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离问:“人们为什么总是对自已得到的情感不知加以珍惜,却在失去后再追悔呢?”
这种痛苦,也许只有白无忧才能够了解。
因为白无忧也有着同样的痛苦,只不过他比刘清离更能克制自己。——但克制得越厉害,痛苦是否就越深呢?
“我不知道。”
白无忧不知道,他不想知道,他是个浪子,一件长袍,一两清风,一壶老酒,一颗爱美之心便是他的全部身家,他自问这样的人,是无法理解什么是追悔。
他一无所有也不曾拥有,是否就不会拥有也不会失去?
台上一席婚纱的刘清离嫣然一笑,似无力的自嘲,风舞的轻纱,更像是仙子的羽衣,她忽然抬头,带着笑带着泪,失声说到:
“欢迎哥哥,参加我的婚礼。”
…………
白无忧是个什么样的人?江湖之人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说他是个精于算计的流氓,有人说他是个温婉儒雅的君子,这世界上或许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有如此矛盾的评价,这个随心所欲的家伙,在现代社会当中依旧无拘无束,任性自我的活着,是好事还是坏事,对他来说似乎不重要,他只是活成了所有人想要却做不到的样子。
对他而言,心情好时他可以义正言辞得教导弟子“品德至上,君子之风”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可同样他心情好时他也会手里捏着证据威胁小姑娘跳舞,“嘿嘿嘿”猥琐的笑着。
他可以循循善诱的帮助有困难的人一步步解决难题,可也会在有人需要他时从此人间蒸发,让人绝望。
他是个什么人?好人?还是坏人?
他曾经讲过这么一个故事
棺材店给人的感觉总是不会很愉快的,在棺材店做事的人,整天面对着一口口棺材,心情怎么会愉快得起来?
棺材店的老板见到有客人上门,就算明知有钱可赚,也不能露出一点高兴的样子,上门来的顾客,都是家里刚死了人的,如果你鲜蹦活跳,满脸堆笑的迎上去,你说像不像话?
来买棺材的人,就算明知逝人一入土,就有巨万遗产可以得,心里就算高兴得要命,也要先把眼睛哭得红红肿肿的才对。
他说:“老子不愿做这样的人。”
他是个先生,一个现代的先生,一个教人修行,教人国学的先生,可这样的人似乎怎么样都和先生联系不到一起,他能教弟子什么?喝酒?还是逛春楼?
他是个尊者,一个现代的尊者,一个修为破法,踏入一个时代顶点的修行之人,可这样的人似乎怎么都跟仙风道骨,优雅从容联系不到一起去,他修的什么?双修?还是绑架了哪位修仙大能冒名顶替?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他时常打那些怀疑他的人或是与他意见相左的人,打完还要问:“服不服?”
如若不服拳脚就更重了。
他常说:“我佛不渡憨憨,贫道渡你。”
有人问:“你不是道士吗?”
每次听到这样的疑问他都会抽“这个”憨憨的脑袋然后十分随意的说一句:“和尚和道士不都在大道里嘛,有啥区别。”
他是个疯子,傻子,最后所有人都得出了答案。
只是每个四下无人的街,每个对酒当歌的夜,若有邪魔外道,他总是站在屋檐下,老巷中,天台上,风雨之中。
他双眉浓而长,充满粗犷的男性魅力,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又是那么秀逸,他鼻子挺直,象征着坚强、决断的铁石心肠,他那薄薄的,嘴角上翘的嘴,看来也有些冷酷,但只要他一笑起来,坚强就变作温柔,冷酷也变作同情,就像是温暖的春风,吹过了大地。
他就那样站着,一身万年不变的黑色唐装完美与夜色融为一体,守卫着只属于他的一亩三分“道”
……
刘清离,一个让浪子体会到“追悔”的女人。
还记得那日他们第一次相遇,白无忧火急火燎的奔跑在街道上,一把将悠闲悠闲行走在路上的刘清离撞飞两米狠狠地摔在地上。
刘清离正欲发作,只见一张满脸堆笑的笑脸伸手欲将她扶起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了一句:“天下桃花为你而开,我一骑白马为你而来。”
她不知道的是,这句话是他今天刚从电视剧里学过来的,她更不知道,他只是脑袋空白,随口说出的。
你可曾见过一代宗师,修行尊者如此这般口出轻浮之言还理直气壮,习以为常。
显然,没有,即便是寻常普通人也万不会如此厚脸皮,面对一个第一次见面还是被自己撞飞两米远的女孩开口就是这番话,显而易见,刘清离愣住了,傻傻的,迷迷糊糊的就牵上他的手。
“走吧”白无忧说。
“去哪?”刘清离问。
“附近有个咖啡厅,给你赔罪,顺便看看伤到哪了。”
白无忧头也不回,拉着她的手慢慢走着。
“哎,疼,腿疼,你等等。”刘清离疼痛难忍,示意停下。
白无忧无奈的停下,松开刘清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被抓起的手,蹲下身查看她的腿。
阳光洒在二人身上,这是初夏,阳光灿烂,天空湛蓝,小鸟轻巧地向高楼间滑过,生命是多彩的,充满了青春的欢乐。
“唉,慢慢走吧,我会陪着你的。”白无忧站起身,慢慢的向前走去。
他平淡的话语不知为何显得有些不容置疑,肇事者和被害者似乎身份颠倒。
“你就不能背一下我吗?!”刘清离埋怨到。
“背不动。”白无忧头也不回的说到。
“哼!”
要强的她忍着疼追赶着他的步伐,或许这个傻姑娘早已忘记,这个男子撞飞了她两米,她的伤势也全拜他所赐,他们也只是第一相识,她更忘了,她没有任何理由听他的话。
也许他傲慢 无礼 冷酷 但却也有一两点能令小姑娘着迷的地方。
也许有很多看来极复杂、极秘密的事,都是往往为了一个极简单的原因而造成的。
也许这个傻丫头还不知道,爱的起因如此简单
她更不会知道,最痛苦的人,可能因为有了爱情,而变得快乐起来;最快乐的人也可能因为有了爱情,而变得痛苦无比。
……
咖啡厅内
白无忧熟练的点了两杯咖啡,可事实上这个常年在山上修炼的人,是他第一次进咖啡店。这个厚脸皮的人,总是把处事不惊用错地方。
他蹲下身,查看着她腿上的伤势,手指扭动间伴随着刘清离的叫声,同时也伴随着伤口的血液不断的冒出。
熟练的用纸巾擦拭过后,他坐到位置上,突然一改轻浮的样子,安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窗外的一丛杜鹃已经开花了,远处的草坪被春雨洗得青翠如玉,一双蝴蝶飞入花丛,又飞出来,清清寂寂。
伴随着这样的景色,他仿佛已在红尘外。
刘清离尴尬的不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却也被这幅美景吸引,她很难想象在这个喧嚣的都市当中,会有这样的景,这样的人…
他是个有趣的人,将自己活成了诗,他安静的原因,只是单纯的想欣赏这美景,以及身边的美人,他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他害怕破坏了这副美景。
好久他才悠悠的用着惋惜的语气说道:“花会开也会落,有花开时,就应该知道有花落时,因为花就是花,既然不能不开,就不能不落。”
他转过头看着她的脸继续说到:“这就好像我们这些人一样。应该醉的,就非醉不可,应该死的,也非死不可。”
一句荒诞,又没有任何关连的话不知道为何他却说出了口。
如果你是刘清离会如何,觉得傻?还是痴?你不会知道,你只是局外人。
但是刘清离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在现实生活中这样说话,也从没想过,只有故事里才有的人真真正正的在这个世界之中。
“这是我的电话,我走了。”愣神之际,才发现白无忧早已起身站在她的身边,一张写着数字的号码用手压在自己面前。
“哦,哦…!再见。”她有些慌乱。
“嗯。”似乎有些不快,他随着春风,随着阳光,慢慢消失。
他不喜欢再见这两个字,“再见”这两个字是两个非常简单的字,其中的意思却往往复杂,有时是说:“很想再见面”。有时是说:“很快就要再见面”,有时也可能是说:“永远不要再见面”。
只有一点是不会变的——当你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不是在你自己要走的时候,就是在你要别人走的时候。
也许你会觉得生而为人,如此潇洒,足矣。
可你不会知道,走远了的白无忧开怀大笑了起来。
你要问为什么?原因很简单。
咖啡店的单,他没买。
这是他的作风,也是他的处世之道,可以对着花鸟美女淡然欣赏,不声不响,只为风花雪月那一抹柔情,却也可以为了少买一次单而开怀大笑。
这是他,一个修为顶尖却被江湖被富贾豪绅抛弃的无用之人,这是活该,还是他太真?
这不是你会知晓的。
但是就在那个咖啡厅,刘清离瞧着他离去的身影,化作春风,化作春日暖阳,化作纸上那一串数字和那“白夏”
的时候,就该知道他们的故事还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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