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去营地找晁盖的时候晁盖已经带着四个护卫去炼铁厂了,刘唐安排牛皋在营地住下,让李逵陪着他,只是两个毛躁人一起更容易惹事。
晁盖一行五匹马跑的飞快直奔炼铁厂,平时晁盖很少跑这么快,毕竟马匹不是机器,快跑伤马,只是今天格外高兴了,晁旬说铁器作坊来了两个高级工匠,据说都是牛人,晁盖这才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铁器坊里忙忙碌碌的,人手又增加了不少,炼铁场地那又多了四个冶炼炉子,一共八个炼铁炉子,生铁产量翻了一翻,原本使用煤炭先如今也换成了焦炭,乐的兖州的焦炭作坊直笑。
张铁汉也是一脸的高兴,看晁盖来了过来介绍情况,道:“按照庄主的吩咐改用焦炭炼铁,效果颇佳,现在日产生铁三千余斤,咱们的主打产品生铁锅一天也能生产一两百口,完全可以满足百货商场的销售需求。庄主吩咐的五千根枪头也是用生铁铸造,不日就完成,只是生铁枪头发脆,容易断裂,没有锻打的好。”
晁盖笑道:“铸造成本低,组建五千人的队伍每人一杆长枪就行了,就是培养一下普通百姓的血性,再说生铁武器也是可用的。”
张铁汉点头称是,又介绍道:“来了两个工匠,一个叫做汤隆,延安府人,祖传的铁匠,打的一手好铁,技艺精湛,听到咱们高价招募铁匠慕名而来,几个老师傅看了他的手艺均自叹不如,此人对打造十八般兵器打造非常在行,给他开价年两百贯。”
“好,我也听闻这汤隆手艺了得。”晁盖道。
“另外一人比较奇特,此人姓谢,名钢,自称能把生铁变成钢,对于薪水待遇倒是没什么要求。我这就带庄主去看看。”张铁汉说着带晁盖来到了兵器铸造车间,车间里一个光头汉子,没穿上衣,身高也就是一米七左右,但是浑身腱子肉,身上斑斑点点的伤疤非常显眼,正在锻打着一件兵器。晁盖紧走两步,抱拳道:“这位可是汤隆汤贤弟。”
汤隆放下锤子,看张铁汉还在这人身边,道:“莫不是托塔天王晁盖哥哥。”
“哈哈,正是在下,早听闻汤贤弟大名,未曾得见,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一会我安排酒宴给汤贤弟接风,咱们不醉不归。”
“如此甚好,早听闻哥哥仁义大名,来到郓城才知道哥哥在郓城百姓心目中简直就是佛祖转世啊,今年救治蝗灾害,活人无数啊。”汤隆道。
晁盖和汤隆聊的很投机,汤隆这人直爽真诚。
晁盖来到新建立的练钢车间的时候,就见一个穿着一身灰布衣服的高瘦汉子头发乱糟糟的,彷佛十年没洗了那般,正指挥着工人搭建炉子呢,工人们有些地方做的不好,他立刻纠正,忙忙碌碌的。
张铁汉道:“谢钢,庄主来了。”
谢钢并不搭理,晁盖也不生气,直到谢钢忙完了这才过来,给晁盖拱拱手:“庄主好。”
“你会把铁变成钢?”晁盖道。
“不错,既然说了,就肯定会。”谢钢有些高傲的说。
晁盖暗道搞技术的就这臭脾气,你不拿住他,他日后不知道怎么翘尾巴呢。
晁盖道:“我也会,严格的说叫做炒钢。”
谢钢一惊:“你也会,详细说说。”
晁盖道:“炒钢是把生铁放在熔炉里从新冶炼液化,然后在炉子上方用转动的铁棍不停的搅动铁水,这个时候需要一个巨大的气囊往熔炉里吹气,如果炒钢师傅技巧掌握好的话可以直接得到上品的钢,如果火候掌握的不好则会得到下品的钢或者熟铁。”
“啊呀,庄主真耐神人也。和我祖上传下来的古书介绍的一模一样。”谢钢激动的说。
“技术这个东西是无止境的,贵在探讨,走,咱们去房间详谈。”晁盖道。
谢钢态度变的很和善,跟着晁盖到了办公室。晁盖对炒钢的了解不少,但是没动手做过,炒钢法炼钢难度还是很高的,两人探讨了一个多时辰,谢钢受益匪浅。
谢钢总结道:“炒钢有四个要点,第一,铁水融化的温度必须很高,比炼铁温度要高。第二,要有大功率的气囊吹气。第三,不停的搅动。第四,掌握好停止的时间。我以前炒出过下品钢,至于上品钢没炒出来”
晁盖道:“对,基本就是这样,所谓下品钢其实是炒过了,钢中的含碳量低了。如果炒的好就是中碳钢或者高碳钢,这些都需要你去慢慢琢磨。我给你每年两百贯的基本薪水,专门拨给你十个工匠,四十个学徒工供你差遣,实验炒钢,不管花多少钱都要进行,每次实验的结果要详细记录。”
“庄主厚爱,谢钢万死不辞。”谢钢很感动,一种千里马遇到伯乐的表情异常激动。
晁盖道:“为你和汤隆办了个接风宴,一起去喝两杯吧。”
谢钢摇摇头说:“我要去改进炼钢炉,想法子增加炉温。”
晁盖也不管他,去叫张铁汉、汤隆一起去参加接风宴了。
宴会前晁盖道:“从今天起,铁器坊升级为利民铁厂,厂长张铁汉负责铁矿石开采、生铁冶炼、锻造等等总体工作安排。下设各车间分开管理,汤隆任兵器铸造车间主任,谢钢任炒钢车间主任。”
汤隆很感激晁盖的看重,晁盖也给汤隆许诺,两年内会在利民炼铁厂附近修建一个村子,供铁厂的人居住,会给汤隆安排家室等等。
酒宴一直吃到很晚才散去,晁盖又安排张铁汉从明天起把兵器铸造车间和炒钢车间进行提升保安级别,做好保密工作。铁厂日渐走上规模,晁盖打心眼里高兴。
四月下旬,正是小麦的最后生长期,也是袁县令敛财的最后疯狂期,税吏伙同雷横带领的捕快拿着铁尺、水火棍、腰刀四下里抓人,不少小村子遭殃了,原本进行的很顺利,忽然间就不顺利了。
这日一早雷横来到马家村,税吏高声吆喝征收夏粮,每亩三斗折价交铜钱。一般的村子多少能征收个三分之一,但是马家村例外了,没人理他们。雷横火起,最近诸事不顺,自己罩着的一个偷狗的唐牛儿被人揭穿,雷横丢了大面子不说,每个月还少了不少的例钱。雷横一脚踢翻了一个拒绝缴纳税金的庄稼汉,这些惹麻烦了。
这人大喊:“捕快打人了。”
村民里快速集合,人手一把锋利的长枪,两米长的白蜡杆,前面枪头半尺长,还带着红缨。
数十人把几个捕快和税吏围拢了起来,一个个群情激奋。
有人骂道:“这就是那个勾结小偷的狗日的雷横,弄死他算了。”
雷横抽出腰刀,道:“种地交粮天经地义,哪个能抗拒的了。”
“你当我们傻啊,麦子还没熟交的什么夏粮,这分明是有人要走了,想要捞最后一把吧。”村民们纷纷说。
雷横道:“唧唧歪歪的想造反吗,统统抓起来。”
“乡亲们,我们的长枪是干嘛的,是用来看的吗?是用来保护自家安全的。”众人纷纷把长枪放平,几个捕快和税吏当场就软了,长枪这武器霸道,使用的招数更简单,无非就一个刺字,枪头往身上一刺,拔出去人基本就废了,不死也半条命。雷横武艺高强,自认为能打几十个,但是他也不愿意为了袁县令的那点许诺如此拼命,只好说:“等过几天麦子熟了再来收,谁敢不给一定不饶。”
原来是晁盖趁着这几天的功夫把郓城县所辖各村,年满十六到四十岁身体健康的男人全集合起来,分批进行了简单的训话和训练,每人发了一条长枪,他们就是郓城县的乡兵了。一共近五千人,老百姓本来就是在贫困线上挣扎的人,有了武器谁还愿意受税吏的鸟气。雷横受挫,回去给宋江抱怨,宋江又把雷横骂了一顿,他姓袁的就要走了还给他当枪使,缺心眼啊。
郓城县衙后堂,袁县令喝了口茶,郁闷的叹了口气,道:“眼看任期届满闹蝗灾了,真不省心啊。”
旁边是袁县令带来的心腹,任县尉一职。
县尉道:“今年旱灾蝗灾害一起来,如果强行提前收夏粮势必酿成民变,这样大人您的前途堪忧啊。以下官的意思不如见好就收,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东京活动一二去湖广或者苏杭一带找个富有的县为官。”
袁县令深以为然,命管家婆子盘点清理物品,忙碌了两天时间,清理了三大车细软一共六万贯,用木箱子装了,至于粗笨的家具什么的就留给下一任知县时文彬了。
晁盖得到情报的,连忙把吴用、刘唐、阮小七三人叫来。
晁盖道:“袁县令要走了,收拾了三大车,据他家下人说收拾了三大车细软,你们有什么想法。”
刘唐、阮小七相互看看,没说话,吴用道:“还能有什么想法,他的钱都是从咱郓城县搜刮来了,理应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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