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臣这一走,便是大半个月。
林本洋又在邻市读大学,平时就沉寂的岳家,这回更是安静得像是尘外之世。
期间周末,大爷爷岳振南开车来过一次,带来一位中年妇女,叫孟姨,是大爷爷专门去家政公司聘来的保姆,照顾岳振松的衣食起居。
孟姨来自乡下,看着老实本分,但岳振松很抗拒。
他一直抗拒请些家政保姆来家里,那些凭空多出的生人气息,他不喜欢。
老爷子一向是个清冷的人。
沉沉的天色下,南溪就看着老爷子背着手站在窗前那一翠绿的盆栽前,身板挺直,肃穆的背影看上去,已不似几年前的威压重重。
大爷爷坐在南溪对面,几不可闻地叹气。
南溪抿嘴,到底起身,到了岳振松身后,勾了勾他背在身后的小手指。
岳南溪:爷爷,留下孟姨吧。我在学校,时常担心您一个人......
岳振松这才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对上南溪关怀的眼神,他最终是点下了这头,只是眼神复杂深沉,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那天晚餐,是孟姨精心准备的。她是北方人,但做出来的饭菜却是清浅可口,尤其她煲得那锅鸡汤,撇去了油,明明很家常,但两位老爷子一人喝了一大碗。
南溪自然跟着,平时只吃得七分饱的晚餐,难得今晚吃得“大腹便便”。
应该就是吃久了粤海肴那些师傅们烧的大菜,偶尔吃了这家常菜,倒让人胃口清新。
吃完那顿饭,老爷子便将孟姨叫到楼上,给了她一把别墅大门的钥匙。将她的卧室,安排在了一楼。
院子里,大爷爷走得时候,笑眯眯地拍着岳振松的肩。
大爷爷:这就对了——像我们呐,到了这个岁数,就得服老。
自那以后,南溪便安心住在学校,不再每天下了自习又踏着自行车回家,只是周末没课了才回去。
而老爷子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后花园锻炼身体,之后拿来喷壶浇浇花。如果当天不去粤海肴,他就会待在客厅看新闻,有时也在书房里,捯饬捯饬那些笔墨纸砚。而孟姨在岳家的日子过得更简单,也就买菜,做饭,洗衣,打扫房间。
这样平和安静的日子,不疾不徐,又过了一个月。
四月十八号,周末,是莫黎的生日。她本来是不打算过的,但是谢家轩已经提前一天,在粤海肴为她定了桌,还计划好了晚上去“K歌之王”,为她庆生。
南溪卷着被子翻了个身,听着电话,毫无回应,她意识还有些朦胧。
莫黎:喂?人呢?
听不到她的回应,莫黎在电话那边,开始哇啦哇啦乱叫。
莫黎:啊啊岳南溪你个猪,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翻过身,掖好的被子四角散开了三角,南溪只觉得被窝里的暖意正一点点地被钻进来的凉气吞噬,凉得她缓缓睁开眼睛,意识渐渐清醒。
岳南溪:没,我听着呢。
她重新掖好被子,躺平,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想了想,问她。
岳南溪:纪清和也会去嘛?
莫黎:当然啦。
莫黎:我姐妹儿对他芳心暗许,我拽也得把他拽去!
岳南溪:嘻嘻......
嗯不错,姐们很仗义。
南溪捂紧电话,忍不住抿嘴偷笑,猛然想到什么,她连连“嘘”了几声。
岳南溪:嘘🤫——保密。
莫黎:嘁!
莫黎:都不知道你看上他哪点了,只怕是个颜控!
......
结束谈话,南溪看一眼时间,思忖着,她也该起床了。
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有清晨的凉气扑面而来,并不冷。南溪眯着眼,伸了伸懒腰,打完呵欠看到阳光洒满光辉的庭院里,小叔和林本洋,面对面站着,在说话。
岳臣侧站着,身材修长,比林本洋高出半个头,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姿态慵懒。隔着距离太远,南溪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倒是他对面的林本洋,皮肤本就偏白,阳光又穿过层层稀疏的枝叶打下来,落在他的眉间,脸上,唇角,都染上了细碎的光华。南溪一眼看清晰,他拧成川字的眉间像是凝结了冰霜,冷冷的,疏离又冷漠。
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多久,岳臣点点头,伸出一只口袋里的手摆了摆,朝林本洋摆了摆,便驱车离开了。
南溪眨了一下眼,总觉得清冷如岳臣,连留下的背影都那么绝尘。
南溪再去看林本洋,他神色已经安定,眉间的冷漠淡去不少。正想着,忽见他倏然抬起头来,目光精准落在了她此刻站的窗口上。
她一怔,不确定逆着光,他有没有看到她,但她确定看到他对着这边的方向,嘴角一弯,眼底染上浅浅笑意。
随即转身,再未停留。
浴室。
花洒下,水雾弥漫,依稀可辨那是一具少女初长成的美好胴体。
耳边,忽然想起莫黎的一句话。
“都不知道你看上他哪点了,只怕是个颜控。”
是呀,她到底看上纪清和哪点了呢?
南溪说不出,但她十分肯定——她不只是个颜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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