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新人,自然要分配办公桌。目暮警部指着一张似乎刚搬来不久的半新的办公桌对恪说:“秋山,以后你的办公桌就是这一张。旁边的这个柜子是你专用的储物柜。桌面上的文件架可以用来摆放一些纸质文件和常用的书籍。”
“是。”恪知道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位熟人,而是自己的上司。所以回答也干脆有力。
“好了,大家去做自己的事情吧。”目暮这么说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众人也迅速散去,毕竟每个人手里都还压着几个案子呢。
恪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突然发现有好几位男警官看着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对。一开始,恪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情。他知道,霓虹的职场中老人欺负新人的事情司空见惯。自己在军队里服役了那么些年,前辈的作弄怎么都不会比军事训练和老兵对新兵的欺负更折腾人。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根源:他的办公桌所在的这一排只有三张办公桌。其中中间的是他的,右边靠近窗户的办公桌前坐着的正是佐藤美和子,而他在的左边,靠近门口的那张办公桌前,也坐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警官。再看看同一个办公室中的其他人,几乎都是中年大叔。
“讲道理,这个座位安排得真的很舒服。”恪嘀咕。
“秋山警部补,您好。我是川代绘美,请多指教。”坐在他左边的那位美女警官首先微笑着开口。
“您好,也请您在工作中多指教。”恪礼貌地回应。
“这位川代警官也是我们系里为数不多的女警官之一哦。”佐藤警官介绍:“她不怎么出外勤,但她画画的水平非常好。我们每次需要根据目击证人的描述绘制嫌疑人样貌时就会请她对嫌疑人的长相进行绘制。”
“佐藤桑谬赞了。”川代警官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地笑着。
“秋山君参过军?还是米军?”一个壮硕的青年男子走过来笑着问。恪看了他一眼,虽然这话问得有点直接,但他并没有听出来挑衅或嘲讽,男子脸上的笑容也是极爽朗,应该也是个性情中人。
“这位是伊达警部补,我在警校时的前辈,各方面的能力都名列前茅。”佐藤警官在旁边介绍到。
“伊达航,请多指教。”伊达警官微鞠一躬,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
“不敢不敢,应该是我请前辈多指教才是。”恪回礼。
“虽然可能有点冒昧,”伊达航说道:“但是我很好奇,米军的特殊部队中也收近视眼吗?”
听着这个问题,恪笑了笑,摸着他的眼镜:“当然不收。眼睛好使才能更出色地完成任务。我戴眼镜是因为一年前左眼被弹片打中过。虽然因为手术及时没有瞎掉,但是晶状体已经完全脱落,只好换了一块人工晶体上去,视力受到了影响。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退役的。”
“嗯?真的吗?好,好,我知道了,马上派人过去。”目暮警官放下电话,打断了恪和伊达航的对话:“伊达,佐藤,你们前几天跟进的那件案子的嫌疑人现在基本确认出现在了浅草,把他们带回来。”
“是!”两人腰杆微微一挺,凛然答道。
“等一下,目暮君,让伊达他们把秋山也带过去吧。”高木警部突然出声:“这样的抓捕任务对新人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好吧,秋山,你和他们一起去。”目暮警部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是!”恪挺身回答,随后跟在佐藤警官后面出了办公室。
“秋山君,你会开车吗?”在前往停车场途中,伊达航拉着秋山恪走在后面,悄悄地问。
“会倒是会,不过我会的是左舵车,和这儿不一样。”恪答道,有些奇怪为什么伊达警官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我……去……,怎么就没想起来这妞就是那个‘雾中尖叫的魔女’……这车飙得,比坐在正在冲击的装甲车里还难受。”
佐藤警官把车开到浅草警署下辖的三丁目交番后,恪摇摇晃晃地下了车,捂着脑袋暗自吐槽。旁边伊达航的状态也好不了多少,脸色同样难看。
佐藤警官却是一点儿难受的感觉都没有,直接和走出交番的警官交谈起来:“岩井君,这是我的同事,伊达警部补和秋山警部补。”
“您们好,我是巡查部长岩井方明,我们所长巡逻去了,所以由我负责接待各位。”岩井巡查部长向伊达警官和恪敬了个礼。
这位岩井巡查部长大概四十岁上下,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与大多数霓虹人不太一样的是,他的颧骨并不突出,也许只是因为脸型比较大。由于人到中年,所以看起来有点发福,不过还是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悍勇之人。这种人一看就是从最基层爬起来的,在下面摸爬滚打几十年,对他负责的片区可以说熟的不能再熟,换个词形容,就是当地的地头蛇。这样的地头蛇警察恰恰是执行这种抓捕任务所需要的。
“具体的情况是这样,”岩井警官边走边说:“三好和安藤都住在浅草区三丁目。这里是传统的老城区,所以老房子很多,排列不规范,地形也很复杂,晚上还有暴力团分子在外边儿晃悠。我们也是花了四五天才排查到具体的位置,想要成功将他们抓获肯定更困难。”
“是吗?那可有点儿意思。”伊达警官自信地说。
“呶,就是这栋房子了。”岩井警官走到一栋木制老式双层小楼面前站定,向搜查一课的三位同僚示意。
“好。”佐藤警官轻轻点了点头。
在恪他们贴着墙壁准备好之后,岩井警官若无其事地走到门口,按下门铃。
“谁啊?”扬声器内传来一个不耐烦的粗犷男声。
“我是警察,浅草三丁目交番的,来调查一下当地的常住人口数量,请配合一下。”
“等着。”
过了几分钟,大门缓缓打开,一个满脸胡子拉碴,顶着鸡窝头的双眼通红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穿着花衬衫和沙滩裤,脚上趿着一双凉拖鞋,带着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他正准备说话,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面前这个警察大叔摁倒在地。他只来得及喊上一句“快跑!”脸上就挨了一拳,痛得说不出话。
在男人被岩井警官抓住的同时,三位搜查一课的警官鱼贯而入。
伊达警官打头,佐藤警官居中,恪跟在最后面。他本来就是来熟悉流程的,前辈们自然不会将他放到重要的位置上去。当他们突进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男人从窗口跳出去的背影。
“追!”伊达警官怒吼。两名经验丰富的刑警立即握着手铐冲了上去。恪正准备跟上,余光突然扫到房间内书桌上的一小袋白色粉末,一小片锡箔纸和一根吸管。他心中一动,神使鬼差地拉开了书桌的抽屉。三层抽屉中上两层什么都没有,最下面一层却赫然摆放着一支以色列产UZI冲锋枪,以及三个弹匣。
“事情大条了!”他大吃一惊,连忙抓起抽屉里的冲锋枪,装上一个弹匣,顺手将另外两个备用弹匣插在皮带上,随即从窗户翻了出去。
恪追不到几步,前面一百多米处突然响起了连续不断的枪声。他连忙弯下腰,借助私家车提供的视野盲区贴着建筑物的外墙向爆发枪战的地方摸过去。
他很快就隐蔽前进到能感受到流弹从耳旁划过的炽热感的距离,只见伊达警官和佐藤警官被两名嫌犯手里的冲锋枪分别压制在了一辆私家车后和墙角。恪在另一辆私家车后隐蔽起来,估算了嫌犯和他之间的距离,随即抬起枪口,让冲锋枪的上缘贴着自己的视线。
随着枪口火光一闪,一名打得正欢的嫌犯躯干上突然冒出数个血洞,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另一名嫌犯见势不好,对着恪所在的大致方向就打出一串子弹。子弹噗噗地打在墙壁上,恪也不得不暂时隐蔽起来。突然,“咔哒”一声,嫌犯手里的冲锋枪打完了子弹。他将没子弹的枪朝警察们扔了过去,然后转身就跑。恪略微放低枪口,视线穿过觇孔和准星,又是一串子弹打了出去。正在前方逃窜的嫌犯身子突然向前扑倒,随后在地上翻滚着,嘴里发出惨烈的哀嚎。
三人慢慢靠近嫌犯的尸体。恪习惯性地用脚尖踢开了掉落在嫌犯们手边的武器。他们看到第一个被击中的嫌犯身上到处都是血窟窿,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另一名没逃多远的嫌犯虽然没有当场死亡,可双腿也是血肉模糊。伊达警官看着手里还抓着冲锋枪的恪,眼神里充满了赞叹。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的推理能力和徒手格斗的身手到底如何,枪法确实够硬。
“喂!你们没事儿吧!我已经叫增援了!”岩井警官大喊着,握着手枪从后面跟了上来。看到这一幕后,他愣了半天才说:“我去告诉机动队不用过来了。”
最后,机动队,救护车和辖区各警署增援来的警察还是全都挤到了这个小小的街区。被击毙击伤的嫌犯全部被救护车带到了警察医院,接受解剖或治疗。被岩井警官活捉的嫌犯也被顺利收监。
警视厅
“明明只是去逮捕两个涉嫌用钝器进行故意伤害的小混混,你们居然查出了毒品和非法枪械,还多抓了一个小毒贩子。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三人回到办公室后向目暮警部汇报情况时,目暮警部感叹。顿了一下,他又说:“以后再执行这样的抓捕任务,记得多留一个心眼。注意安全。对了秋山,你这次开枪了吧?记得给上边儿打个报告。顺便问一下,需要做心理疏导吗?”
“没这个必要,死在我手里的敌人多了去了。”恪毫不在意。
众警官:……差点忘了这个家伙是参加过战争的退役军人。
“警部,秋山君这次可是杀了一个人。上级就没有什么意见吗?”佐藤警官有些担心。
“没事,小田切部长把这件事压下去了。再说死者本来就是持枪拒捕,在交火中意外身亡再正常不过了。”
“对了,刚好就着这次任务出人意料的成功,晚上把秋山的欢迎会办了吧。”高木警部笑着说。办公室顿时响起欢呼。
“那个,这几个家伙背后的贩毒团伙不是还没有被抓获吗?”恪很奇怪。
“那是别的系的任务,不叫我们去支援我们就没必要插手。”伊达警官笑着解释:“好好享受今晚的聚会吧!”
几个小时后,警察常去的居酒屋里人声鼎沸。
“我是友成信胜,警部。”
“友成前辈好。”
“我叫芝阳一郎。”
“芝前辈好。”
“什么前辈啊,我现在只是个巡查部长,喊我阳一郎就好。”
“奈良泽治,警部补。”
“奈良泽前辈好。”
……
气氛很活跃,刚到任就崭露头角的新人遭到了所有前辈的集中劝酒。喝到什么时候没人知道,只知道新人烂醉如泥,是被仅有的两名没有喝醉的前辈警官——高木长介和佐藤美和子架着回家的。两人因为天色太晚回不去,也只好由秋山家打开两间客房,暂住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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