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晚饭过后,法兰单手捧着书坐在沙发上看,利威尔在餐桌旁喝红茶,伊莎贝尔负责洗盘子,黛儿负责擦桌子。兴许是觉得太累,想要快点结束打扫,黛儿擦得异常用力,动作幅度非常大,突然不小心就把利威尔放桌上的茶杯给扫出去了。瓷杯清亮的碎裂声惊到了法兰和伊莎贝尔,两人目光直直射向餐桌旁的利威尔和小黛儿,神情愕然。
杯子里的红茶不但溅到了利威尔的白衬衫上,还撒得满地都是,茶渍渗入木地板,形成一滩难看的污渍。利威尔眼角抽了抽,强按捺下暴走的冲动,“啧!笨手笨脚的,不收拾干净今晚就不许睡觉!”他落下一句重话就匆匆起身离去。
法兰见状,赶紧追过去劝利威尔不要生气,伊莎贝尔则去安慰刚刚又被利威尔臭骂一顿的黛儿。她深深地垂下脑袋,手里紧紧拽着抹布,嘴角抿起,由内而外酝酿出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绪。
“那个,大哥只是说话有点不留情面,其实他……”
小黛儿没听下去,而是蹲下身去捡地面的茶杯碎片。祸不单行,泪眼朦胧的她没一会儿就被碎片割伤了手,鲜红的血丝如盘根朝着掌心蔓延开来。
最后,由伊莎贝尔替黛儿把碎片清扫干净,法兰帮她包扎伤口,利威尔忙着把衣服搓干净。
糟糕的是,伊莎贝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地板上的茶渍却怎么也洗不掉。黛儿坐在一旁黯然地看着伊莎贝尔努力擦地的样子,稚嫩的脸上浮现出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沉重感。
入夜,利威尔敏锐地听见细细碎碎的响声从客厅传来,他迅速拿起床头的小刀静步移动到房门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向外查看。昏暗的油灯下,黛儿正跪坐在地上努力刷着什么,刷子与木板摩擦的声音远远都能听见,可知她刷得多使劲。
利威尔来到黛儿身后,她果然听他的话,不把地板弄干净绝不睡觉。心里暗骂了伊莎贝尔一声,黛儿跟她一起睡,可黛儿溜出来了她却一点知觉都没有,这警惕性实在不敢恭维。
寂静的小屋里回响着擦地板的声音,黛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眼睛只盯着那块被她弄脏的地板,完全没发现利威尔已经站在她身后观察了她好一会儿。尽管利威尔有意放轻脚步,但那也只是为了不吵醒其他人睡觉而已,并不是为了不引起她的注意,眼前这小家伙的警惕性一样的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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