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说你所知道的吧,易君。”蕾米莉亚双手合握,放在桌上,向我说道。
“杰伦斯·西法纳,我的那位故交,王座时代的终结者,最后亦是最强的‘王’。不过,他背离了‘王’应有的行事准则,身为吸血鬼却站在人类的一方,是离经叛道的家伙。我只记得这么多了,幼月。”我如实地答道。
剩下的,我是真的记不得了,只能依靠着幼月的资料去寻觅一番自己的过往了。
“这样呢,那么,让我来续上这个故事的结局吧~”她晃了晃手中的茶杯,悠然说道。
不,您是把故事整个翻出来了才对,我只是个负责梗概的家伙……
“正如易君你所说的,一点不差。他啊,确实是个厉害的家伙,不过,从我刚掌握到的情报来看…就有点,像个笨蛋。易君记得他为什么站在人类的一边战斗吗?”
“不记得了。”
“因为他爱上了人类的公主,不列颠红龙的子嗣,爱屋及乌罢了,不过有够彻底的。”
“倒还真的像那个家伙的风格。”我轻屑地笑了笑,用指尖点了点身前茶杯的杯沿。
“他和公主之间的爱意是货真价实的,不过,他们是很天真的。世俗的偏见哪有那么容易跨越呢?西法纳先生不过是权势们用之即弃的棋子,而已…”
“而且是一枚老实巴交的棋子,不会掀棋盘。”我插嘴说。
“对。人类总是很难接受来自异族的善意,即便那个异族没有其他的心思。在完成最后一次狩猎后,王室就将他引到了陷阱里,那是早就准备好的,有十足的目的性,无非是想除掉他,除掉一颗已经哑火的炸弹。不过,真不愧是‘王’呢~”
我差不多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回问道:“杀不死对吧?”
“没错,王室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把他封进石棺,远远的扔到海里,嗯,基本上就这样子。”
她说完,抿了一口茶,把一本书从面前的那堆东西里抽出来,远远推给我。
我拿起那本书。整本书都是羊皮纸做的,给人很沧桑的感觉,封面上粗糙地画着一个手持圣剑站在阳光下,却浑身冒着烟的家伙。画的应该是我那位故友无疑。
嘁,分明是那个可怜虫。
封面上没有写着书名,但是卷首上提着这样一行字:谨记以吾等唯一的长官——异端审判局现任局长。
可怜的羊们。
“这本书是他的追随者写的,可以当做第二手资料,虽然说他在吸血鬼当中没有所谓的盟友,不过,和异族处理关系这种事,他倒是很在行。”
“用了几百张羊皮纸才写出来的书,真是奢侈。”我不悦地挠了挠头。
咋就没人给我也来一个嘞?
“不仅如此,而且字迹清晰,一点错字和涂改都没有。据说那群家伙仔细到一天几句话的地步了。”
狠人,惹不起惹不起。
“所以呢,这样一笔资料。”
人类的书史,有着足够的漏洞让我挑剔。
“当然,正如您所想的,那群家伙毕竟只是人类,对这位‘王’的认知相当有限,能描述准确的只有西法纳先生身为审判局的执行者的那段时间。”她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么…”
“那么就该说下一个话题了,易君。他被扔到海里之后的一些事情,不用着急,不说这些的话,我后面所说的都会没有意义。”她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解释道。
“我知道。”
我根本没有催她的意思,催也没用,至少目前,有求于人的是我。
我只是拿着茶杯,有样学样地饮茶。
“保尔柯,是他的子嗣。”
蕾米莉亚戏谑地看着我,满脸都是好奇的表情。
“呵。”
我只是轻笑一声,不置评价。
“您倒是没怎么惊讶呢,感觉如何?”
“没什么,请继续吧,幼月。”
我才不会认为你这表情没有深意,蕾米,很失望吧?你这家伙怕是切开都是有点黑啊喂!
“从吸血鬼的圈子来看,西法纳先生的交际网十分简单,无非是孤立与被孤立的关系。”她轻叹一声,把我的心给提了起来——终于是要步入正题了,是对于我的,而不是她所谓的正题,“从人类那边来看,就有趣得多了,有想要利用他的权贵,有对他忠心耿耿的追随者,有将他奉作神明的信徒,也有对他至死不渝的不列颠公主,相比之下要复杂得多。”
她的话显然没有说完,但她毫不留情地转移了话题:“在那位‘王’失踪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很多人都在寻找他的下落,不光有他曾经的下属,也有岂图光复王座的无能小辈,甚至查理五世和菲利普二世也插手其中,在伊利比亚失去的财富里,这种开支占了大半,在人类的所谓正史中,他们愚蠢地将祸因单纯地归结为通货膨胀,真是可怜。即便是启用了哥伦布,麦哲伦这样优秀的大航海家,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
她又不说话了,自顾自地喝完了杯中的茶,然后…又续了一杯…
真叫人不爽。
她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说:“易君,这一切都只是铺垫而已,天朝不然有句古话叫做欲速则不达么?”
我无言,微微顿首,心里却是喊着:那你倒是说啊!不欲速你倒是达啊喂!
她应该是看出了我的窘迫,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其实很简单,大部分的吸血鬼都不待见他,千方百计地阻挠着那些试图寻找他的家伙,效果也是不错。而他的家族因为内外的压力走向了没落,本来他们是不准备把西法纳先生编入家史的,但由于虚荣心作祟,一家之史几乎成了一人之史,倒是不辱那位最强之王的名号。接下来,就是重点了。”她有意无意地拍了拍她面前的那一堆东西:“请准许我让您致敬,剑之君主,易。”
她起身,向我做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弄得我一头雾水,连忙喝茶压惊。
不慌,喝口茶。
她坐回座位,解释说:“当然是对易君您的称呼。虽说是一家之史,记录一些外人也很正常,但一般只是几笔带过。而描述您的篇幅却用了整整十五页之多,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我还真不知道。
她把那一沓纸夹进那两本古书里,一同向我推了过来。
“爱与恨都会蒙蔽人的眼睛,您做好准备了么?成为瞎子的准备。”
原本激动的我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沉声说:“没有。”
她笑了笑:“那么,我劝您先不要窥视自己的过去,在您拥有成为瞎子的勇气之前。”
真情实感,她说的是真心话,至少我这样认为。我感觉不到欺骗的意味。
“怎样选择是您的自由,我自然不会干预。”
我看了看眼前的“魔盒”,用全身的力气叹了口气,把“魔盒”推远。
“不了,先不了,幼月。”
“呵呵,那么,接下来是我们的事情了。”
“我知道。”
一早就知道,呵哼。
“您觉得我怎么样?”
真是奇怪的问题。
“幼月你么,至少,我不想和你这样的家伙为敌,倒不如说,我蛮喜欢你这种人。”
直截了当,应该也是她想要的。
她的脸明显地红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说道:“我这里缺一个骑士,易君你意下如何?”
我也愣了,这货也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推演过几百种可能,但是这个…我还真没想到。
谁能想象有人用神灯找龙珠呢?
真是的,这样的问题…
骑士什么的,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先矜持一下再说吧。
“咳咳,我考虑考虑。”
“可以呦,易君,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来问你。”
她说完,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咲夜会送您回去的!”
她的声音从门外扔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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