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阙心中一紧,不由焦急地发出一声惊呼。
宫九阙:陛下……
恍然不觉,原来是破碎的瓷片刺进她的皮肉之间,鲜血淋漓。
宫九阙小心翼翼地仰起头捧着她的手,不由倒吸了一口气,满面尽是焦炙之色,仿佛受伤的人是他自己一样,仿佛那个痛彻心肺的人也是他自己一样。
那只手白皙修长得近乎令人不可思议,此时却是血肉模糊。
宫九阙自认为他自己出身卑微,习惯在疼痛中隐忍,学会了麻木。
但陛下与他不一样,陛下生来便是身份显赫尊贵,自幼养尊处优,听闻先帝在时也甚是疼惜这个唯一的皇嗣。
宫九阙:奴才去请太医。
林萧盯着他脸上忧虑的表情,神色不明,窦然间拂袖,抽回手来。
战豆豆:不必大惊小怪。
她另一只手干脆利落地将刺进掌心的瓷片拔出,沾着血迹的瓷片“啪”地一声陡然砸在精细名贵的龙纹地毯上,声音清脆而刺耳。
那一抹鲜红渐渐地滴落在地毯上,宛如绽放开朵朵的血莲。
宫九阙疾速掏出一瓶上好的金疮药敷在她手心上,又取了一方帕紧紧贴合在她的伤口处包扎好。
这回,她倒是默许了他的举动。自始至终,她面上没有任何波动,如同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跟着陛下这么久了,他心里头清楚的,陛下向来对人狠,对自己更狠。
战豆豆:阿阙,你跟着朕快三年了吧。
宫九阙依旧跪着,颔首低眉,显得谦卑温顺,但他却是开口纠正她的用词,近乎固执。
宫九阙:是三年三月二十六日。
战豆豆:在朕身边,你恐怕是唯一一个真心对朕的人了。
宫九阙眉眼间恭敬而顺从。
宫九阙:陛下言重,此乃奴才的本分。
战豆豆:你我之间,何必如此?
战豆豆:日后在朕面前,不必动不动就跪,朕见了心烦。
宫九阙:是,多谢陛下。
她话说得明白,宫九阙这才肯从地上站起身,他徐徐谈起正事。
宫九阙:沈重沈指挥使掌管镇抚司,一贯看着都是心狠手辣、雷厉风行。
沈重是太后的心腹,向来对太后忠心耿耿,实话实说,要让他反水,难如登天。
宫九阙:却不想……
宫九阙:沈重的软肋竟然是他唯一的妹妹。
战豆豆:君无见其所欲。
宫九阙:沈婉儿该怎么处理?
战豆豆:事成之后,送她回去与沈重团圆。
战豆豆:倘若谋事不成,沈重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这个妹妹。
宫九阙:至于那名为太后请过平安脉的李太医,又应当如何处置?
闻听此言,她的眸色更冷了,双眼若潭,深邃犀利。
李太医几日前按例到太后宫中请过平安脉,却诊出太后的脉象圆滑犹如珠滚玉盘之状,当为——滑脉。
云雨孽种,珠胎暗结,依着太后如今的身子自然是饮不得酒。
先帝驾崩已久,太后岁至中年,却忽然有喜了?!如此苟且之事,实为皇室丑闻。
如若不是陛下在太后宫中埋着探听消息的棋子,焉知这等丑事陛下何时才能知晓?
战豆豆:李太医年事已高,不适合再呆在宫中,送他回老家颐养天年吧。
处在这宫闱漩涡的某些人一旦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皇室辛密,也便注定他们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只有死人才会真正闭嘴!
宫九阙:是,陛下。
战豆豆:阿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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