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萨奇的石头

萨奇的墓前，女孩身着黑色长裙，长跪不起。黑色，代表着庄严肃穆，以及，难以掩盖的，深深地悲痛。

此刻太阳已经西落，从早上萨奇伴随着朝霞下葬，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几个钟头。她的眼泪早已哭干，只剩下木头人般的呆滞目光。女孩身边，伫立着同样久久不愿离去的艾斯，他眉头紧锁着，拳头紧握。

莫比迪克号正停泊在岛上湾内。萨奇的葬礼结束后，大伙心中虽是不舍，却也纷纷返回船上，各司其职。老爹也劝过女孩上船启程，温柔地摸着女孩头发，声音颤抖着安慰她——“月儿，失去了就失去了，过多沉溺只会让生者痛苦，生活无法向前。即使有一天，一切都失去了，只要活着，生活就得继续下去。”无奈在女孩痛哭流涕的请求下，他同意将将船多做停留。另一个迟迟不愿离开的，是二队的队长艾斯——萨奇竟然是被他二队的部下杀害，伙伴们千辛万苦取回的暗暗果实也是被那个人抢走.....一想到这，他便钻心的痛，无法原谅自己。心中充满着对萨奇的愧疚和不舍，也就自然留下，和女孩一起站在萨奇墓前，一呆就是十几个钟头。

“那个....月儿...”艾斯低沉道。这么长时间，他第一次开口和她交流。他低着头，紧了紧手里握着的——石头。那是他在收拾萨奇遗物之际找到的，上面，刻着女孩的名字：杨月。这块石头，若是在平日里看到，他必定觉得万分刺眼：这代表着，会有另一个男人同样觊觎着他波特卡斯看上的女人…而此刻，萨奇墓前，他手里紧紧地握着这块石头，却痛彻心扉——“萨奇，他最后说了什么…”他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心中满是不安。

女孩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口。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一幕幕，神情若梦游一般。半响，她终于开口，却是不相干的：“艾斯，现在别问。”

艾斯上前抓住她胳臂，力道渐渐加大，抓得她生疼。

“…告诉我…”过了一会，他才费力又轻声地说了一句。

“哎——”她本不愿将萨奇给她说的话告诉第三个人，然而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硬要她说：“萨奇，他说…他对我的感情，”说着顿了顿，看了看艾斯，对上他目光后，继续道：“和你一样…只是，你比他，更需要我…所以，他只能深埋心底…”

艾斯听后眼皮猛地一抖，放下了她的手腕。他的眼睑垂了下来，脸色阴郁而茫然。突然他皱紧了眉头，目光看向远方，仿佛透过远方的迷雾能看到萨奇朝他走来。

“他…还说了些什么？”他问道，并没有看向女孩。

“他说…还以为，会埋一辈子呢…然后他就…”女孩说不下去，喉咙仿佛被人掐住。

艾斯沉默片刻，拉过女孩的手，将那块石头放在她手心里——“拿好了。”他低声吩咐道。

忽然，他扑通一声跪下，双膝往前挪，一把抱住萨奇的墓碑，额头顶在墓碑上，身体不停的抽搐着…令人折舌的是，他竟然徒手将萨奇墓前的土一点点刨开——

“艾斯..艾斯…你你你…你不要这样！”女孩见状吓得嘴唇发白——艾斯，他想干什么？！

她慌忙上前阻止，从背后一把抱住他剧烈抖动的身体，喉咙沙哑地喊道：“艾斯！不可以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让开——我要见他..我要当着他面…我要问清楚…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考虑别人…月儿，你知道吗…我现在心里实在…”艾斯目光中的执着显然不是在开玩笑——此刻他心中早已被羞愧和懊悔填满，彻底失去了理智，不，唯一的理智仅在于，被女孩环住后，他依旧小心翼翼的，生怕伤了她。

“艾斯，你疯了？！”女孩怒不可遏，挥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歇斯底里地吼道：“好好让萨奇入土为安吧！你做这些有什么用…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不再疯狂扭动身体，转过身来，注视女孩片刻，轻柔地拿起女孩刚才打他耳光的手，仔细检查着有没有受伤…这样突然的体贴，反而让女孩慌乱起来。

好一会，他起身，向女孩伸出手——

“走吧，回去。”

“嗯。”女孩将手搭在他手里，任由他拉起自己。她跟他一起回到船上，艾斯拉着她，进了厨房。

“一天没吃饭了，多少吃点。月儿，你是女孩，身子骨可不比我们男人。”艾斯平静道，语气平静的让人丝毫看不出他内心的波澜。

女孩沉默片刻，注视着他，突然傻傻地猝不及防问道：“对了！艾斯，你..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艾斯内心无奈。原本想大大方方地向女孩表明心意，然而萨奇的牺牲，让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月儿，这个，先不说吧。”半响，从他喉咙里响起这样的话。

“唔..好。”

门外，尤里和威廉听得清清楚楚，他二人原本准备进厨房找点宵夜，见自家队长和杨月单独在里面，便识趣的没再往前，便趴在门口偷听——“哟喂！杨月脑子是有病吧…还问这弱智问题！”尤里尖声尖气捶胸顿足道。

“你不懂，”威廉严肃道，“杨月明白艾斯队长的心意，只是非得从队长嘴里亲自说出来，她才敢确定罢了…看样子，艾斯队长肯定没给咱女战士亲口告白过。”

“嘿，还有这说法！”尤里一脸顿悟的表情。

“呵，这都不明白，难怪凭实力单身这么多年了…”威廉嘲笑道。

“嘿！你个狗医生——逮着机会就戏弄人家是不！”被戳到痛处，尤里涨红脸吼道。

“小声点——你以为偷听别人说话很光荣啊！”威廉竖起食指警告，不料已经晚了：艾斯队长听到外面有声音，开门探出身子，正好发现他二人。

“咦，你们俩也在啊？一块进来吃点吧！”艾斯脸上一改方才的阴郁，灿烂地笑着招呼他二人。

“呃…”二人面面相觑：队长怎么心情转变这么快？

“快进来，磨磨蹭蹭地干什么！”艾斯一把拉过尤里胳膊将他扯了进来——“哟哟哟——疼！”尤里一边尖声叫着，一边用另一只手拍打着艾斯抓着他胳膊的手。威廉哈哈大笑着跟了进来。

“月儿，多吃点！啊哈，别这样苦着脸，开开心心大吃一顿吧！”艾斯大笑着，举着个鸡腿递给女孩，在她嘴边晃啊晃：“吃点，快！”

然而，悲痛填满了整个五脏六腑，她根本吃不进任何食物。

见女孩不做反应，艾斯急了，想到她一整天滴水未进，便一把将鸡腿硬塞进她嘴里。

“…”杨月无语，艰难的嚼了几下，味同嚼蜡。没控制住一口吞了下去——

“噎着了？喂，月儿…赶紧喝水！”见女孩掐住喉咙，艾斯吓得慌了神，起身忙不迭替她倒了杯——酒。女孩一骨碌将其灌下肚子——卡在喉咙里的骨头肉还是没下去，呼吸变得困难，女孩脸都发青了。艾斯见状又手忙脚乱地给她倒了杯“水”…几杯“水”下去，终于畅快了，女孩长舒一口气，狠狠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哈哈哈哈哈——月儿这样子真有趣啊！哈哈~哈哈~”见女孩缓过来了，艾斯笑的前仰后合，喉咙里的声音却显得干巴巴的，眼角也微微湿润了。女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尤里以吃瓜群众的心态观看这出好戏。威廉却眉头紧锁，总感觉自家队长不太对劲，无奈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默默嚼着手里的便当。

“艾斯，我要去萨奇房间里。”女孩虚弱道。她有些头疼，扶着头艰难站起身。几杯烈酒下肚，使她昏昏欲睡，双颊通红。

“我也正要去找那傻小子，走，一起。”艾斯灿烂的笑着一把拉过女孩的手，熟练地揽过她肩膀，扶着她怕她倒下。这样轻松的语气和自然得可怕的动作——仿佛萨奇的死根本不存在似的。

“艾斯…我怎么觉得你那么奇怪？”女孩弱弱地抬起头看了看艾斯。

艾斯低头微笑着看着女孩，眼里满满的宠溺，却不说话。

“唔…艾斯，我头好晕…”女孩艰难的皱眉。酒量本来就很差的她，一下子下肚好几杯后劲十足的烈酒，已然是醉的飘飘然。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了萨奇，出现在她对面，正皱着眉不悦道——“月儿，怎么又喝那么多，明早还要训练呢…”

“啊！萨奇，师父…我错了，我不是故意喝那么多的…”女孩惊喜无比，慌乱解释道，跌跌撞撞向前走去—-“师父，我没事..我们明天早上...一样的操练...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月儿？你怎么了月?”艾斯见状惊道。见她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想着刚才给她倒得几杯“水”，恍然大悟——“该死！”他掩面无语道，“我怎么连酒和水都分不清楚了…月儿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哎，你醉了，还是回房间歇着吧！”

说着，他一把将女孩公主抱抱起，大步走向女孩房间，轻轻将门踢开，将女孩放在床上，转身正要离开，手腕却被抓住，他缓缓回头：女孩正泪眼盈盈地望向他，眼神中诉说着无助——“不要离开我…求你了…”她低声哀求道。

“嗯…嗯…”他机械地应声着，在女孩床边坐下。望着女孩美丽绯红的脸颊，娇滴滴柔弱的醉态，胸口在急促的呼吸下起起伏伏，以及，红润的仿佛快要燃烧起来的嘴唇…艾斯忍不住深呼吸，以此压住男人本能的冲动。然而，他内心里却称之为“该死的冲动”——萨奇的大仇未报，这个节骨眼上…他怎么可以想这档子事儿…

“月儿…”他伸手抚上她美丽的脸颊，为沉睡中的她擦去干涸的泪痕，“月儿，对不起，我要先离开一段时间。我要先找到他，将他抓回莫比迪克号上…只有这样，萨奇的亡灵才能安息…”他想着，附身轻柔地吻上女孩红润的嘴唇。

“月儿，有些话，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等我做完了那件事，我会亲口告诉你，你好美，你是多么的纯洁，多么的善良…我是那么的爱你…我知道，你对萨奇的感情…或许，不去做那件事，不为萨奇报仇雪恨的话，我们，即使结婚，也不会快乐…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会一辈子被内疚和仇恨牵绊…相信我，不会太久…很快，我就能亲口告诉你…”艾斯轻轻地附身在女孩耳畔说道。

“嗯…”睡梦中的女孩发出甜甜的声音，沉睡的她没能听见艾斯的话，嘴角却微微上扬。

艾斯嘴角上扬，他笑着——流泪了，手里紧紧捏着垂下的床单，不禁咬着嘴唇，努力控制自己不会哭出声来，却浑身抽搐着…

海贼王之我是要成为四皇的女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