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室殿中点着白玉香熏炉,炉身镂空雕刻着祥云纹,祥云叠叠。
炉内燃着龙涎香,紫烟冉冉,幽香袅袅,如轻纱,如薄雾,殿内氤氲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宫九阙吩咐宫人们。
宫九阙:你们都下去,我来照顾陛下。
小道子:是。
宫人们也纷纷欠身退下,有条不紊。
宫九阙小心翼翼地搀着昭帝,陛下懒懒地倚在他肩头,陛下身上经年不散的龙涎香混合着一股甘醇的酒香,游走在空气中,萦绕于他鼻尖,仿佛便要这般渗入他的五脏六腑,无孔不入。
他将陛下扶到床榻上去,云锦衾裯,“少年”阖眸覆于其上,眉目潋滟。
陛下的睫毛浓浓密密,在眼睑下投着淡淡的阴影,好似蝶羽一般。“少年”腰若折柳,面如丹霞,有棱有角,唇红齿白,漂亮的唇形宛如盛放的花瓣一般。
据闻太后年轻时容色无双,陛下继承了太后的美貌,一副容颜自是生得极好,这一点是从他第一次见到陛下时便十分清楚的。
宫九阙知晓他自己的容貌偏生阴柔,就连陛下也曾说过他这张脸蛋长得比女人还漂亮,这是因为他去了势的缘故。
陛下却是生得雌雄莫辨,面容精致,但陛下五官英气,一字眉间带着一股皇族浑然天成的气势,绝不会令人错以为陛下是一名女子。
宫九阙替陛下解去了那貂袍,接着想伸手解去少年龙袍的第一颗衣扣,他的手腕却倏忽被人牢牢地擒住,不得动弹。
她眸如曜石,眼底幽深如同黑渊一般,深不见底,不可捉摸。她脸上虽然是挂着笑容的,可惜那笑意却达不到眼底,只听她这般问道。
战豆豆:阿阙,你想做什么?
她目光清明,炯炯如炬,面色冷静,哪里能看得出丝毫醉意?
宫九阙的手腕仍然被她紧攥着,习武之人最忌讳叫人拿住命脉,但他的身体却格外顺从地沉下去。
他两膝跪地,垂首伏在她脚边,露出雪白的脖颈,显得温顺而无害。
宫九阙:奴才只是想服侍陛下就寝。
战豆豆:朕一向不喜宫人近身伺候,你该是知晓的。
宫九阙:奴才知错。
她松开了抓住他的手,却无心间在他手腕处留下了一道不浅的红痕,宫九阙面上纹丝不动。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仿佛对自己的荣辱福祸无动于衷。
她抬手抚了抚宫九阙的肩膀,叹息一声,道。
战豆豆:阿阙,起来吧。
宫九阙:是,陛下。
宫九阙:想必圣女的话陛下都听见了。
战豆豆:朕和太后之间的事倘若真有海棠想得那么简单就好了……
宫九阙:陛下切不可心慈手软。
宫九阙:此时若不动手,只恐后患无穷。
说话时,他眸子一片死寂沉沉。
既是妨碍陛下前行的绊脚石,他愿意化作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刃替陛下一一将这些绊脚石除去。
战豆豆:朕记得昔年母子舐犊情深,也记得昔年太和事变是她一力护着我……
彼时,太后还不是太后,曾几何时,那个女人心里分明也是充满恐惧的,但那个女人却紧紧地抱着她的孩子,如同抱着一切力量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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