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惊天秘密

“余上校，有没有吸取教训？就算灾兽再小、从体型上划分属于最弱的‘丁级灾兽’，那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得了的。能够在恶劣的地表存活下来的家伙，可比娇生惯养的人类要强得多。”

才刚刚醒来、捧着装了营养膏的饭盒的余海半倚在调高了的呈四十五度的病床上，一边咀嚼着根本不需要咀嚼的食物，一边委屈地叫：“但我根本不知道那玩意是灾兽啊！”

挨在看护椅上的缪缪没好气地哼哼：“那东西不是灾兽、又是什么？虫群吗？如果那玩意是虫群，那你死得更快——它的目的不是杀你、而是吃你，可能你还没死透、大腿就被啃掉一半了。”

余海被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女的话语惊得浑身不自在。他还以为基地城计划是模拟经营游戏，但现在看来它似乎更像是恐怖游戏。

“以后如果看见灾兽或者虫群，就跑！能跑多远你就跑多远，再不济就联系特勤精英来处理！”见余海不说话了，缪缪又郑重其事地警告道。

“啧，我以为那玩意好对付嘛……那个东西明明这么小。放在以前、我一只手就能捏死它。”余海继续厚颜无耻地自我吹捧。

缪缪又哼哼两声，以表示对余海的不屑。但她接下来无意识的一句话却让整个病房陷入到了短暂的沉默之后：“不过，说回来……为什么有铁幕力场保护的基地城里会出现灾兽？”

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一人是没有了过去的记忆的基建专家，一人是负责打打杀杀和普渡众生的特勤精英，二者均无法解答这个问题。

最终，还是余海贼笑着把话挑明了：“我是肯定不知道的，但你也不知道啊——那讨论这个话题还有什么意思嘛！你说对不对——”

两个人毫无笑意地开怀大笑了两秒，而后又诡异地同时止住了笑声，异常严肃地捧着脑袋开始了新一轮的沉思，活脱脱就是两个大哲学家。

片刻以后，余海又蹙着眉打破了沉默：“你能够这么快地抵达现场，是因为你后背的光翼？那六道光翼是什么工作原理？”

“不是，我支援得那么快只是因为我在我的仿生脊椎上内置了两个火箭助推器……”

“那，那些光翼是怎么回事？”余海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他困惑地搔着耳朵，又一摊手，“上次你们讨伐甲级灾兽的时候，我也没看见你的光翼啊？你的光翼是有什么特殊条件才触发的嘛？”

“不是……”缪缪尴尬得都想把脸埋进臂窝里了，“那个光翼没有任何作用，那就是全息影像而已……我把它们弄出来、单纯就是因为好看……”

半分钟后，病房的门被某人一脚踹开，轰地砸在了墙壁上；这声巨响不仅吓了余海一跳，也让满心羞耻、无可适从的缪缪找到了突破口。少女立刻蹦了起来，指着门口的不速之客就要开口斥责——

门口站着一个呆呆的小王。看见了挨在床上的余海和站在自己面前的挤眉弄眼着的缪缪，小王傻呵呵地笑道：“缪缪大姐，余上校他没事了吧？”

余海几乎要被这个称呼刺激得忍俊不禁，所幸他还是极力地憋住了笑：缪缪大姐，听起来缪缪就是旧时代的包租婆、或是泼辣的中年妇女。

但缪缪显然对小王空前绝后的敬称产生了相当程度的免疫。她毫无反应地点点头：“余上校身体并无大碍，他脖子上的伤已经治好了，只是他有些失血过多、身子有些虚而已。”

小王揉着比余海的鸡窝头还要乱糟糟的头发，困惑不安地问：“什么，余上校肾虚？你咋知道的？”

缪缪一时气结，举手作势要打，恶作剧得逞的小王高兴得“嘎嘎”笑着转头就往外面跑——结果缪缪平时用拖把将医院的地拖得太干净了，这个呆头呆脑的小王一抬脚就摔了个狗吃屎。

余海一边吞着难以下咽的营养膏，一边翘着二郎腿观赏这出节目效果堪比相声小品的年度大戏。趁着他的“工伤”尚未痊愈、洛邱长官还没有跑来抓他去工作，他得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娱乐活动。

吞掉了最后一口营养膏，余海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叫住了仍在打闹的两人，有些疑惑地问缪缪大姐：“缪缪，你知道小王是女孩子吗？”

缪缪的动作立马僵住了。她表情诡异地转过了脸去，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小王的脸颊不放，后者则一脸坦然地与她对视、毫无退缩之意。

于是缪缪又转过头去：“余上校，你在开玩笑吗？”

“关我什么事，是庄妍庄总指挥告诉我的，”余海一指窗外——其实他也不知道庄妍现在在哪，但庄妍铁定是在医院外边就是了，“她说小王的真名叫王婉，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孩子！”

瞅见了缪缪一脸震惊与难以置信的表情，余海又毫不掩饰地表示了对她们塑料战友情的鄙夷：“你们几个不都是作战部S组的特勤精英吗？都一起并肩战斗这么久了，连对方性别都不知道？”

“不知道！”缪缪托手大叫，“但作战部给小王的作战代号是‘孤烟’啊！‘孤烟’不是男孩子用的代号吗？！”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小王。小王茫然地和他们对视着，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小王，你在作战部登记的时候……是怎样登记的？”

小王挠了挠头，眨着眼憨厚地笑了笑：“就，就很普通地登记啊。那个人问我什么问题，我就如实回答了；最后他给我取了‘孤烟’的代号，我自己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无所谓了。”

余海一把将呆滞着不知所措的缪缪拉到旁边，直截了当地询问：“小王，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是女的！”小王干脆利落地回答。

青年冲着仍然一脸懵然的缪缪一摊手：“看到了没有？和直男思维的人说话就得用最直接的说话方式，你就只会光整一些花里胡哨的暗示，小王是根本不可能听得懂的。”

缪缪瞬间折服、拜倒在了余海的面前——这当然也是直男思维的余海自己心里的无端想象。事实是缪缪嘟着嘴扬起下巴假装没听见，一副“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不需要你说教”的模样。

“以后等购物中心兴建起来了，你叫缪缪带你去逛街，去做头发、买新衣服。”余海又冲着小王指指点点评头论足道，“你是个女孩子！女孩子怎么也该学会打扮打扮吧？你看看你的头发、衣服……”

小王不屑地后仰：“打扮得漂亮有什么用？邋遢一些就邋遢一些呗，反正我无所谓。”

余海一拍被被子盖着的大腿，无奈地向缪缪摊手道：“惨了，这个小王被洗得有点彻底。缪缪，将她拉回正轨的光荣任务就交给你了……”

约莫几分钟后，红着脸的缪缪就此牵着小王的手走出了余海的病房，只留下青年一人在此闭目养神。他打了个响指，配备了声控开关的房间的灯应声而灭，整个病房也陷入到了黑暗中。

而在漆黑与寂静之中，平躺在病床上的余海也揉着太阳穴，对方才的变故做出了总结：一，铁幕力场中混进去了小型的灾兽，他必须找出原因；二，在找出原因之前，他必须做好防范与应对措施。

失血过多所带来的晕眩感也让他缓缓地合上了眼睛，陷入到了梦境之中。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了，明天起来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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