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范建下朝回来之后,等到的消息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退婚,而是庆帝口谕,婚约维持现状,这个结果出乎范闲意料之外,他不明白庆帝为什么就执意要给他和林婉儿订婚。
“咱们这位陛下他拍不是脑子有病吧。”范闲最近几天的功夫白做了,一时气急之下居然口不择言,说了这么一句话。
“说什么呢,”还不等范建开口,一旁的范柔就先皱着眉头,斥住了范闲,“这种大不逆的话,也是你随意可以说出口的吗。”
“我知道了。”范闲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刚刚那句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对范建来说着实不利。
“行了,这里也没外人,”范建也明白范闲现在的心情,“不过陛下赐婚,这婚约怕是难退了。”
“只要还没正式下旨,就还有机会,”范柔也不是很想范闲和李云睿那个女人搅在一起,她安抚地看了一眼范闲,“等我再给你想想办法。”
庆帝已经看着手中的折子好一会儿了,他脸色看上去倒是还好,甚至隐隐含了几分笑意,但就是这几分笑意,让一旁的候公公不禁流了一背的冷汗,心里想着是那个不是规矩的倒霉鬼,惹了这位九五之尊的火气。
“萧芷蕴。”庆帝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很美,名字的主人,据说也是个清丽明艳的美人。
庆帝对萧芷蕴说不上忌惮,但是他确实对这个萧老板上心了,巨额的财富,神秘的来历,以及敢把手伸到朝廷上的胆子,这样的女人,漂亮,神秘,危险,恰恰是男人最喜欢的那种。
“宣何吉见驾吧。”庆帝把手中弹劾何吉的奏折随手放到一边,其实他现在更注意的是萧芷蕴,是萧家产业。
监察院监察百官,不管这是不是它当年被创造出来的本意,但它确实是庆帝文武百官心中的一头猛兽,阴森可怖却又无处不在。通过监察院这恐怖巨兽,庆帝可以清楚地知道百官的一举一动,去年水灾之时,何吉他们几个联手侵吞赈灾银两之事,他自然也是清楚的,只不过水利衙门之中关系错综复杂,几乎牵连了庆国大部分权贵,如果真要彻查,必然要杀不少人,而如今和北齐国战在即,庆帝本想先镶外再安内,可是萧芷蕴却不同意了。
就是十个,二十个水利衙门,在目前两国将要交战的前提下,也比不过一个萧芷蕴。
“东西不错,”范柔看着范闲新弄出来的薰衣草精油,这种精油以前范闲也做过,只是一直没什么效用罢了,“婚约之事有我帮你,不必担心。”
“姐,你说这陛下到底想做什么,我都这样了,他居然还不退婚。”范闲现在一想起自己身上的婚姻就头疼。
“长公主应该也是不愿意交出内库财权的,她也想林婉儿和你退婚,但是陛下不能准,为什么不准呢?”范柔其实现在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庆帝一定要范闲接过内库财权,利用他来牵制自己,牵制萧家,可是范柔不认为庆帝已经知道她和萧芷蕴的关系。
“姐,”范闲突然想起了些事情,他抬头看了一眼范柔,“你和靖王,还有太子跟老二,是怎么回事?”
“阿闲,你觉不觉得你这句话说的太暧昧了些。”范柔其实并不是很想现在就告诉范闲他们两个真正的身世,还不到时候。
“姐,”范闲看着范柔,他是个聪明人,心里多多少少可能都已经有答案了,“你如果不想说,那就不说。”
“还不是时候,”最懂范柔的永远都是范闲,范柔不想说范闲也就不问,“等以后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而且你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的,把那些猜测好好放在心里。”
“我知道的,”范柔这也算是侧面回答了范闲的问题,“那你和老二之间的交易?”
“阿闲,答应姐,尽量不要去招惹李承泽,”范柔总是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他远没有他看上去那么简单,他要比东宫那位更深不可测。”
“我懂的,”范闲确实是喜欢李承泽那张脸,但是他也明白,夺嫡这种事,不是谁都能进去掺和一脚的,“那姐你也小心。”
“知道了,李承泽玩不过我的,”自家弟弟的关心,范柔还是很受用的,“对了,滕梓荆那边安顿好了吗?”
“还没有,我一会儿再去见他。”
“京都不比澹州,五竹叔也不在,你身边也确实应该有个护卫,这样我也放心,只是最近太忙,除了凝霜身边没什么人,”范柔挥挥手让月凝霜进来,“等过几日人回来的,你自己挑个合眼缘的。”
“哦,”范闲凑到范柔身边去看她手中的信件,“这是什么?”
“水利衙门之事,”范柔从不忌讳在范闲面前显露出她的势力手段,“给李承泽的谢礼。”
“想必姐姐也是另有所图。”
“回去找你的滕护卫玩去吧。”
何吉被宣召进宫,一路上他已经预想过无数庆帝发难责问的场景,也暗自在心里一一都做了应对,只是等真到了庆帝面前,刚刚在腹中打的草稿突然间就全都忘了,他跪在庆帝面前,皇帝寝宫里自然是舒适合宜的温度,但他却已经汗流满面,不知是累的,还是吓得。
“说说吧。”庆帝批完最后一封奏折,这才抬眼看了一眼惶恐不安的何吉。
“臣死罪。”
何吉赶紧俯身认罪,他不做任何狡辩,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他不敢抬头看庆帝,那双锐利阴沉的眼睛,让他胆怯,他是个胆小的人,他只想活命。
“原本还想要让你们再活一段时间的,偏偏还要折腾。”
“求陛下看臣检举有功的份上,饶臣一命。”
庆帝终于看了一眼身前跪着的何吉,他显然已经害怕极了,头深深的俯下去,整个身子都在发颤,庆帝看着就觉得烦躁,这么一个鼠目寸光且毫无胆气之人,是怎么活到如今的。
“水利衙门保不住了,不用再费心思了。”
“可是水利衙门素来油水大,”即使贵为东宫太子,李承乾有时候手里也还是缺钱的,“难道就这么丢了。”
“你这的保不住,李承泽的人难道就保的住不成,你们两个这次要面对的敌人不是彼此,而是你们的那位好父皇。”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李承乾虽然确实肉痛水利衙门这个肥差,但是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保不住了,自然要好好的再利用一回。
“上个请罪的折子,然后把底下人孝敬的财物也一并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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