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墨白盘膝打坐,闭目结印。身前放置着一张方桌,上铺一层红绒丝毯,倾斜支了一面团扇大小的琉璃水晶镜,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墨白身后立定两人,一个是日间在论剑堂坐在他下首的冷漠少年,另一人身著黄衣,身材瘦削,面色惨白,大病在身的模样,赫然是魔教“天地玄黄”四大护教长老中的黄长老宫哭。
宫哭:“少主,”
宫哭低低的声音
宫哭:“都这般时候了,怎么还不显现?”
声音略显急躁。少年紧盯着琉璃水晶镜,神色极是凝重,
薛尧:“再等上一等。”
又过片刻,墨白周身凝聚了一层氤氲真气,雾气般笼罩着。额头的印堂穴渐渐发亮,似有米粒般的光点浮凸出来。结印的双手自小腹缓缓上移,墨白不停地变换手印,狮子印、大日如来印、莲花印,至前额时猛地分开,双手食指中指一骈,分别重重地点在左右的太阳穴上。几乎与此同时,印堂穴上的光点骤然扩散成铜钱般大小,迸射出一道眩目的白光,投射到光鉴的琉璃水晶镜上。“有了!”宫哭低声惊呼,就连少年冷漠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激动。
琉璃水晶镜上凸现出一幅景象来:明月如水,弱柳扶风,小亭独立,男女相依。男的银发蓝眸,玉树临风;女子明眸皓齿,晕生双颊,青衣道冠,却是青玉观的云华。两人缠绵缱绻,十分亲密。
宫哭:“好一对狗男女,”
宫哭冷笑,
宫哭:“还是少主英明,一早看出了那女道有古怪。”
正说间,镜像里出现了一个中年女冠,
宫哭:“晓晴贼道!”
差点跳了起来,一接触到少主的严厉目光,立刻垂首,躬身,闭嘴,眼光却恶狠狠瞟向琉璃水晶镜,恨不能立时跳进镜中杀了晓晴。然而当他看见晓晴挥出那焚天裂地的一剑后被那一剑的凶焰气势震慑,嘴巴张得大大的,喃喃
宫哭:“娘的,幸好只是被她打了一掌。若是捱上这一剑,怕是被绞碎化成飞灰了?”
接着他的嘴巴张得更大,几乎合不上了。他看见镜里的蓝眸少年只是一挥手,青玉观主就重伤遁走。这是什么武功?这,还是武功么?
薛尧:“月魄刀!”
看着镜里那一闪即逝的光华,少主一字一顿道,阴冷的眼神迸射出一丝火花。就在这时,镜中的蓝眸少年缓缓转过身,一眼冷冷看了过来。闭目盘坐的墨白猛地一震,
薛尧:“不好!”
宫哭一怔,什么?就见镜里的少年袍袖飞舞,一道光华自袖底激射而出!
砰!方桌上的琉璃水晶镜炸裂成碎片,墨白双手掩面,发出凄厉的惨呼。少主踏上一步,密室里剑光腾起。叮的一声轻响,少主踉跄退了数步,才化解了那穿越时空的致命一击。
琉璃水晶镜一碎,密室里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墨白渐渐低弱的痛苦**,少主粗重的呼吸声,和宫哭怦怦的狂跳的心跳声。
稍顷,火光一闪,少主点燃了灯火,室内有了光亮,宫哭忙扶起墨白。
薛尧:“玄长老伤势如何?”
没有人会想到墨白竟是魔教“天地玄黄”四大护教长老中的玄长老!
墨白:“多谢少主及时出手,属下已无大碍。”
墨白声音微弱,
墨白:“只可惜损毁了‘通灵宝鉴’。”
薛尧:“玄长老无需自责,都怪我太过心急。只知让你借助‘通灵宝鉴’运用‘慧眼’进行窥视,却忘了那人可感应到宝鉴的灵气从而发觉我们。没想到我初履中原,竟在一日之内让本教两位长老因我而伤。”
白日在论剑堂晓晴曾起疑盘诘他的身份,以他的孤傲性子及魔教教主之尊,自然不能胡乱编造身份姓名,给人留下笑柄。但如若坦言相告,以魔教和中原武林日深的怨隙和仇恨,八大派和青玉观只怕立时会群起围攻。恰好宫哭暗中负责保护,一见不对立刻现身,转移了众人的视线,他和墨白才安然脱身。
宫哭:“墨兄的慧眼可曾受损?”
墨白所以在魔教中任玄长老一职,并不仅仅因其武功有独到之处,最为主要的是他生具慧眼。
佛经中曾将人眼分为五种境界,是为肉眼通,天眼通,慧眼通,法眼通和佛眼通。肉眼通可观人气色,查究病因,古来神医大都有此异能。是以扁鹊一见蔡桓公便知其病因。天眼通则可隔墙视物,窥测星象,推测占卜。慧眼通可遥望景象事务,专注之下方圆数里甚至数十里百里的景象尽收眼底。法眼通更可看过去,测未来。至于佛眼通则是看破红尘虚幻,识尽因果轮回,知晓过去未来,谙鬼神,通彻天地,具大智慧。当今世上,修至肉眼通的只寥寥数人,身具天眼的更是如凤毛麟角,而墨白却是天生异能,独具慧眼,所以才能通星象,晓医学,明易理,富智计,被武林中人称为“机关算尽”。
听宫哭提及,墨白黯然摇首
墨白:“我为月魄刀光芒所伤,慧眼大为受损。即便恢复,只怕也需一个月。”猛然省起一事,
墨白:“少主,我等速离此地。若是那人依宝鉴残弱的灵力寻来,怕是走不成了。”
薛尧:“玄长老所言极是。你和黄长老速速离开。我有要事,需去青玉观走一遭。”
宫哭一怔,少主为何去青玉观?不明所以。却听墨白迟疑
墨白:“少主,大事为重,还是隐忍些。”
少主目光寒芒一闪,
薛尧:“玄长老不需多言,我自有分寸。”
身形一闪,出了密室。墨白则按动墙壁上的一个机关,出现一个暗门,他和宫哭进入秘道,回手关了暗门。
宫哭:“墨兄,少主前往青玉观究竟是为了何事?”
一边在秘道里行走,宫哭忍不住问道。
墨白:“多半是去找那个叫云英的女冠。”
猛地停下身,一脸的惊愕,
宫哭:“什么?”
墨白却不停足,
墨白:“今日论剑堂比剑,宫兄弟藏身暗中,可看出什么端倪?”
宫哭:“没有啊,”
宫哭跟上脚步,
宫哭:“八大派都是窝囊废,不堪一击,连青玉观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冠都敌不过。”
墨白:“是么?那宫兄弟以为那个女冠是如何击败八大派的高手的?”
宫哭 “她守得很好,一旦发现对手出现破绽,立时反击。”
回忆日间比剑的情形,
宫哭:“嗯,其实她只有三式剑法最为奇异,一式是‘抽刀断水’,一式是和少林派的无妄拼斗时用的招式,还有就是她和她师妹比斗时用的那一招剑式,太过诡异了,只是一招就让她师妹受伤了。”
墨白:“呵呵,宫兄弟观察得很细微嘛,”
墨白咳了一声,举手擦去嘴边的血丝,
墨白:“由这三招宫兄弟想到什么了?”
宫哭:“那三式剑法与青玉观的剑法颇有不同,倒与本教武功有些相似,”蓦地,灵光一闪,
宫哭:“难道是……”
墨白:“正是本教武功,只不过教主将之加以变化,教给了那个女冠!”
此时两人已出了秘道,秘道外是小镇的一个寻常百姓家的院落。墨白吩咐院里的魔教教众迅速撤离,舍弃了这一秘点。
宫哭:“教主为何传授那女冠武功?”
墨白:“也许是有深意,也许是……是为了报复。”
墨白语气沉重,心事重重。看着墨白神色凝重,宫哭猛地想起教中的一件秘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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