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以己为是

好想一拳打进他的腹部。

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所以只能怔怔的站在原地，听完他那重复了将近一个学期的告白。

是的，还是当着整个社团人的面听完告白。

“常恋，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啊！”秦仁的声音在我的耳朵里都变了调。

真是言语匮乏的家伙。

电子教室里一片寂静，不管是蛞噪惯了的彭子鹏还是一直无厘头闹腾的董影，在这一刻都格外的配合气氛，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视线来来回回在我和秦仁身上摇摆。

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学生会长单纯心的娇小身影从门后一闪而入。

“下午好，今天事真不少，害我都脱不开身……唔咦？！！”

习惯性的招呼和牢骚在下一秒被强制中断，聪明如狐狡猾如蛇的她立刻发现了室内情况的极端异常，小小的惊呼之后她便选择了沉默，贴着墙边一路溜到筱彻的身边，可耻的加入了观众的行列。

完全不打算替我解围啊，这帮靠不住的队友。

不过如果换成我，我也不会出手干涉别人的告白吧。

“秦仁你……”

送到唇边的拒绝言语，居然有了难以置信的黏性，粘住我的嘴唇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竟然没办法在众人面前拒绝秦仁的告白！

但是我又不可能真的答应他！

被将死了，我这枚毫无先见之明的笨蛋国王！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控制下情绪，我低声问道。

“因为……”秦仁也迟疑了一下，刚刚的冲动劲头似乎也褪去了一些，“我不想失去你……”

说着他瞟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的筱彻，太过了解他的我立刻看出了眼神中的妒嫉和敌意。

“在我的面前就别说那些哄骗小女孩的话了！”我提高嗓音，想要镇住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青梅竹马，“不就是想趁着我还没找到恋人，想来个乘人之危吗？！你还真当机立断啊！”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挑明真相，摊牌就摊牌！本小姐还真没怕过谁！就算是你秦仁也一样！

“我之前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两人绝对成不了情侣恋人！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真的不明白啊，为什么就不能呢？？”秦仁也难得一见的爆发了，虽然声音还是要比我小很多，“常恋姐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只有你才是最了解我的人，也只有你才能和我心意相通，所以我……除了你我真的没办法喜欢上任何人！”

这就是秦仁一直以来坐拥百花之园而未采撷任何一株的原因吗？

理念，风格，还有手段，全部和我完全相反。

“呼……好吧，秦仁，我问问你，如果我们成为恋人了，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吗？”

“哎？这个……”秦仁的脸蛋一下子红到脖子根，目光也变得游离不定，“那个、当然就是一起上课，一起外出约会，一起过节，一起回家，等等这些，还有，呃……”

“还有开房滚床单……噢唔……”彭子鹏坏笑着说出了煞风景的话，但还没说完就吃了筱彻面无表情的一击肘击，不得不捂着肚子蹲下了。

“咳咳，就这些吗？”我铁青着脸问秦仁。

“还有……呃，差不多吧。”

我以接近咆哮的音量吼道：“这些事情有几次我们没做过？？！！我们是同龄同届的啊，一起上课太过正常了吧，还有啊，我和你一起外出的次数还少？？一起过节一起回老家就更不用说了！我们家明明住的很近好不好！！”

“但是但是，我们外出都不算是约会吧……很多都是去帮你的忙……”秦仁开始搓手指了，一脸的委屈表情。

重新直起身体的彭子鹏又开始插嘴了：“这样子看，你根本拿秦仁当备胎嘛，你个绿茶……疼！！”

这次是单纯心不动声色的无情践踏，让彭子鹏直接跳了起来。

“每次出去我都包吃包喝包卡拉OK包来回交通甚至还包节日礼物……哪个备胎能享受这种级别的待遇？”我都忍不住要捂脸叹气了。

秦仁急着辩解：“那是因为……常恋你每次都不让我出钱，说什么姐姐照顾弟弟是应该的，所以才……”。

“就是这样啊，因为我是你的姐姐啊！”虽然不是亲生，但从情缘上来说胜似亲生。

“但你根本不是我姐姐吧……”秦仁大叹一声。

话题越扯越远，必须在这里打住了，我定了定神稳住情绪，开口道：“咳咳，秦仁你听我说，这事其实挺简单的：你觉得我俩可以凑成一对，但我个人却一直觉得我们之间的情谊永远属于亲属密友级别。像刚刚说的那样，就算成为情侣，我们所做的事情也没什么变化，玩来玩去都是那几项日常，这种早就腻味的恋爱没有意义的。”

“怎么这样……”秦仁移开视线，表情灰败了很多。

我耸肩道：“说到底，恋爱就像是冒险一样，秦仁你也不想在自家门口冒险吧，都是看惯的风景和熟络的人物，简直跟过家家一样。”

“不，我想。”

一反常态的，秦仁突然抬起头来，之前弱气的表情转瞬消失不见。

“说到这种程度我才明白过来，看来的确是我和你的理念有冲突。”非常肯定，毫不犹豫，名为“气势”的语气从秦仁口中释放而出，“我理想中的恋爱并不是冒险，而是回家。既然是家，那么当然需要最安稳的风景和最可靠的人物，而对于我来说，常恋你自然就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唔！”

没想到居然反过来也能做出这种解释，我真是小看了秦仁。那个曾经小小瘦瘦的哭鼻子男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长到超出预料范围了。

“喂喂，回家什么的，你是有多恋家？！”我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观念的。

“冒险也好旅行也好，总有一天也要回家吧？”秦仁依然红着脸和我抬杠。

说不服他，我一直都没办法让他口服心服，他就是这么倔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还变本加厉了。

“算了……总之我不能同意你，更不会和你交往。”

终于把话说死了，我等着秦仁表态，希望他不会就此翻脸。

“这样吗？那看来还是不够……”

秦仁摸了摸后脑勺，脸上稍稍露出些失落的表情。

“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已经决定了，下次，也就是在圣诞节的游园会上，我会在全校同学面前向你表白！”

“什……”

这句话的内容和声量有着同等级的震撼程度，令我下巴差点脱臼了。

“既然你很喜欢浪漫和新奇，那么这次一定能满足你吧！”

“等、等等！！你给我等下啊喂！！”

“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为你做到的！！”

说着他转身拉开教室门，头也不回的逃走了，嗯，是逃走了，看来刚刚这一段底气十足的宣言用干了他最后的勇气。

但是我就惨了。

这算什么，最终决战吗？

我居然要在全校同学面前被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求爱告白？？

何等的噩梦……

“……干脆一刀杀了我算了。”

我全身的力气一如揭开锅盖后冒出的蒸汽，瞬间全部散进了空气中，一丁一点都没能留住。

“……怎么办？”

我扭头看向筱彻，感觉自己的眼睛里有点湿润，那自然不是感动造成的。

“嗯？我觉得这很好啊，你答应他也没什么问题吧？”筱彻居然点了点头。

“怎么说呢，虽然社团联会长不是很可靠的类型，但是我也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专情的一面。”单纯心也摸了摸下巴，一脸的赞同表情，“看来以后要另眼相看了，他也不是那么没用的花花公子嘛。”

“卧槽，原来是这样！”彭子鹏也嚷嚷开了，很明显他搞清楚了我的真正目的，“怪不得你要……呃、要做那些勉强的事，原来是因为有不喜欢的人追你啊。”

被我狠狠瞪了一眼，彭子鹏好歹没把真相说出口。

“不过我觉得那个秦仁也蛮不错的，干嘛你非要拒绝他呢，答应他的话你也不会吃亏吧。”

“你懂个毛线……”对彭子鹏我是不需要客气的。

“什么啊，我不懂难道你懂吗？你要懂的话还用得着搞成现在这副德性？省省吧。”彭子鹏是不会在嘴上被人占上风的，“再说了，我看你们也很配啊。”

“咦，只有我觉得不是很配吗？”完全不配合彭子鹏的董影，歪着头看着我。

感激涕零，我差点没冲上去抱住她：“谢谢，原来只有你最了解我！社长！！”

“但是喜欢你并和你成为恋人是秦仁同学的愿望吧，他对你来说也是重要的人，替他实现愿望难道不好吗？”董影马上说出了让我吐血的话，“结成恋人又不意味着以后就一定在一起，更不代表一直持续到永远。”

“那你还说什么不相配啊？？！”

“相配和恋爱没什么必然关系吧？”董影一脸无辜的解释道。

“好吧……那你所谓的不相配到底是……”我快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彭子鹏带着一脸嘲讽表情揶揄道：“谁说不相配了，其实很配啊。一个是后宫男，一个是绿茶婊，根本是绝配嘛。”

话刚说完，我的拳头就捅进了他的腹部，强行把他整个人折成一个つ型。

暴力就是为了这种人而存在的！

“咳咳咳……太毒了……我又没说错……喔哦！”

彭子鹏还挣扎着考过来，打算要争辩什么，但被单纯心从侧面一脚踢中膝盖，整个人向前趴倒在地上。

“单纯心，你……”

“教养啊教养，你就在地上好好反省下吧。”单纯心不屑的瞟了他一眼，之后便不再理会。

女生之中只有董影对刚刚的一系列行为不能理解，她歪着头问道：“筱彻，绿茶婊是什么意思？”

“哦，那就是指神封之堕狱108层底部中那些最丑恶、最堕落、最邪恶、最疯狂的恶魔，他们看不顺眼并时时刻刻想要毁灭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甚至连他们自己也不放过。据说他们的语言特别恶毒，专门伤害灵魂，甚至连别人祖宗十八代的灵魂也能伤到。人类只是听到他们的低语就会发疯发狂，甚至最后变得和他们这些恶魔一样堕落。”

连筱彻也冷眼旁观彭子鹏的落难，还编出这么一套损他的话来。

“咦咦咦？？有这么邪恶的反存在吗？”董影的脸色都变了，她居然真的信了，“彭子鹏你说的太过分了哦，常恋同学怎么也不可能是那么变态的恶魔吧。”

“总而言之让我们排除那个喷子。”单纯心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看我后继续说道，“常恋，虽然这么说可能让你不愉快，不过在我看来，你的发小——秦仁的爱情观要正常很多，至少比你正常。”

果然是让我老大不愉快的话语。

“哈？？爱情观还有是非对错可言？？”

“并没有，但是从社会道德层面来看，显然秦仁的观念要占优势，或者说更容易被世人所接受。”单纯心解释道，“正所谓‘一生一次真爱’，在恋爱方面大众追求的都是真实，最忌讳虚假，而真实的东西自然都是宝贵的，秦仁把恋爱当作家来对待，从珍惜程度上来看他要远胜过你，也就是说他追求的恋爱更真实。”

“可那都是一些老顽固才恪守的规条吧，谁也不能说一旦恋爱你就得绑死在一棵树上了？”我最烦的就是把恋爱标准化，“既然是宝贵的东西，那就更要精挑细选，享受追求的过程了吧？”

“这种像购物一样的买卖思路，恐怕讨不到好处吧。”单纯心摇了摇头，“而且你应该常常更换男友吧？那就有个很致命的问题：你放弃恋情太过频繁，缺少稳定感，这样一来以后别人也难以信任你吧？”

我不得不退后一步：“啧，信任那种事情，可以靠培养感情来弥补……”

“就是这里了，你把恋爱技巧用得太过圆滑，反而有种不纯感。”单纯心摊了摊手，“说到底，其实我也不喜欢像你这类的女生呢，我是指恋爱方面。”

“…………”

好在单纯心是个女生，没有打击到我的自信心。

“这就是所谓的‘轻浮’，恋爱中的很多东西你看的太轻了。”筱彻走上前对我说道，“不好意思，常恋，其实我多多少少是站在秦仁这一边的。”

我沮丧的看着筱彻的眼睛：“因为你们都是男生吗……”

“说没有这样的原因，那当然是假的，不过最关键的是我认同他的是那句‘恋爱就像回家’。在我看来所谓恋爱就是寻找一个人与自己同行，而一旦两人在一起，那么便一个小小的组合，或者说就是‘家’，由此必将产生出归属感。”筱彻耸了耸肩，“毕竟在恋爱中，你属于他，他属于你。”

每个人的恋爱观都是不一样的，这我明白，

但是我没料到最近接触到的人都对感情有如此透彻的个人领悟。

这都是怎么了？？明明以前遇到的人大多都是“有个妞就好”的马虎类型啊。

“筱彻，你也在恋爱中吗？”我忍不住岔开话题。

“呃……哪有？这只是我自己的见解而已……仅供参考。”

筱彻的脸稍稍红了一下，在一瞬间流转开来的目光暴露了他心中某些暗藏的心事。

董影，吗？

“对我来说，恋爱果然还是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严肃。”心情平复下来了，我向后靠在电脑桌边，手指将鬓边的发丝绕了几圈，“在这里，在这个学校里，还有这个城市中，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想要追寻的东西吧，而我就一直追寻的东西就是恋爱。”

那就像是一场永不散宴的舞会，永远旋转下去的华尔兹。

“从未质疑过自己，因为人的心是自由的。我想要，就去追寻，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而现在，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强敌。

“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筱彻听完我的话后先是看了一眼董影，接着像是要确定了什么一样靠近我。

“但是你寻找的东西，并不是爱情之类的吧？”

他稳稳的开口问道。

“哎？”

“不是因为恋爱而感受到新鲜感和刺激，而是为了刺激和新鲜感而去恋爱。那并不是真正的恋爱，实际上你从来没有真正的恋爱过。”

“我……”

“你只是想要，玩下去而已。是的，也许‘玩’这个字眼不够庄重，但实质如此，而且玩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玩。”筱彻注视着我的眼睛，“你甚至都没想好到底要玩到什么地步，就让那一出出爱情肥皂剧无限制的演下去，通过不断更换男主角的方式。”

“我…………”我从未感到嘴唇与嘴唇之间会有如此强力的黏性，黏到自己开不了口。

“所以我想，现在或许是个机会。”

筱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差不多，你也该认真起来了吧？”

认真恋爱。

我一直很认真，认真去筛选男友人选，认真控制交往中的各种界限，认真去享受爱情的欢愉，当然还有认真去判断恋情终结的时机。

但这还不够认真吗？

不，不是认真程度的问题，而是方向的问题。

我是否真的该去考虑“认真恋爱”，去寻找一份永不褪色的恋情？

真的存在这种东西吗？

不，其实我不认为它会存在。

其实，我并不相信爱情，如果那种永恒的东西就是所谓爱情的话。

“我……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面认真了。”

我如实说道。

“将那份获取新鲜刺激的认真，转移到将恋爱长久延续下去的方面上就可以了。”

单纯心适时的补充道。

“一段从一而终的专情，总比露水般的风流韵事传颂更久。”

“我倒是不需要被人传颂……”

多少有些释怀，我苦笑道。

“只是，我也确实该去考虑更长远的事情了。”

没错，更长远的事情，更安稳的恋情，以及更值得信赖的真正恋人。

就算是踏上归乡之路，那也是一段需要冒险的旅程。

只不过……

“等下！”

我伸出手，左边抓住筱彻，右边抓住单纯心。

“刚刚你们大义凛然的说了那么多理论，差点让我感动到落泪，但是最关键的问题没有解决啊！！之前说的再天花乱坠，也对现实情况毫无意义啊！至少秦仁那个家伙也听不到你们的话！”

我弄清楚了一件事：这个社团里的人都非常擅长嘴炮，而且还能做到一本正经的嘴炮。

“你们倒是帮我想想办法！马上秦仁就要公开告白了，我就要在学校里混不下去了啦！！！”

“啧！我还以为你想通了，愿意接受他的告白了……”筱彻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在几分钟内想通啊，这又不是TVB的电视剧或是赶工完结的漫画小说！就凭你们几句话，我就要和我从没考虑过的人交往，这也太超现实了吧！”我忍不住要开口喷他。

单纯心推开了还想说些什么的筱彻，皱着眉头对我说：“这里的男人大多都是感情白痴，只是嘴皮子很溜，所以不能指望他们。不过现实情况……确实很难对付啊。”

看来这个社团只有单纯心是我的同盟，或者说只有她一个是正常女生。

“从实际情况来看，常恋你现在很不利呢，因为秦仁的爱情观更符合大众尤其是男生的价值观念，所以如果他真的要在圣诞游园会上对你公开告白，观众一边倒的形势会让你根本没办法拒绝。”

“唔唔！！”一下子被说到利害之处了。

“甚至你以后都没办法和他分手，一旦分手大家都会把原因归于你，毕竟你已经甩过很多男生了。这样的话你在校内就再也别想进行什么恋爱追猎了，名声全毁。”

“唔唔唔唔！！”这下子还不能敷衍过去了？？

单纯心撇了撇嘴：“想想看，现在岂不是只有一个办法了吗？那就是在下周的圣诞节前找个男生结成情侣……啊！！”

真不愧是单纯心，反应过来的她立刻将锐利的目光投向我这边，刺得我抬不起头来。

“嗯，最好找个身边的熟人，速度快的话或许能赶上……哎？！”筱彻说着说着也露出了领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吗？所以常恋你才来找我？”

这要我如何面对这些人……

早知道筱彻他们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糊弄，我就从一开始就该放弃才对。

“你们到现在才想到吗？我早就看破了这个绿……呃，常恋同学的想法。”彭子鹏不甘寂寞的出声，以换取存在感。

“你个派不上用场的烂人就给我闭嘴吧！”我毫无保留的把怒火倾泻给彭子鹏，反正在这个社团我是不用考虑形象问题了，“总……总之，筱彻，你还是帮帮我吧，假装成恋人什么的……”

事到如今，堕落到底的我也只能厚颜无耻请求筱彻帮忙了。

““不可以！””

单纯心，还有站在一边插不了嘴的董影同时出声。

唉……果然是这样，我也预料到了。

“筱彻是我的契约从者！不能外借给其他主人的！”董影赶忙伸手拉过筱彻，但连拉几次都没拉动。

“咳咳，找筱彻合伙玩一日情人什么的，绝对不容许！社团不是给你这样利用的！”单纯心义正言辞的否定了我的提议，她还上前一步挡在了筱彻身前，“方法肯定还有很多，请你不要自暴自弃！”

我都快哭出来了：“那你倒是拿出其他办法啊……”

“等一下等一下啊！”彭子鹏喳喳呼呼起来了，“为什么你们都像loser一样在考虑逃避的事情？说起来公开告白这种事不是每个女生都非常向往的吗？常恋你就接受了不好吗？”

“谁告诉你女生都很向往公开告白求爱的？？”我都懒的搭理他。

“咦？不是吗？你看网上每次有这种新闻，总有一堆花**会评论说什么好浪漫啊好幸福啊，还看不起那些拉不下面子公开告白的男生。”

“那是因为她们是花痴！”我不得不批评自己的同胞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那对大多数女生来说都是喜闻乐见；可是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那简直就和死了一次一样！”

“这什么心态？”

我指了指单纯心和董影：“彭子鹏，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啊，如果有人在闹市拉横幅喊喇叭，送花唱情歌向她们告白，她们会喜欢吗？”

彭子鹏立刻把期待的目光转给董影，但是……

“去死。”

“去死。”

“去死。”

除了单纯心和董影，连筱彻也做出了相同的回答。

“怎么会这样……”彭子鹏向后退了一步，撞上了背后的电脑桌。

“典型的看好戏心态而已。”单纯心轻蔑的扫了彭子鹏一眼，“顺便一说，告白求爱和求婚是两回事，求婚可以喧哗一些，但告白我只希望在独处的环境下。”

“没错，我也是这样。”董影难得的有一次常识，或者我想，她在此刻不得不有常识了吧。

“那种丢人的事情还是私下做比较好。”筱彻也发表意见，虽然我并不同意的看法，不过还是算了。

我把双手往彭子鹏面前一摊：“这下你长知识了？公开告白从本质上就是我们的敌人，虽然我也喜欢看这个敌人去殴打别人。”

“好吧……那随便你们了，你们赶紧逃吧。”彭子鹏摆摆手，整个人都灰败下去了。

“这样看常恋还是出校避一避比较好……”筱彻轻叹一声，脸上无奈的表情又多添了几分，“大不了不过今年的圣诞节，大家一起去校外聚餐算了。”

“很遗憾筱彻，我们在圣诞节那天没有空闲。”单纯心大叹一声，“社团虽然一直吊儿郎当，但现在也该出个活动了，就当是为了应付年终汇报吧。”

“哈？我们要做这种事吗？”

“不得不要，我今天下午就打算通知你们的。虽然现在常恋的问题很棘手，但我们自己也快要腾不出手了。如果不在圣诞的游园会上办个展台之类的，我们明年开学就要放弃这个活动教室了。”

听到要被赶出这个满是电脑的电子教室，董影马上急着争辩：“不要，这里是我们的总基地，同时也是整个城市的龙脉汇聚之处，怎么可以轻易放弃？我们要守住这里，这是我们最后的战斗！”

“……的确是今年最后的战斗……”我也不得不同意董影的话，各种意义上。

筱彻抱着胳膊思考了几分钟，接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彭子鹏，最后还是向单纯心征求意见：“抱歉，我从来没有组织过什么活动，以前在班上我都是边缘人状态，这些事情和我沾不上边。”

“我一般只负责帮忙和人员协调，拿主意不是我的活。”我摇了摇头，顺便看到彭子鹏正准备开口，于是我立刻发话堵住他，“别说了，你这家伙肯定也是个边缘人！”

“…………”彭子鹏的身形又矮了下去。

董影也不用考虑了，所以绕了一圈还是要单纯心这个实干家来解决问题：“那还是我想想吧，实在不行就剽窃下学生会里其他部门汇报上来的活动吧……”

“喂喂喂……”我有点害怕这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了。

单纯心一边念叨着“到底要怎么办呢”一边走到电脑旁，拿过鼠标划了几下解开屏保，无视了董影和彭子鹏的惨叫关掉了还在暂停中的游戏，然后她随手点开了网页，开始一个窗口接着一个窗口的浏览门户网站的新闻。

“你要找什么？”我凑过去问道。

“看看今年都流行什么，借此找找活动的灵感……唔，经济危机，领土争端，军备竞赛，环境恶化，不行，太政治的话题没办法用。”单纯心说着关掉了一连串的窗口，“反思农民工犯罪，亲情问题，老龄化与鼓励多子……社会问题也没办法衍生出什么主题活动呢……再看看其他的，奥赛选手作假，摇滚歌手吸毒，娱乐界名情侣分手……有点头绪了，再看看接下来的吧。”

接下来她一连翻过了数串窗口，各种风格的板块和专题迅速流走于轻点鼠标之际。

“嗯……看来今年收视率最高的综艺节目，已经不再是传统的选秀类了，反而是原本上不了台面的相亲节目呢……”

说着单纯心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中，左手托腮右手有节奏的拍着鼠标，在将这样的姿势保持了2分钟后，她突然猛击一下键盘，同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吓了所有人一跳。

“我想到一个不错的活动，而且是最适合在圣诞前夜举办！顺利的话，还能解决你的问题哦，常恋。”

单纯心的微笑一点也不单纯，令我想到童话中那些狡黠的魔女。

“那就是：超高校级的真心话大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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