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凌晨五点钟的热度,是口干舌燥的。
陎溦跟着每天第一批的上班族乘着地铁十一号线往徐汇方向去。
地铁速度如同飞跃,巨大的噪音被陎溦的耳机隔绝在外。她靠着右边门的扶手,稍稍借力就能站稳。
每天的地铁上都很沉寂,握着扶手的人基本上都在看手机,就算是播报里美美的声音告诉乘客们不要看手机,也依然阻挡不了他们无聊的双眼。
可是今天的气氛明显有了不同。
这里已经不是沉寂,而是死寂。
甚至就连播报的声音都已经消失。
而且地铁已经行驶了十几分钟,早就应该到站可是却一直在向前开,如果是经常坐这条线的人,比如陎溦,已应开始怀疑,可是却没有人发出疑问。
陎溦本能的察觉到这一切,虽然她还在刷抖音,但已经仅仅是单纯的手指上划动作了,感官,已经灵敏的对准了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地铁上的人们还是站着,陎溦有些奇怪,难道都被人摄魂夺魄了不成?她切换界面,给几个朋友发了QQ消息。
接着噪音也消失了,陎溦不再看手机,她摘下耳机收好,走近那最近的几个人身边。她发现这群人全都目光呆滞,眼珠一动不动,模样甚是吓人。
她又走向另外一群人,却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一个男人,她赶忙道歉说对不起,然后突然感觉到,她根本就没有碰到那个男人,只是她以为自己碰到了而已!
物理没有碰撞,说明他们两个人中,有一个人不存在。
陎溦有些慌了,她又试了试,发现自己果然碰不到那个男人。究竟是自己一个人消失了,还是全车人都消失了?
她有些打怵,但还是强壮着胆子,继续向着车头走去。
可是越走越发现,车上的其他人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甚至地铁隧道里的灯光都开始变成了恐怖的红色。
但陎溦没有停下脚步,依然在向前走。她走的越来越快,耳旁的风声却越来越小。呼吸开始困难,她却像不会停下脚步一样,咬牙向前走。
突然,她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强向她扑面而来,脑海里,或者说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张燃烧着火焰的恐怖的脸。她吓得大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周围人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的这里,但旁边的女孩还是好心把她拉了起来。
陎溦懵懵的,在刚刚那一瞬间,就像是梦醒了,地铁上又恢复了往常的沉寂。
陎溦此刻却觉得,这沉寂有种不可思议的亲切。她拿出手机,希望能看看别人新发来的消息平复一下心情,可是发出去的那么多联系人里,就齐葳一个给她回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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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的时间也没能让陎溦平复心情,就连睡觉也没心情睡了,中午大家都在午睡的时候,她却一个人呆呆地看着窗外,除了吃饭上厕所,座位也没有离开几次。
这一切,坐在前座的齐葳都看在眼里。
晚自习结束后,她打算回家和妈妈讲这件事。毕竟除了她,也不会有人听自己说这么离奇的故事了。她当然有想过齐葳,但好几次她都临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这样反而让齐葳开始奇怪陎溦一整天的沉默寡言。
当她到家时——时候已是夜深十一点——家里却有一个大叔来做客。裘烟华向她介绍他是裘家的恩人,她叫他霍叔,陎溦该叫他霍伯伯。
陎溦点头应声霍伯,转身回卧室关上了门。但她并没有立刻放下书包换衣服,而是靠在门后偷听,刚刚她进家门时候注意到了两人还有话没说完。
裘烟华开口道:“可是不管怎样,我们之间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了。这,您也是知道的,我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们的儿子什么情况。”
“所以我代表家族,向你商量一下,看看你能否去了解一下情况。以慰问的名义就好。”霍衡国年老而沧桑的声音强有力的穿透了卧室门,陎溦听得一清二楚。
裘烟华应该是沉默了良久,才说道:“对不起我,无意顶撞您。但我无能为力。”
霍衡国又说:“裘烟华,有什么隐情吗?”
没有声响。
他又问:“我也不能知道?”
又是沉默。
几分钟后,陎溦听到他起身的声音,便连忙离开了门后。
不过她隐隐约约又听到霍衡国说:“裘烟华,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我希望你是在做正确的事。不要忘了,家族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你们。”说罢推门离开了。
密切关注?
陎溦换好睡衣,打开门走出去,正想跟妈妈说一说今天早上的事情,裘烟华却捂着额头皱着眉,对陎溦说:“我今天很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说着她走进屋里,同时还不忘说声:“饭在桌子上。”
陎溦眼看着她关上了房门,里面熄了灯。她也没什么表情,噘了噘嘴,把桌子上的外卖盒收起来放好后,也回卧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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