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以后,玖夜说什么也不再让我出门,我就只能靠着那天淘来的小玩意打发时间,偶尔拿着那个假面具去吓吓人,算算离歆禹离开已经1个月,月底这天我终于收到我娘亲的来信了。
我手里拿着信,躺在妙手空空我那间后院里鸢尾花丛中那石凳上,细细读起来。打开信我不禁惶惑,全信只端端正正地一句话“吾儿速归,汝母病重!”。
病重?上次离开还好好的,为何,这才几个月时间呢?心重疑惑重重,焦虑万分,着人去请了玖夜过来,本来她是不同意我就这么离开去柳镇,奈何我十分坚持,而且是因为母亲重病,她也不好阻拦,也急急回屋去收拾行李,打算明日一早一同启程。
我留了一封信给歆禹,让他到时候去柳镇找我。
快马加鞭,马不停蹄,我忽然觉得从到了这个时代,几乎都是疲于奔命,可是眼下我是打从心底地担心焦虑,我害怕,我害怕再也见不到她,这个时代,她是第一个真心待我好的人,从某方面讲,我甚至把对自己母亲的思念与爱,或多或少地转移到她身上,因为母爱从来都是共性的。
因为柳镇和天水之都隔得确实有点远,我连着赶了10天的路,到第十日晚上才堪堪到了家门口。
马还未停稳,我已经手麻脚麻地从上面滚了下来,不及玖夜下来扶起我,已经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我娘住的院子。
刚踏进常月楼,便见院外几个管事的老妈子和惯常伺候的丫鬟一个个都红着眼眶忙进忙出,管家第一个看到我,颤着声音道:“小姐您可回来了!”“老爷,夫人,小姐小姐回来了!”他一边抹泪一边赶忙挑起帘子,向屋里通报,随后我爹一个跨不出来,堪堪扶住正要进门的我,想是我形容也颇为憔悴,他瞧着我眼里痛惜分明。
“爹,娘亲呢,她怎么样?”
“快进来吧!”
方进正屋,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还夹杂着些许血腥味,我慌了神,挣开爹的搀扶,迈开步子,才隐约瞧见云罗帐里那抹身影,便噗地跪倒在地,一路膝行至床边。
她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除了那有些急促的喘息,其他无半点生气,整个人虚弱得像一张白纸,随时风一吹便可带走。我哽咽半晌,单手捂住嘴巴,那一声“娘亲”还未喊出,泪意却阵阵上涌,一手紧紧拽着胸口的衣襟,妄图平复里面那层层上涌的悲伤与疼痛。父亲不知道何时走至我身后,手拍在我肩膀上,却似隐忍着极大的痛苦,我转身扑倒在他怀里,终于哇地哭出声来,“爹....娘,娘她怎么了?”
他哽住,闭目屏息,半晌,才颤着声音道:“误食紫藤花,中毒了!”
“误食?中毒?紫藤花?”脑海中迅速搜索,当时大学选修岭南中草药概论,我们的教授有一次课上提过,有些植物是既可入药又可制毒,举的例子里面似乎就有紫藤花,只是怎样中毒,其化学机理如何我是半点不知,遑论现在要晓得如何解读了。
“那赶紧解毒啊!怎么还......”我回头望了床上的她,扯着爹的袖子就要往外走,奈何赶了那么远的路,在马上颠得退早就麻了,刚刚还跪着,这会子一个趔趄便要栽倒,幸得我爹眼明手快将我扶住。
“怎么会没有解毒,只是,太迟了!”他扶着我,眼里的血丝浸润在水泽中,那怵目惊心的伤痛与不忍,懊悔与无奈,让我的心猛地一抽。
“是啊,如果可以解,又怎么会不救呢!”我自嘲地苦笑,推开我爹的搀扶,摇摇晃晃地又几步跌坐回床榻边。
其实我不冷,可是那双将将要抚上我娘亲脸颊的手却一直在抖个不停,小心翼翼地触到那如搪瓷一般的脸颊,不仅白,也微凉!
“娘!”声音轻如蚊蚋,生怕惊动了她。也许,她是痛了很久,好不容易才能睡一会吧,可怜睡梦中两弯柳叶眉仍微微蹙着,却愣是不吭一声,我只觉心疼,这得忍受着多大的疼痛呢。
“娘!我回来了!”我握着她的手,凝望着她,我只当她昏睡过去没有知觉,可那眼角分明滑下了两行泪,我紧握着她的手捧在怀中,语不成调,泣不成声,她,她竟是没有力气能够回握,只得流泪。
“你如今这般难受,娘亲岂不是更痛!”
这声音听着陌生,但又似乎在哪里听过,我诧异回头,方才瞧见屏风那边还站着一人,真是那日在天水之都酒楼门口撞见的美男子。
刚刚进来得急也没看见,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注1:紫藤花
其种子和茎、皮均有毒,种子内含金雀花碱,误食后会引起呕吐、腹泻,严重者还会发生口鼻出血、手脚发冷,甚至休克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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