件事也是真的了。
……
兰山庙会,林渊和老马分开之后,将车辆停在远处,旋即前往兰山寺,再次来到度生大师的禅房前,大和尚正在门口张望,他似乎也在等待林渊的到来。
“大师,久等了。”林渊双手合十施礼。
度生摇头,“进来说话。”
当即林渊走进了禅房,将手上的佛珠取下,还给了度生。
度生满脸愁容,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急迫,“林渊,该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林渊点头,“此事非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大师如果相信我,今晚八点,在兰山庙会入口处等我,我会亲自带大师前去寻找,如果不信,那就罢了。晚辈唐突,若是大师想惩罚我,敬请随意。”
度生当即吸了口气,迟疑了片刻,“你与老马相识,若是人品不好,老马不会与你为伍,我信你就是了。”
林渊一愣,他从未在度生面前提及过老马,但是老马却在拍卖场说过度生,还说出了度生剃度前的名字:蒋天扬!
度生知悉他和老马认识,恐怕也是在拍卖场的监控上看到的,看来度生也一直在监室他。
林渊道:“晚辈将丑话先说在前面,晚上八点只准度生大师一人,不准带任何一名随从,更不准将这次行动告诉给他人。”
度生点头,“只要找到我的女儿,一切……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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