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我的灵力比之前大幅增加了,身体内源源不绝地涌出力量。
现在的我,谁都不会输!
「术式构筑,风刃。」
简单的几何图纹从手掌前展开,飞速射出十数把烈风铸成的利刃——数量远比以前要增加了。
菲利浦保持前冲的姿势,移动轨迹却诡异地拐了个弯,避开了我射出的烈风利刃。我皱了皱眉,但也没多想,立即唤出更多的风刃,斩向那苍老的身影。
不能让他缩短距离。
即使刚得到新的力量,我本质还是个不擅战斗的学生,跟他比拼肉搏战可毫无胜算。
令我庆幸的是,菲利浦边跑边后退,与我的距离逐渐拉开了。他健步如飞,灵敏地闪过四方八面袭来的风刃,然后,躲去了大厅两旁云立的巨柱后方。
他是想找掩护吗,这可不妙。
帝国的皇宫在建筑时加入了大量的防护术式,以免受时间的侵蚀,半调子的攻击术式,是无法伤到这红玉宫的分毫的。
红玉宫是仿照远古神殿的建筑风格,中央是宽敞的大道直通王座,而旁边则有两排大理石巨柱,宛如巨人列队守卫,每根巨柱直径足足有半米,要遮掩一个人可谓绰绰有余。
如果我要攻击,便得绕过障碍拉近距离,这就正中他的下怀。
我是还有逃跑的选项,但如此一来,菲利浦便会把我死而复生等各种情报通知皇帝,这就很麻烦了。并非要报一剑之仇,而是为了以后打算,他都必须死在这里。
更重要的是,我得先把障碍清除,才能好好检查这地方,希望这里能找到有关银羽凭空消失的蛛丝马迹。
——需要我的帮忙吗?
金光一闪,光芒随即分解重组成一名金发女孩,她眨着半隐半现的嫣红大眼,对我展露笑容。
「泊瑟芬……拜托妳了。」
我对她深深低下头。
说回来,我现在还能呼吸着,全是拜她所赐。
「如果要杀人,比起你学的那些花架子术式,使用神的权能会更有效率哦。不过,遗憾的是,你现在保有的冥王权能都不适合战斗。」
我一边听她说,一边朝柱子旁边丢出风刃,尽可能牵制敌人。
「所以我借给你吧,我的权能『春与冬之庭园』。」
「……需要什么代价吗?」
「哈哈,不用啦,财产这东西是夫妻共同拥有的嘛。」
她俏皮地眨起单眼,开玩笑的语气让五味杂陈的我不好反驳。
她轻握着我的手指,一股暖意与寒流螺旋纠缠的能量迅速流入全身,然后融入灵魂深处。泊瑟芬嫣然一笑,身体便分解成无数光点消失了。
「……谢谢妳。」无法回应其感情的我,就只能作出这丁点的道谢。
随即,我望向菲利浦躲藏在后的巨柱,开始驱动刚得到的力量。
「春与冬之庭园」,是同时象征了春冬两季的女神,泊瑟芬的权能,它能够利用春天的生命力,使万物滋长、伤势治愈,也能运用冬天的肃杀,操控寒气冰封大地,呼风降雪。
但这权能拥有很大的使用限制,正如季节规律地轮替,我同一时间就只能使用它的其中一个侧面,一天内就只能替换季节一次,有够麻烦的。
不过,对付这人类应该是足够了。
我立刻驱使着「冬」,在整个宴会厅广布寒气,只见半空飘下雪霜,红地毯慢慢结起了一层薄薄的茫白,缓缓朝外蚕食扩展。
首先,要剥夺他的机动力。
离我百米远的巨柱后传来一声咳嗽,菲利浦叹了口气,说:「银月殿下,您这力量……是怎样得到的?」
「你肯出来领死的话,我倒不介意说给你听。」
「您真会开玩笑。」
语音未落,巨柱旁边便闪出一个黑影,只见他一踏步,身体便像炮弹一样轰出,迅速掠过的黑影让我以为自己眼花了,才一秒,他已经杀进我的半径三十米内。
我立刻唤出十数柄风刃,朝他的身影乱射,不料他的身体旁边突然卷起一道旋风,将袭来的风刃全都击散了!
下一瞬间,银白的月牙就在头顶上高举,刀光将我的视界一分为二——吃上这击的话,会死!
「啧!」
千钧一发之际,我用权能筑起了冰墙,将我团团围住,叮铛一声,刀锋被弹开了,但我还未来得及放松,菲利浦又糊成一团黑影,从视野里消失。
也太快了!这大厅,起码我周围的地面应该结了冰才对,他怎可能动得这么快!
不祥的阴影掠过脑海,我反射性闪开,只听到又锵一声,刀尖竟刺穿了背后的冰墙,擦破了手臂。如果我慢了哪怕一瞬间,这刀刺穿的会是……
我不敢想下去,只连忙挥手,方圆五米内的地面瞬即刺出无数冰锥,宛如花蕾绽放,我却听不见任何击中人体的声音,只怕是他又避开了。
太强了,这就是长年护卫皇帝的,皇宫总管的实力吗?
明明已步入暮年,身体机能应该衰退,我这边更是拥有女神的权能,想不到战况会如此胶着。
我呼了口气,挥手撤掉冰锥和冰墙,再环顾四周,现在整个宴会厅的地板都被冰层覆盖,却见不到老人的身影。
他又躲在掩护物后,等待机会吧?
要尽力撑过去,时间磨得越久,战况越是对我有利。
背后传来一阵风声,我连忙转身,却只见到空荡荡的王座。
糟了,这是声东击西!
我立刻令身边的地面连三刺出大排冰锥,眼前光滑的平面正好反射出身后的状况,却教我难以置信。
菲利浦再一次,维持前冲的姿势拐了个大弯,迅速退开攻击范围——这在物理来说,绝不可能发生!
不对,我感觉到四周的风雪的流动有点奇怪,而且他为什么能在冰层上如履平地……
是这样吗!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菲利浦继续用诡异的轨道绕了回来,快得只剩影子的他在冰锥丛林之间穿插自如,才十多秒他再次闪现到我的背后,锐利的刀锋如灵蛇吐信倏然刺出——
只是,我料到了。
不是用冰墙直接抵挡,这只会被刺穿。
事先布下的冰锥从一旁刺出,偏转了刺击的冲动,同时我往一旁闪开,拉开了三步的距离,随着挥手风刃飞出,虽然仍被他用太刀击落,我趁着这空隙连忙后退,拉开了三十米的距离。
不擅长体力活动的我喘了几口大气,紧紧瞪着正在重整架势的老人,不敢放松。
「你是使用控风的术式,改变活动轨迹吧。」我对他说:「之所以你能用那诡异的动作拐弯,完全不受冰封的地面影响步伐,是因为,你是踩着风来移动的。」
虽然我的动态视力仍未足以捕捉他的活动,但只要明白其原理,就能够应付了。
现在整个大厅已在「冬之庭园」的掌握下,即使他再想重施故计,我也能利用风的流动判读出他的移动轨迹。
「被识穿了啊……才交手几回合便看穿了老奴的把戏,您太可怕了。」
菲利浦深深叹了口气,原先看来充满活力的脸庞突然显得疲惫,额上的皱纹加深了许多。
「加上这可怕的能力……今日不杀您,您一定会威胁到帝国,以及陛下。」
他双膝微弓重心下沉,双手中段握刀,让刀锋微微偏开中心——是刺击的架势。
我感觉到四周的气流被牵引过去,以菲利浦为中心刮起越来越猛烈的漩涡,惊人的气势正涌压过来。
是打算集中力量,一击定胜负了吗?
战斗持续越长,对他越不利,趁还有体力时决胜,的确是正确的判断。
只不过,在不利的形势还将一切赌在一剑之上,即使他能赢,也不可能活下来了。
菲利浦应该很清楚吧?但他却笔直地瞪着我,双目毫无阴霾,还一扫刚才露出的疲态,就像在一瞬间回到了盛年——
「为什么,不逃跑呢?」
我忍不住这样问他,心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因战斗而变得无比澄明的意识里,突然响起了他的声音。
——你们兄妹的感情,老奴一直看在眼里。
到了要一决生死的这一刻,我才察觉到,我不想杀他。
即使刺了我一刀,他始终是唯一一个,承认我们两兄妹的……
然而。
「那您又为什么不逃跑呢?」
他的声音无比清澈。
听到这反问,我不再发一语——一切的说话,都失去意义了。
菲利浦必须命丧于此,为了我对帝国的复仇,也为了救回银羽。
我一声响指,身边的地面冒出了无数冰凌,接着再展开术式,让空中浮现出一个耀眼的光球。
不过是照明用的术式而已,但这能在冰凌阵之中映射出无数道反光,扰乱他的视线。
同时,菲利浦蹬起脚步,脚底下卷起冲天的乱流,瞬间便杀到我的身前。
冰墙在我面前升起,四方八面挥出风刃,菲利浦的燕尾服被割破,腹部一刀剖开,胸肌切出数个深入肋骨的十字,他却没退缩一步,更是一声不吭。
那闪闪发光的瞳孔里,全然不见任何障碍,只映出躲在冰墙后的我。
很可怕的执念!
身旁卷起的漩涡切碎了拦路的冰锥,他已冲刺到我的面前,只见刀锋如闪电划破天际,雷光射向的目标是——我的心脏。
速度太快了,即使判读出轨迹,身体却反应不过来。
力度也太大了,这面冰墙挡不下这一击!
难不成,要倒在这里了?
别开玩笑了!
「论执念,我可不会输给你!我还要,再见银羽一面啊!」
——我发誓,我们一同活下去,永远。
身为哥哥的我,一定要,守护与妹妹的约定。
我立刻催谷体内一切的灵力,不断加厚冰墙,刺出冰锥,卷起冰雹,降下霜雪,朝老人倾泻一切的攻击。
手臂,大腿,腹部,胁肋……他的身体不断被冰锥刺穿,双腿冻结成冰雕,胸口停止起伏,双眼也变成两个空洞,然而,他还是没停下攻击。
刀光贯穿了一切。
我的身体,连同临时筑起的五层冰墙被一剑刺穿,看着鲜血从伤口涓涓流出,我不敢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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