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一在老家是有认过亲事的,这件事冯老先生一手操办,因为男孩可以入赘,条件也不高。
秀一还清楚的记得那是到南方来的前一个下午,媒婆拉着一个半大小子到了冯家,秀一的亲生父亲戴秉持也来了,还带着了一个小女人,啊!这应该是父亲刚找的小媳妇了,模样瘦小,一双小眼睛四处骨碌碌的乱转,人也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这未来的小丈夫是冯老先生托媒婆人说和的,这边媒婆口若悬河的说开了:“老冯啊,这件事好难办啦!来来来,你来看看,”说着就一边一把把那半大小子扯到秀一跟前来,一边嘴巴也没空着:“让他俩单独好好聊聊,我们就不掺和了,”说完媒婆就和大人们说说笑笑自顾自的走开了。
秀一估计父母都提前看过了,今天到我家来,主要是让她自己看看合不合适?
“你请坐,”秀一礼貌的说,一边在观察他的动静,她的心思是很细腻的,只见他也没客气,嗯了一声就大大方方的坐了。
因为是在屋外接待的,刚过完春节,春寒料峭,前面太阳都躲在云层后面,只午后才露出了笑脸,一米阳光顿时洒落在他俩的肩膀上,
“你叫什么名字,”
“肖保根,”他腼腆的回答道,
“几岁了,”
“十八岁,”
“你平时都看什么书?”秀一暗自思忖——这年龄大她两岁,比较符合,她不喜欢太小或者年龄相当的男孩,
“不喜欢看书,我比较喜欢摆弄工具,对了,我是学家电修理的”,当时乡村家电已经开始兴起了,这就是现在的“理工男”,他在秀一的心目中又加了一分,
“修家电?好玩吗?”
“学了几个月,老是觉得就这样了,东西不断的在推陈出新,说句实话,有时候,连我师傅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是让顾客一股脑的换零件,反正他们也不懂,哈哈”,
坦诚率直,这是肖保根给秀一的第一印象。当时的秀一从同学那里借了来自台湾的言情小说——就那种巴掌大的言情小本本,这让她的少女心事都处于懵懂迷糊的危险冲撞期。
她们都有一个通病——不成熟的爱情观,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同样处于那个年龄的花季少女又有几人能懂呢?
“明天我就要到南方去了,大概要好几年,你能等我吗?”秀一涨红了脸说道,
“知道,你爸跟我说过,我们会保持写信联系的对吧?”保根反问了秀一,
“行,那就这样吧!到时候你也别写信给我,我喜欢清静,不喜欢别人打搅,”秀一假装发怒,又补充了一句道:“写信也不理你,”说完假装生气的走开了,
“哎,你走路的姿势很好看,”他一边追过来一边说,
“疯言疯语,不理你了,”
“咋,生气了?”
“没,心里乱的很,”
“一样,我也很乱,”
“怎么个乱法?”
“像鸡窝一样乱?不是,嗯……哦,像天上的云吧?”
“这个比方不好,应该是像……”秀一停顿了一下,故作深奥道:“应该是……像你的头发,哈哈”秀一拍手笑道,
“嗯,有一点,”保根用手摸了摸脑袋:“照照镜子,不乱呀,你快过来看看,镜子里到底是什么呀?有个奇怪的东西在里面,不信你看,”秀一凑过脑袋去看,只见保根猛地闪开:“你没发现吗?里面有一只可爱的小狗,”说着冲秀一做了一个鬼脸,两人好一阵打闹。
恍然间已经隔了好几个月,他俩时有时无的保持着微弱的联系。
在这里,作者要说明的是,少男少女的情话很多都是无关痛痒的,在感情推进的速度上,纸面的文字,远远没有面对面沟通的效果好,时间一长,各种埋怨,裂痕,疏远,都将接踵而至。
然而这一切的短暂平静在一个冬夜打破了,这一年,秀一刚过十九岁。
秀一第一次接触到“方太子”这个人是几个月前的事了,那天他左拥右抱和几个外国女人嘻嘻哈哈穿过大厅,听说他的老爸是做房地产的,秀一一直很鄙视。
因为工作关系,“方太子”经常要宴请各个老板和公务员,吃了饭,就要所谓的“放松”,当时国家“扫黄打非”没有现在这么厉害,国家正在实施开放政策,开放开放,好的东西进来了,坏的东西也进来了。秀一所在的那家宾馆的特殊服务也就应运而生了。
记得在临近春节的一个深夜,秀一正在做着交接班的工作,这时,大堂经理表情腻味的看着秀一,走过来拍着她的肩膀:“冯秀一,你马上去楼上1168房间看看客人有什么需要?”言毕,秀一立刻拿了笔和登记簿,急匆匆的坐电梯上来。
秀一敲了敲房门,只听见里面的人说:“进来吧!”,房间里面的陈设是欧式风格的,进门斜对面是一组沙发,更深的地方是一张宽大的席梦思床,沙发正中间的法式吊灯散发着柔和,墙面上的油画时时透出文艺复兴时的味道,进房门的左侧,依次陈列着衣帽架,衣柜,一台黑色大彩电在洁白格调的背景墙下,显得很是协调。而那宽大的窗户被窗帘遮蔽的严严实实,好像要掩盖什么东西一样,以致窗帘下面的盆栽也无精打采的低垂着脑袋。
房门右侧是一个卫生间,里面发出稀里哗啦的水声,秀一无聊的站在门口,把笔缩进笔筒,在纸上划来划去。好一阵子,门打开了,一名**上身,下身裹着浴巾的中年男子从热气腾腾的卫生间里冒了出来,这人却不是“方太子”,他一边用手指着那台大彩电,一边说:“怎么没声了,”秀一拿起了遥控器,打开电视,是没声了,又调试了一下,确认是遥控器的问题:“哦,我刚看了一下,应该是这个遥控器的音量键有点问题,我马上去换一个,”
“那行,麻烦你了,”
“不客气,”遥控器在十一楼的保管室里,秀一找人找钥匙,又等人,有十来分钟时间就把遥控器取来了,
“先生,好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及时与我们联系,”
“麻烦你了,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再走吧,”
“我不渴,马上下班了,不好意思,谢谢你的好意,”
“不喝,你不喝,我呆会投诉你哈,瞧不起人是吧?不给面子,哼,”说完这人就气呼呼的坐在床上抽烟,
“好吧,就一口,刚才是我不懂事,你别介意,”
“喝了它就不介意,”
“我喝,”秀一一仰头,半杯下去了,心想:“这水味道怎么有点怪怪的,”嘴上却说:“剩下这半杯我实在喝不下去了,”
“这还差不多,咦……怎么不对呀”那人一脸奸笑,
只这时,秀一感到天旋地转,头重脚轻,走了几步,嘴上说道:“先生,我头有点……有点……晕,”秀一一头栽倒在房内的地毯上,挣扎一会就不动弹了。这时候,从窗帘深处走出来一个人,正是“方太子”,脸上荡漾着狡黠的神情:“小美人,我来了,嘿嘿嘿”
说完,两个男人七脚八脚的把秀一抬到床上去,只见裹着浴巾的中年男子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太子哥,人我是弄来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中年男子明显比“方太子”大上十几岁,也不嫌羞耻。
“哈哈,算你懂事,这算你一功,我就……哈哈哈,对了,那个滨湖花园的基建工程就给你了,还是老规矩,返点的事做的隐秘点,千万别让老头子知道了,”方太子恨恨道:“那个老家伙一直以来都喜欢我哥,好像我这个小儿子在他眼里就是多余的,”
“太子哥,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要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春宵一刻……”说完话,中年男子笑着拉上了房门,不久门外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对对对,”说完,扒光了秀一所有的防线,方太子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只杜蕾斯,自言自语道:“进工地之前,安全措施要做到位,”
秀一只感到一阵痛楚,白色床单下落下点点殷红,任凭如何苦苦哀求,“方太子”却更加猛烈了。
豪华贵宾房,顿成炼狱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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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龙门阵,四川方言,意为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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